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世子滿月,本王特意從南疆爲世子帶來了一份禮物,還望寒王與王妃不要嫌棄。”見奶孃要把孩子抱走,坐在南楚席上的南疆王安慶斯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笑道。
文輕寒居高臨下地看着南疆王,這個曾經在嘉禾關一戰中對藍兒放冷箭,卻反被他回箭廢了一臂的男人,來意不善啊,不過遠來是客,他倒要看看他帶來的是什麼禮物,淡淡開口:“南疆王遠道而來,本王怎會不知禮?本王就替小兒謝過南疆王了。”
安慶斯一笑,擡起手對着空中吹起一聲詭異的口哨聲,只聽殿外空中一聲嘯鳴,一個白影從空中飛快地衝進大殿,直直地朝着文輕寒與白藍及抱着嬰兒正欲從白藍身邊離去的奶孃所在的位置而來,殿下衆人忍不住驚呼出聲,那白影出現在衆人視線中,纔看清楚,那是一隻渾身雪白高約兩米的大雕,雙翅展開,閃動着凌厲的鋒芒直撲高位上的三人。
就在衆人的驚呼聲中,白藍一把搶過奶孃身前的嬰兒,牢牢把嬰兒護在懷中,文輕寒冷然一笑,閃身而起,輕輕揮手,一股無形的勁氣發出,橫在白藍與奶孃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氣牆,那白雕撞到那道氣牆上,停了下來,撞不過去,但它仍堅持不停地用力衝撞,衆人驚奇地看着,明明那白雕前面什麼也沒有的空白一片,但它就是衝不過去,彷彿有一道高牆擋在了它眼前,衆人驚駭地看着一旁的文輕寒,這才明白,是他用內力豎起了一道無形的勁氣牆,這等功力,着實駭人,眼前這個年僅二十多歲的年輕王者,竟然練就這樣高深的內力,天下還有何人可及?
白雕被無形的氣牆阻隔,根本無法接近白藍三人,卻也不肯離去,反而一邊繼續衝撞一邊鳴叫起來,那叫聲極爲尖銳刺耳,白藍蹙眉伸手掩住懷中嬰兒的耳朵,目光冷凝地盯着那白雕,冷聲道:“閉嘴!再叫的話,我拆了你的骨!撕了你的皮!一隻畜生,也敢在我面前吼叫!”
她的聲音冷冷傳到白雕的耳中,與此同時,她目光中有一種無名的冷凝,白雕的雙眸一對上她的眼睛,頓時不由自主地聽從了她的話,停止了鳴叫和衝撞,碩大的身軀緩緩飛落地,落在白藍的面前十步遠,眼露驚恐地看着白藍,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但片刻後,它又高傲地擡起頭,對於這個有些與衆不同的人類,仍有着不屑和敵意。
文輕寒收了氣牆,俊臉冷沉,怒道:“畜生!活得不耐煩了!”說完他手心凝起一道勁氣,正要揮手打到白雕身上,卻被一隻素白小手抓住了!
“慢着,輕寒,這是一隻頗有靈性的雕,把它交給我吧!”白藍伸手攔下他,把嬰兒放到他的手上,她緩緩向白雕走去……
殿下衆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這情形,那白雕顯然不是一般的雕,卻在白藍的目光下,停止了所有的攻擊,實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安慶斯正饒有興味地看着白藍向那雕走近,暗暗得意:走過去吧,本王就不信這隻在整個南疆無人能夠馴服的野雕,會是你一介女流可以馴服的!走近了,就是你的死期!
“藍兒不可,危險……”文輕寒抱着嬰兒急聲道,雖然知道她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但還是擔擾,畢竟這大雕一旦發起瘋來,攻擊力絕不下於一個江湖高手。
白藍回首淡定一笑,“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王妃!讓屬下來收服它吧!”殿下一衆寒王府的武將紛紛站起,同時司徒通,易青;向華;童竹;四人齊聲道,閃身而出,個個往白雕撲去。
待他們到得白雕身前不遠處,白藍小手一伸,攔住了他們:“不用,你們站在一邊掠陣就可!”
司徒通四人停住身形,站在白雕的三步遠,分別站一角,形成合圍之勢,有些緊張地緊盯着那大白雕,只要它一發起攻擊,四人聯手定然可以擊倒它。
殿中所有人都在好奇地看着那個紫衣女子,不明她想要怎麼收服這隻大野性難馴的大雕。
白藍走到大雕面前三步遠站定,周身放射出一種無形的霸氣,氣場強大,她的墨玉眼深沉凌厲,靜靜地與大雕對視片刻,她緩緩開口,說的卻是一種沒有人能聽得明白的語言。
不過一刻鐘,那隻高傲的大雕低下了它那高傲的頭,那不屑的眼神換上了一種聽命臣服的神色,白藍收起一身氣勢,溫和地伸手揉揉白雕的頭,白雕低聲地鳴叫幾句,兩人像是在對話,這詭異的情形,頓時讓殿中所有人都傻了眼,想不到寒王妃真的收服了它,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她會獸語?
衆人正驚疑中,白藍轉頭對司徒通道:“司徒,你把小白帶下去,安置在暖心殿的偏殿,以後本妃要好好調教它!”
聽到“小白”這個名字,衆人暗笑,這種高體形的一隻大雕,她居然給它起名叫小白?
“是,屬下遵命!”司徒通頷道,看了那白雕一眼,白雕也看向他,他當先走出大殿,白雕居然像個懂事的人一樣,緊隨在他的身後走出大殿,竟真的是完全沒了先前的野性。
安慶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白藍,爲什麼在諾大的南楚都無人能夠馴服這野雕,這個女人卻輕而易舉地讓它臣服了!她到底是什麼人?
白藍回身看向安慶斯,盈然一笑,“多謝南疆王這份厚禮,本妃正愁小兒長大了沒有什麼好的坐騎,想不到南疆王就給本妃送來了!”
坐騎?殿中衆人暴汗,她居然把那麼一隻大雕給那個小嬰兒做坐騎?真是……
安慶斯這一下氣得不輕,他費了不少的人力才抓到這隻野雕,原本打算帶來嚇嚇白藍和她的小孩,最好能傷了他們,以雪數年前的那一戰之恥!現在如意算盤落空,還白送了一隻這麼好的飛行坐騎給那小孩,他是後悔莫及啊!
“寒王妃不必客氣,這隻雕能得王妃喜歡,也是本王的榮幸!”暗暗咬牙,即使再氣,安慶斯還是得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