白藍轉念想到如今成國的那個高位上的人,那個比女人長得更美的傾城男子,那個一身邪魅的秦塵,他極可能是無情宮的宮主無情,若果他真是無情,那麼他的野心與軍事統領才能,在當今天下,少有人能及,也是她所遇到的最爲強勁的對手,在血緣上他是她的親叔叔,可她的親叔叔殺了她的生父,現在正坐在那個位子上得意着,如今,齊太子要弒父殺弟,可惜,今夜鹿死誰手,也未可知,輕寒,你要小心,我會在外面接應你,不會讓你一個人涉險,正如當天你不會讓我一個人上戰場。
她寫了一張紙條,伸手在口中吹了一聲口哨,一隻雪白的鴿子飛到她的眼前,她把那紙條綁在鴿子的腳上,揮手放它飛出,半個時辰後,那隻鴿子飛了回來雲水閣的窗口,白藍站在窗口,抓下它腳上的回信,看到夜輕寒的字跡,龍飛鳳舞地寫着:“父皇的毒已得到控制,一切照你的計劃行事,千萬小心!”
看完他的回信,白藍會心一笑,手中的紙條化爲粉碎的同時,她擡頭看向窗外的院牆上,朗聲道:“閣下既然能夠追着鴿子而來,輕功如此高絕,想必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何必還藏頭露尾?”
她的話音一落,院牆外便飛進來一個黑衣男子,男子一身黑色冷冽,年約三十,長得平凡無比,眼中的神光卻與那張平凡的長相極不相襯,腰間別着一把彎月刀。
男子一個起落輕飄飄地落在白藍窗口前的院子裡,不足五米處,相隔了這麼近的距離,對於這個陌生面孔的清麗女子,居然在自己剛剛到達這裡,就發現自己的蹤跡,男子難掩好奇地打量了白藍一眼,便也朗聲笑道:“哈哈,想不到在這裡會潛伏着姑娘這樣的高手,不知姑娘與寒王是什麼關係?”
白藍也同樣在打量他,此人實力不凡,內力也許不一定在她之上,但這個男子給她傳遞出一種強者的感覺,這樣的強者若能收爲已用,豈不是添一大助力?她不答反問道:“閣下既然從寒王放出的鴿子跟來這裡,必是從皇宮跟出來的,莫非閣下是齊太子麾下的第三戰將快刀司徒通?”
“姑娘好眼力!既然姑娘知道我是誰,應該明白姑娘不可能從在下的手裡逃出去,還是請姑娘跟在下去太子府走一趟吧!至於姑娘與寒王的謀劃,只怕也要夭折了。”司徒通雖然知道眼前的女子功力不低,但是也不相信她會是自己的對手,想他司徒通在江湖上的快刀之名,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成名近十年,除了齊太子麾下的那兩位高手,他的快刀還沒有遇到過對手。
“呵呵,想要本姑娘跟你走也可以,不如我們來打個賭,我知道司徒公子的快刀厲害,若是本姑娘的軟劍在百招內可以勝了公子的快刀,公子就從此離開齊太子,爲本娘效命兩年,兩年後必還公子自由,公子可敢一賭?”
司徒通聞言不覺好笑:“哈哈,姑娘好大的口!百招內戰勝在下手中的刀,就是劍癡言劍,也未必能夠做到!姑娘未免太過狂妄了!在下是齊太子的人,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他!這個賭就不必了,如果百招內在下輸了,在下當即自栽,若是在下贏了,就請姑娘跟在下走一趟,把你與寒王的計劃從實招來,如何?”
“公子何必如此,齊太子爲人狠毒,怎值得公子如此人物爲他付出生命?”白藍還想勸說。
“姑娘不必多言,動手吧!”司徒通不再多話,直接拔出了彎月刀。
白藍淡然一笑,飛身從窗口而出,落在司徒通的對面,同時也拔出了腰間的流水劍,看到流水劍身的瞬間,司徒通的臉色一變,脫口而出:“行雲流水劍?”
“公子好眼光,居然認識本姑娘這劍!這劍已塵封了數十年,想不到公子還能一眼認出來。”白藍淡淡舉劍相對,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她生平第一次這樣嚴陣以待。
“傳言得行雲流水劍者得天下,而在月前的論道大會上,有人看到墨家少主白藍的佩劍凝似是流水劍,莫非姑娘就是最近聲震天下的墨家少主白藍?”
“不錯,正是本少主,既然司徒公子認出了本少主,那麼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了,一是臣服,一是死!”
聽到眼前的女子那狂妄囂張的言語,司徒通絲毫不覺得她是誇大,反而不再言語,認真地握緊了手中的刀,想着先發制人,在她話音剛落時,他快如閃電的發出了一刀,直襲她的左胸心臟處。
同時他心下也震驚不已,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墨家少主,更沒有想到墨家少主已與夜輕寒站在一邊,以這墨家少主在嘉禾關一戰所表現出來的強悍戰力,與運籌帷幄的才能,那麼今夜太子的行動,還有多少勝算?目前既然讓自己撞上了,那只有拼死一戰了。
司徒通的刀果然不愧爲快刀,快得讓白藍找不到絲毫破綻,面對這如排山倒海的一刀,白藍無法後退,只能硬接,她手中的流水劍快速舉起,擋住了面前的快刀,當刀刃與流水劍身相觸的瞬間,兩人都覺一股巨力從對方處傳來,震得兩人的虎口一陣疼痛。
可是兩人都沒有任何停頓,手中的刀和劍快速地各自收回,換了招式,再次碰觸在一起,這回白藍運起了八成功力,手腕上的傳來的巨力才能淡淡化去。
兩人都是難得遇上這等對手,輕身功夫也都高絕,白藍很少這樣全心應戰,不到片刻,兩人上下飄飛,身法與刀法;劍法都快得讓人看不清楚,一時間戰得難分難解。
墨梅傳完命令回來後,便看到兩人在院中戰得如風似影,她是白藍親自教出來的,她們四女與星影風雪四人,都可以說對白藍的崇敬已成爲一種信仰,可是他們八人從未看到過白藍用劍,她一向赤手近身搏鬥,墨梅更沒有想到她的劍法是這樣高深,快得讓她這個也算是一流高手的屬下兼弟子,絲毫看不清她的招式。
從對方的快刀,墨梅已看出了此男子是快刀司徒通,她知道齊太子的人既然找到這裡來了,那麼此人,是絕不能留的了,不然這整個飄香樓都將暴露,墨紅樓將會損失不小。
還沒有看清兩人的出招,兩人的戰鬥已停了下來,此時司徒通手中的彎月刀已掉在地上,而白藍的流水劍劍尖則指在司徒通的心臟處,只要她稍稍推進,司徒通就會當場殞命。
司徒通是一臉的驚駭,他怎麼也想不到,不滿百招,僅僅八十招左右,他手中的彎月刀就被她的軟劍擊落,還性命受制,成名十年了,他還沒有輸得這樣快,這麼慘過!
眼前的女子不過十六歲左右,居然擁有這樣可怖的戰力,她的劍實在太快了!只怕太子跟前的第一戰將言劍,那個冷酷劍癡的劍,也沒有這麼快!
正在他思慮驚駭着的同時,白藍的流水劍已從他的面前收回,他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白少主爲什麼不殺在下?”
白藍淡淡道:“殺了你,太容易!我一身愛才,你是個難得的人才,爲人還算正直,只是跟錯了主子。”
司徒通心裡一震,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深沉的東西,即使她不殺他,他也沒顏面再活着,他不能背叛太子,彎身撿起身前的彎月刀,舉起正要向脖子上抹去,卻被白藍一劍擋開他的刀,他擡眼看向她,更爲不解道:“爲什麼要阻止我?白少主不怕在下回去後告知太子,如此不僅會破壞你與寒王的計劃,也會令這個地方暴露,白少主就不怕後患無窮麼?”
白藍淡定一笑:“我先前所講的只要公子爲本少主效命兩年,是認真的,齊太子今夜的行動必敗,就算他不死,也沒有可能翻身。司徒公子何苦白送性命?”
“在下謝過白少主不殺之恩,只是在下不可能做出背叛主子的不義之事!”司徒通咬着牙堅持道,雖然此時他的心裡已有些意動,但讓他背主,他還是寧願一死。
見他如此執着,白藍心下更爲欣賞他,轉念一想,道:“若是公子實在不想背叛齊太子,那麼公子就在這裡呆到明日,不要參與今夜之戰,袖手旁觀看一場好戲,看看今夜的戲落幕後,最後的贏家是誰?如果明日齊太子失敗了,必然一死,那司徒公子就算跟隨了本少主也不算背叛他是不?如果他贏了這一仗,公子明日再回去不遲,如何?”
這是不錯的提議,至少不必讓司徒通做出背主的事,也不必丟了性命,司徒通唯有點頭答應,心下也對白藍如此安排心懷感激。
見他點頭,白藍對一旁的墨梅道:“墨梅,好好安排司徒公子下去休息!不可待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