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大笑一聲,上身向後一彎,躲過對方的利刃,腰部如楊柳一樣向左側一擺。腳尖點地,隨着上身的擺動,急速的轉了一圈。右手中的狙擊槍突然探出,槍口正好頂在那個紅色身影的胸口。
那個紅色的身影沒想到楊洛的動作會這麼快,快得超出他的想象。當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胸口的一瞬間,他雙腳一錯,向右側滑出兩米多遠。槍口依然頂在他的胸口,接着他又快速的向左側移動。可讓他絕望的是,楊洛就像他的影子,而那把狙擊槍如跗骨之蛀,無論他怎麼躲,也躲不開那散發着冰冷質感的槍口。
楊洛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穿着紅色道袍的中年人,這個傢伙就是紅三月的右護法:“跑啊,怎麼不跑了。”
右護法滿頭大汗,張嘴喊道:“阿彌陀佛!”這個傢伙以前是少林寺的和尚,可不是那種擺擺樣子,讓遊客看的假和尚,而是真正的入室弟子。由於耐不住寂寞,總是偷偷跑到山下打野雞,有一次正趕上掃黃,他很不幸,被帶到了局子裡。後果可想而知,被少林寺掃地出門。最後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再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加入了紅三月。現在到了生死關頭,一着急,把以前的口號都喊了出來。
楊洛哈哈大笑:“你他媽的是和尚還是老道啊!”
右護法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羞的。他想不明白,那些他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裡的警察和武警,怎麼會隱藏着這樣的高手,居然打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不過他心裡還是很清楚,現在自己的小命就掌握在人家手中,只要手指微微一動,自己就得一命嗚呼。而自己加入紅三月以來,除了坑蒙拐騙,沒事找兩個野雞泄瀉火之外,好像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即使被抓住,大不了在監獄裡面過下半輩子,總比死在這裡強。
想到這,右護法把手裡的刀扔到地上,然後高高舉起雙手:“我投降!”
“媽的,你這個叛徒!”左護法一聲怒吼,不顧右臂被廢的劇痛,左手屈指如鉤,身體如出膛的炮彈,衝向右護法,攪得周圍霧氣一陣翻騰滾動。
楊洛冷笑一聲,手中的狙擊槍快速移動,在右護法腋下穿過,沒有任何由於的扣動了扳機。
“砰!”
左護法的速度很快,五指已經扣住了右護法的後勃頸,一聲槍響過後。比來時的速度還要快的向後退去,然後站在十幾米遠的地方,低頭看着自己胸口。那裡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不停的往外流着。
“啊!”
左護法一聲慘叫,想要用手把血捂住,可怎麼能捂得住,鮮血順着指縫往外激射。這個傢伙又是一聲慘叫,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和不甘心,接着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身體不停的抽搐,努力的瞪大雙眼,留戀的看着這個世界。慢慢的,眼睛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被一層灰色籠罩,雙膝微微曲起,然後猛然一蹬,身體挺得比值,接着腦袋一歪,身體一軟,停止了呼吸。
短短的幾秒時間,對於左護法來說從生到死,而對於右護法,卻是從死到生。要不是他痛快的投降,現在躺在地上的一定是他。這不禁讓他感到一陣後怕,也很慶幸自己的英明。深深的吸口氣,感覺到空氣吸入到肺裡,就像吸食了毒品一樣,給他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輕鬆感。
“活着的感覺真好!”這個傢伙心裡喃喃的說了一句。
楊洛看向那輛奔馳車,然後把槍扛在肩上,搖晃着身體走了過去。孫志宇招呼一聲還在發呆的警員,把右護法銬上,押上警車。
楊洛站在奔馳車三米遠的地方,看着車內的一男一女。那個女人正是高家的三小姐,高橙,正瞪着仇恨的眼睛看着他。而那個男人也穿着紅色道袍,不用問就是紅三月的教主,阮星墨。
楊洛打量了一下車內的兩個人,然後指着阮星墨勾了勾手指,笑眯眯的說道:“出來!”
阮星墨臉無表情的下了車,整理的一下有些散亂的髮髻,然後單手豎在胸前,喊了一聲無量天尊:“敢問這位施主,爲何攔住貧道去路,殺我道友?”這個傢伙站在那裡,倒是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要是不知道他的底細,還真會被他騙了。
楊洛不屑的嗤笑一聲:“你看我很像個白癡嗎?跟我來這一套。說吧,是用雙腿跟我回去,還是讓我們擡着你回去?”
“無量天尊!”阮星墨又喊了一聲,“這位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你放下武器,不要在亂殺無辜。”
“操1你媽的!”楊洛狠狠罵了一聲,“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完肩膀一聳,狙擊槍彈了起來,然後槍口指向阮星墨,“我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然後看了看腕錶。
阮星墨哈哈大笑,眼中閃過一道殺機,陰冷冷的說道:“你認爲你手中的槍能殺的了我?”
楊洛淡然的說道:“這支槍裡還有一顆子彈,就是爲你準備的。”
阮星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雙腳微微錯開,身上的道袍無風自動,周圍的霧氣以他爲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隱隱傳來嗚嗚的風聲:“既然你想死,今天道爺我就成全你。”
楊洛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身上的氣勢猛然迸射,狂暴的氣息把周圍的霧氣逼得瘋狂向四周退去,而手中的槍一直沒有離開阮星墨的眉心。
阮星墨感覺到了楊洛身上的危險氣息,尤其是楊洛身上濃重的血腥氣,讓他的瞳孔急劇收縮,心臟狂跳個不停。他沒想到,剛纔楊洛對付左右護法的時候,居然隱藏了實力。不過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不殺掉楊洛,他就不用想離開。
一聲厲嘯,阮星墨身體在空中劃出一片殘影,楊洛雙腳用力,身體高高躍起迎了過去。
“砰……砰砰……”
一陣沉悶的肉體撞擊聲響起,兩個人的身影一陣快速閃動。接着又是砰的一聲,楊洛一腳踹在了阮星墨的胸口,阮星墨身影快速向後飛退。直到退出去十多米,右腳重重一踩地面,堅硬的水泥路面被他踩得出現了細細的裂紋,嘴角流出血絲。雙眼閃着戾氣,死死盯着楊洛。
“你絕對不是警察,到底是什麼人?”
楊洛呲牙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慢慢擡起手中的槍,指着阮星墨的腦袋:“我是軍人!”
“不可能!”阮星墨咬着牙說道:“那些臭當兵的,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身手,居然能讓我受傷。”
楊洛嗤笑一聲:“那是因爲你沒有遇到,不然你豈能活到今天。”
阮星墨不再廢話,只是雙眼一直盯着楊洛,而楊洛站在那裡也沒有動。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整個世界靜的有些可怕。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就連看熱鬧的孫志宇和那名警員腦袋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這種無聲的壓抑,讓他們無比的緊張。
突然,阮星墨動了,身體一晃,消失在原地。而這一次,周圍的霧氣沒有任何流動,也不知道阮星墨身在何處。
楊洛冷哼一聲,閉上眼睛。就在他閉眼的一瞬間,阮星墨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閃着寒光的半尺長刀,直奔楊洛的咽喉。
楊洛猛然睜開眼睛,快速的向後退了一步,把槍交到左手,右臂一抖,閃着烏光的匕首滑落到手中,然後手腕一翻,斜着刺了出去。
“噗!”
阮星墨就感覺到右肋一涼,接着劇烈的疼痛順着痛覺神經衝進大腦,一聲悶哼,阮星墨急速向後退去去,然後身體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跑!”楊洛左手中的狙擊槍一輪,帶着身體轉了半圈,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
“撲通!”
阮星墨的身體在前方二十多米遠的地方墜落到地上,後腦出現一個深深的單孔,鮮血夾雜着腦漿在單孔裡緩緩溢出。
楊洛看着阮星墨的屍體,森冷的說道:“能夠死在我的手上,也算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說完把槍扔給孫志宇,走向奔馳車,然後敲了敲車頂:“高小姐,下車吧。”
高橙打開車頂燈,在隨身的小包裡拿出化妝鏡和化妝盒,仔細的化着妝。楊洛也沒有阻止,估計高橙心裡也清楚,既然上面決定對她高家動手,那就絕對沒有僥倖可言。這一次被抓,就算不死,下半輩子也得在監獄裡度過。而這也是身爲女人,最後一次給自己化妝。
這時遠處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很快四輛軍卡疾馳而來,接着響起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一對對武警士兵跳下車,把現場圍起來。
楊洛看了看時間,然後對着走過來的一名上尉冷冷的說道:“命令是什麼時間行動?”
上尉就是看楊洛不順眼的那個傢伙,聽到楊洛的問話,毫不在乎的一笑:“凌晨一點!”
楊洛繼續問道:“現在幾點了?”
被楊洛這麼質問,上尉心裡更加的不爽,陰沉着臉說道:“什麼意思?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楊洛看着上尉吊兒郎當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傢伙一定是後門兵,這個一毛三還不知道是怎麼抗在肩膀上的:“你知不知道,作爲一名軍人,如果在戰場上,遲到會是什麼後果?”
上尉不屑的哼了一聲:“不要把話說得這麼嚴重,這並不是打仗,只是抓幾個罪犯而已。還有,請你注意說話的語氣,我當兵拿槍的時候,你還在撒尿活泥巴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