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藍臉色蒼白地躺在牀上,神色疲憊,汗把一頭長髮都滲溼了,在這大冬天的,出這麼多汗,足見剛纔她有多痛。
見文輕寒一臉急切,也不先看看孩子就先衝上來抓住了她的手,她心裡頓感溫暖如春,剛纔所受的一切苦痛,都值得了,因爲那是他們的感情結晶,是他們血肉的連繫,也是她在這個時代最最親近的人。
她柔聲笑:“我很好,現在已經不痛了,快把孩子抱過來看看!”
一個穩婆抱着用襁褓包着的嬰兒,站在牀前喜笑顏開:“恭喜王爺王妃,是個男孩,世子的哭聲響亮,說明身體很好!”
那穩婆把孩子抱過來,彎身給兩人看,文輕寒聽聞是男孩,還長得這般紅通通,皺巴巴的,真難看!淡淡地看了一眼,他道出了一個字:“醜!”
白藍溫柔地看着孩子,想着自己終於做母親了,一種天生的母性由然而生,見文輕寒那嫌棄的樣子,頓時不滿道:“哪裡醜了?新生兒都是長成這樣的,你不知道麼?等過幾天長開了就是白嫩嫩的了!”
“再白嫩也沒有女兒好!”他仍是嫌棄着,這個孩子還讓藍兒疼了兩個半時辰,還讓他在外面揪心了那麼久。
“輕寒,女兒我們以後再生!先生下兒子,以後生了妹妹纔有哥哥保護。”
看着她看孩子時那溫柔的眼神,他雖然心裡不太待見這個未來可能會跟他爭搶藍兒的小傢伙,但是也知道藍兒非常喜歡他,不忍讓她不開心,他笑道:“好,只要是藍兒生的,本王都喜歡,來,給本王抱抱。”
她懷疑地看着他:“你會抱孩子麼?”
文輕寒猶豫了一下,雖然他覺得怎麼抱都無所謂,但是看着襁褓裡的小傢伙,好像脆弱的一不小心就會弄壞了。
看他猶豫爲難的樣子,白藍不禁莞爾一笑,教他道:“兩手這樣放,這樣輕輕抱着……”
細心地指導了一番,才讓穩婆把小東西放在他懷裡,他愣愣地抱着,生平第一次覺得,原來抱孩子也是一件難事,心裡忍不住暗暗警告道:“小傢伙,以後不要和我搶藍兒,不然,父王會好好疼你的啊!”
寒王世子出生,在襄城百姓的眼裡就和皇太子出生無異,全城百姓歡騰,仿如過年一般炮竹聲聲,畢竟寒王妃是前朝公主,前朝後人現在除了秦塵和寒王妃外,再沒別人,秦塵雖爲皇帝兩年半,後宮嬪妃不少,但一直沒有生出兒子,只有兩名公主,現在那兩名公主也在上次戰亂中不知所蹤,現在寒王世子降生,前朝皇室終於有後了。
尤其是世子降生第三日,寒王爺便宣佈了明年開春後一年之內,寒王府所管轄的各地方的各種稅收減半,同時寒王府放出各筆振災救難的款項,公示一下,各地百姓歡騰不已。
十二月二十,是寒王世子的滿月宴,中原各國都提前派了使者前來道賀,雖然不見得各國與寒王府的關係有多好,但目前爲了維持表面的和平,在禮貌上,各國也得來人做做樣子。
更鑑於文輕寒與白藍在武林七大家中的少主身份,武林中各家也都來了人,一時間,襄城英豪匯聚,熱鬧非凡。
作爲寒王府兩人之下的丞相冷莫一,自然負責所有來賓的接待,墨蘭作爲寒王妃最貼身的屬下,則包攬了這次宴會的所有事宜,文輕寒有下面那些得力屬下在,自然是偷懶躲在暖心殿中陪白藍和孩子。
房間中加了一張小牀,小傢伙被奶孃餵飽了,正在小牀裡睡得香,宴會是午宴,所以辰時末,便有丫頭來給白藍沐浴穿衣,梳裝打扮。
白藍一向不喜歡在臉上塗胭脂水粉,所以一直侍候她的丫頭也只給她淡淡地塗了一層脣彩,描了眉,清麗的盈白小臉,淡雅傾城,一身淺紫色紗裙,風華無雙。
坐在外面悠閒地喝着茶的文輕寒,看着白藍穿戴好走出外室,一時間有些怔愣,認識她到成婚近四年了,還從沒有看她穿過這麼豔的衣裙,她最喜淡藍,淺綠,後來被他感染,也喜穿素白,他從來不知道她穿紫色,會這般好看。
“怎麼了?你發什麼愣啊?不認識我了?”白藍淺笑嫣然,看着文輕寒那怔愣的模樣,有些好笑。
回過神來,他沉聲道:“這件衣服不好看,還是換了吧!換回白色的衣裙好看。”實際上是太好看了,他不想讓別的男人看到他的藍兒這麼美好的一面,她的美,留給他欣賞就好。
“今天是寶寶的滿月宴,大好日子穿白衣不吉利,我不換了,就穿這件!還有你也不可以穿白衣,快進去換一件別的!”白藍看着他仍舊是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蹙眉道。
“好吧!”他妥協,既然她不肯去換白衣,那麼只能他去換紫衣了,爲了表示兩人的夫妻情深,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死心,他是無論如何也要跟她穿一樣顏色的衣服。
片刻,他換了一身淺紫色的錦袍,丰神俊朗,氣度非凡地與白藍牽手走出暖心殿,走向宴會大殿。
“輕寒,三國的使臣都有哪些人來了?”一整個月,她都悶在屋裡坐月子,今天還是第一次出門,雖然知道三國有人來賀,但她一心在孩子身上,便也沒有去關注都有哪些人到來。
“北齊的夜輕楓攜明妃及武子興前來,南楚派了南疆王來,西秦的秦深然和蒙泊親自前來。”文輕寒淡然冷笑,來的都是與他們夫妻有怨仇的人,看來今日有好戲看了。
“哼,夜輕楓上次抓我不到,還好意思來!”聽到那個人的名字,白藍有些咬牙道。
“呵呵,你不是一向當他是朋友麼?作爲朋友,他怎能不來!”他輕笑,如果他不來,又怎麼會有好戲看,那他豈不是要少了很多樂子。
“什麼朋友?我纔沒有那樣虛僞的朋友!從他的名字改回夜輕楓之後,我與他之間的朋友之誼已變了質,他能夠對我出手,就再也不配作我的朋友。”她的聲音變冷,曾經就因爲他長得和安之前世一樣,她把他當了朋友,不曾想,有一天,會成敵。
“另外,武林幾大家來了道家新任家主葉思涯和我師傅,你墨家的大長老及童竹,向華,陰陽家的趙芊芊,法家的新任家主。”來得還真是齊全,看來他們夫妻在天下武林中的面子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