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看着穆宇峰說道:“也就是說,你不把那塊地,不把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他們,他們就殺了你女兒?”
穆宇峰點頭:“對,如果明天還不給他們答覆,他們就撕票。”
楊洛問道:“你能確定是他們綁架了你的女兒?”
穆宇峰說道:“確定,是張玉樹,也就是張玉林的弟弟,他在黑道上很有勢力。”
楊洛接着問道:“你有沒有把這個線索向警方提供?”
穆宇峰說道:“說了,而且這兩天我都會打電話詢問,可警方只是說正在調查,沒有其他任何回覆。”
楊洛敲了敲腦袋:“你的女兒叫什麼名字!”
穆宇峰說道:“穆梓怡!”
楊洛點了點頭:“有沒有那個張玉樹的電話?”
“有!”穆宇峰在抽屜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楊洛。
楊洛接過來,上面寫着一大堆頭銜,什麼董事長、什麼餐飲商業協會副主席、北京人大代表……
楊洛看着名片笑了一聲,“頭銜不少!”說完拿出電話撥打了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時間不長,聽筒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是張玉樹!”
楊洛轉身走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說道:“我是叫你張董事長呢,還是叫你張副主席或者是張代表?”
聽筒裡沉默了一下,“你是誰?”
楊洛語氣淡然的說道:“不要問我是誰,我打電話給你,是想管你要個人,把穆梓怡送回來吧!”
“媽的,你算老幾啊!”張玉樹怒聲罵道。
楊洛呵呵一笑:“我是老幾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人送回來。”
“哈哈……”聽筒裡傳來一陣猖狂的笑聲,“要人,有膽量自己過來。”
楊洛的語氣依然很平淡,“我過去了,你能接得住嗎?”
“操你|媽的,老子在帝王宮一號大廳,有膽量你就過來吧。還有,告訴穆宇峰,他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不要了,等着破產吧。”張玉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楊笑和穆宇峰不可思議的看着楊洛,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楊洛會直接打電話要人。對方說什麼他們聽不到,想在楊洛臉上看出什麼,可楊洛臉上的表情也很淡然,他們什麼也看不出來。
楊洛站起身,看着穆宇峰說道:“我去接你女兒回來。”
穆宇峰一愣,遲疑的說道:“你……一個人?”
楊洛點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穆宇峰不知道說什麼了,看着楊洛的眼神,擔心的神色更重,他不是爲楊洛擔心,而是爲他女兒。如果楊洛就這樣去了,激怒對方,萬一張玉樹對他女兒做出什麼,後悔就晚了。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楊洛的長輩是誰,只能根據他父親死前非常鄭重的把聯繫方式交給他時的樣子,感覺到那個人應該很不同尋常。可今天只有楊洛一個人來,居然還想一個人就去要人,他不知道,面前這個年輕人的信心是在哪裡來的。
楊洛看出了穆宇峰的不信任,拿出煙點了一顆,“你有兩個選擇,一,相信我,我會幫你把麻煩解決掉,帶你女兒回來。二,我離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穆宇峰問道:“你過去了,想怎麼辦?難道張玉樹會把人交給你帶回來?”
楊洛抽了口煙,輕聲說道:“還能怎麼解決,像他那種人渣,直接人道毀滅。”
穆宇峰一愣,就在這時他的秘書敲門走了進來,有些慌張的說道:“董事長,豐臺區公安分局經偵科、地稅稽查局還有工商局來人了,他們說接到舉報,我們公司偷稅漏稅,要把賬本查封並搬走,同時查封公司財務室和辦公室,還要暫扣營業執照。”
穆宇峰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然後擡頭看向楊洛。誰都明白,這是楊洛剛纔那個電話惹出來的禍患,對方不想等了,想把他的公司徹底搞垮。
楊洛看着穆宇峰,“你們公司乾不乾淨,有沒有偷稅漏稅的行爲?”
穆宇峰怒聲說道:“沒有,我穆宇峰能有今天,靠的是實力和信譽,違法的事情我從來不做。”
“啪!”楊洛打了個響指,“好了,現在是你做決定的時候了,是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
對方既然已經動手要搞垮他的公司,穆宇峰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且他能接手家族的生意,幾十年來,能把公司擴大到這種程度,也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破釜沉舟的魄力還是有的。
“好,我相信你!”
楊洛咧嘴一笑,邁步往外走。
楊笑看着楊洛離開,說道:“舅舅,你真的相信他?”
穆宇峰苦笑一聲,“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不相信又能怎麼樣?希望他真能把梓怡帶回來。”
楊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摘下眼鏡,捏了捏鼻子,“警察還有地稅和工商要把賬本拿走,還要查封財務室和辦公室,暫扣營業執照,怎麼辦?”
穆宇峰疲憊的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說道:“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要梓怡安全回來,什麼都無所謂了。”
帝王宮私人會所是張玉樹的產業,在北京也算很有名氣。但也就算有名氣而已,跟一品中國那些真正擁有底蘊的私人會所沒法比。這就像是一個渾身充滿銅臭的暴發戶與典雅高貴的公主一樣,而帝王宮就是典型的暴發戶,裝修極盡奢侈豪華,非常俗氣。
帝王宮近五百平的一號大廳只擺着一張桌子,十二把高背椅子擺了一圈。椅子的扶手和靠背後面的圖案都是純金打造,周圍的牆壁上擺着八幅國內名家字畫,地面鋪着紅色純毛地毯。
現在還沒有到中午,張玉林和張玉樹還有張家老三張玉木,陪着兩名中年人和一名扛着一級警督警銜的警察有說有笑走進大廳,後面還跟着一羣人。
隨着他們的進來,在大廳前面一個門裡走出十二個穿着高開叉旗袍的美女,這些女人走路邁的步子不大,姿勢非常優雅。她們來到桌子邊,站在十二把椅子後面,把椅子往後挪了一點,當張玉林他們入座之後,那些女人拿起桌子上的餐巾圍在每個客人的脖子上,然後又拿起放在每個人面前的一瓶白酒打開,倒入杯中。
這時,穿着黑絲短裙的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每上來一道菜,旗袍美女都會趴在客人耳邊介紹菜名,然後拿着長筷把菜夾到客人碗裡。如果有客人嘴角粘上了油漬,她們還會拿着餐巾細緻溫柔的擦拭乾淨。可以說,來這裡的人不是爲了吃,而是爲了享受這種服務。
張玉林端起酒杯笑着說道:“馮局長、劉局長、孟局長,多謝賞臉,我先乾爲敬。”說完把杯中的白酒一口喝乾。
豐臺區工商局局長馮昂是一個矮胖的中年人,笑起來眼睛就剩下一條縫,給人一種笑裡藏刀的感覺。
“張董,這喝酒啊我可不行,還是點到爲止吧。”
豐臺區公安分局局長劉中亮也笑着點頭:“現在有規定,上班不能喝酒。張董,我今天也只能點到爲止了。”
豐臺區地稅局局長孟學洋說道:“張董,這場飯局你安排的不是時候啊,要是晚上,我們一定陪你一醉方休。”
張玉樹哈哈大笑,一揮手說道:“沒關係,你們點到爲止,晚上咱們在好好喝一頓。”
張玉木雖然四十多歲了,但模樣卻很斯文,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鏡,看起來很年輕。他一直坐在那裡把玩着手指上的一枚寶石戒指,一句話也不說,給人很是陰冷的感覺。
其他人都注意到了他,馮昂笑着說道:“玉木老弟,在想什麼呢?”
張玉木擡起頭,臉上掛着一絲笑容,“我在想那個給我二哥打電話的人!”
張玉樹不屑的說道:“有什麼好想的,難道他還真敢來不成!”
張玉木微微搖頭:“沒有三分三,豈敢上梁山。二哥,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仇恨不是殺人父母,而是斷人財路。如果穆宇峰鋌而走險,對我們來說也是個麻煩。我看還是把外面的兄弟叫進來吧,在座的可都是貴客,萬一被不知好歹的人打擾了雅興,也不太好。”
劉中亮一笑:“玉木老弟,你的擔心是對的,但穆宇峰真的派人來找事,那他永遠也不用翻身了。”
“對!”張玉樹說道,“劉局在這裡有什麼好擔心,如果穆宇峰真的派人過來惹事,那我們就有機會徹底把他送進地獄。”說完舉起杯,“來,我們接着喝!”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宴席間的氣氛越來越融洽熱烈,所有人都把剛纔張玉木的話拋到腦後。
正說話間,外面陡然傳來混亂的聲音,緊接着兩聲慘叫響起,大廳的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兩個身影先後飛了進來,撲通一聲落到地毯上,鮮血在那兩個身影的嘴裡噴出。
“怎麼回事?”張玉樹猛然在椅子上站了起來。
“呦!這麼熱鬧啊!”隨着聲音的傳來,楊洛慢慢走進大廳。
“你是什麼人?”張玉林沉着臉厲聲喝問。
楊洛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脣,然後掃視了一圈,“誰是張玉樹?”
“我是!”張玉樹邁步走到楊洛面前,這傢伙跟張玉林和張玉木好像不是親兄弟,長得膀大腰圓,比楊洛高出一個頭,尤其是他剃着大光頭,看起來就很有氣勢。
楊洛看着張玉樹,淡然的說道:“我是來接人的,把穆梓怡交給我吧。”
張玉樹沒想到這個傢伙真敢來,一陣哈哈狂笑,臉色猙獰的說道:“小子,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量。不過,有膽量的人,一般死的都快。”
楊洛突然伸手掐住張玉樹的脖子,張玉樹想要掙脫,可楊洛另一隻手按在他後脖頸上,讓他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楊洛把張玉樹摟到懷裡,在他光禿禿的腦袋上親了一下。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就連呼吸困難的張玉樹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楊洛整張臉在張玉樹腦袋上蹭着,非常變態的嘿嘿冷笑,“寶貝,你這個大腦袋我很喜歡,送給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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