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藍無奈地掃了文輕寒一眼:“就知道殺!這幾個月我不在,你已經殺了不少人了!你心中的虐氣還沒有發泄夠麼?”
“當然不夠,夜輕楓膽敢來劫你,就要做好開戰的準備。本王怎麼能輕易放過敢對藍兒下手之人!”他的聲音不大,說着說着卻還是不自覺地透出陣陣森寒之意。
“輕寒,我們現在剛剛得勝,此次收復中成,歷時半年,我們也元氣大傷,短時間內不宜再與別國開戰!”她正色勸道,明白他心中的怒意,只是現在的寒王府雖然是四國中最爲強大的,但畢竟剛剛經過戰爭,尚未恢復元氣,斷不可接着再與北齊開戰。
“本王也沒說馬上就要開戰,休養生息是必須的,本王就暫且忍他個三五年,介時,再好好教訓教訓夜輕楓不遲。”他伸手覆蓋在她的小手上,輕輕摩挲着,她的皮膚很好,尤其是現在懷孕後,盈白如玉,令他愛不釋手,“不說這個了,藍兒,你還沒有好好吃東西,來,吃多點,給本王生個白白胖胖的可愛女兒!”說着,他另一隻手夾起她愛吃的食物,放在她的面前,不一會兒,她的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你不是說這胎要生兒子來代你做皇帝麼?怎麼又改爲生女兒了?”白藍無奈地從他手心中抽出手,埋頭吃了起來。
“兒子哪有女兒可愛?本王最想要的還是女兒,長得像你一樣可愛的。不過兒子也是必須要生的,不然將來這沉重的江山,誰來接手?”她一邊埋頭努力吃東西,他就坐在一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狠吞虎咽的可愛模樣,每當看到她吃東西時毫不顧形象的樣子,他便忍不住好笑,這麼大個人了,在戰場上冷冽決斷的指揮者,面對食物時卻像個孩童般純真自然,想着他不禁滿心寵溺,邊不斷地給她夾着菜,眸光含笑,神情愉悅,哪裡還有剛纔訓斥下屬時一副冷酷逼人的威勢?前後叛若兩人。
殿下衆臣看着上首的那兩位旁若無人般的溫馨細語,一個吃相奇怪,一個體貼地夾着菜,這怪異的一幕,令衆文臣們個個很不是滋味,看來王爺是真的打算獨寵王妃一個,作爲一方霸主,只有一個女人,子嗣定然也不會多,從王爺今日的態度看來,他們家中的那些女兒,都沒有機會入主寒王府了。
年輕武將們心中同樣腹誹不已:王爺,就算你寵王妃,也不必在我們這些單身漢面前表現得那麼明顯吧,不知道我們單身的不好過麼?你這不是故意刺激我們麼?
宴散後,衆臣散去,文輕寒牽着白藍回到暖心殿,肖安之英挺的身影,孤單地佇立在院中等他們。
“寒王,藍兒,我是來向你們告別的!”肖安之看到他們相攜而來,垂眸掩去眼中的酸澀,擡眼時,是一臉平靜的淡笑。
“商將軍打算何時走?”文輕寒一臉溫潤的笑,這個礙眼的傢伙終於捨得走了,再不走,本王就要用非常手段了。
“安之,你這麼快就要走了?”白藍放開文輕寒的手,上前一步,眼裡是滿滿的不捨,她與安之重逢以來,還沒有相聚多少時間,就要分開,北島地處北海,離中原遙遙,他這一走,不知何時能再相見,在她心中,安之不再是她的愛人,她對他的感覺已不如前世,但始終是她最親的親人,最好的知己。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宴散了,我自然要走了。藍兒,好好保重!如今我們身份不同,我也有我的家國需要我去守護。”肖安之看住她的素白小臉,這是一張與前世的白藍完全不一樣的臉,他們能夠在這一世再重逢,已是一種幸運,他不該奢求常伴她身旁,能夠伴她前世那一程,他已知足。
“你不陪我到我的寶寶出生麼?這幾個月我會很無聊的!”她想找個藉口多留他一陣。
文輕寒上前一步,重新把白藍的小手緊緊握住,手心微微用力,“藍兒,這幾個月你就安心養胎,爲夫會多抽時間陪你的,所以你不必擔心會無聊,商將軍是北島之人,總是要回去的。”看着他們兩人互相依依不捨的眼神,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忍不住醋意大發,恨不得馬上把那個男子抓起來,丟出寒王府外面,讓他們兩人再也見不到!
白藍的小手被他緊握得有些痛,知道他生氣吃醋了,轉頭白了他一眼,無奈地任他握着,轉向肖安之,“安之,既然你決定要走,我也不強留你了,不過,我寶寶的滿月宴,你可一定要來參加哦!”
“好,我一定來!你要吃多點,多休息,到時生個大胖小子!寒王,告辭!”說完肖安之快速轉身,儘管再不捨,他也必須要走,這一世,他們的路不同,有各自的家國要守,註定不能同行。
“安之,我送你……”白藍喊住他。
“不用了,你有身孕,早點休息吧!”肖安之頭也不回走出暖心殿。
白藍怔怔地看着他瀟灑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安之走了,那個與她來自同一個地方的男子,前世她與他相擁而亡,情深幾許,今生緣淺,分別十八年,他們即使重逢,也不可再牽手,現在牽着她的手的,是另一個溫暖如玉的男子。
“人已走遠了,你還要站到什麼時候?”文輕寒不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實在是弄不懂他們之間的那種感情,看似友情,卻又有些暖昧,如果說是愛情,兩人卻又坦蕩蕩地在他這個夫君面前話別,似毫沒有一點心虛,也不忌諱他。
她回過神來,“輕寒,你生氣了?還是吃醋了?”
“哼,本王是堂堂寒王,豈會吃他一個小小的北島將軍的醋!”他冷哼,嘴硬否認,牽着她回房。
“不吃醋那你生什麼氣?我和安之沒什麼的,他就像是我的親人一樣,曾經陪伴我走過很多的路,共過生死患難,我不捨得他是很正常的。”看着他嘴硬不認的樣子,她忍不住想笑,誰能想到,馳騁沙場的堂堂寒王,也會有這樣可愛的一面。
“是,你們共過生死患難!難道本王就沒有和你共過生死患難麼?你忘了我們一起掉下寒山崖底的那十日了!”他仍是沒有好臉色。
“呵呵,小女子怎麼敢忘!就因爲有那十日,我這不是嫁給你了麼?”她笑着跟他走進房,門外的侍衛們聽着兩人的對話,紛紛低下頭,嘴角抽動,忍笑忍得很辛苦。
“哼,你嫁給我是被我算計的,又不是你心甘情願的!”進了屋,他一把甩開她的手,沉着臉坐下,自顧自地倒茶喝。
見他仍冷沉着臉,還提起這事,她頓時一肚子火:“文輕寒!你有完沒完?你還記得是你算計我的!這賬我還沒有跟你算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