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家人走進靈堂,衛華站在楊洛身邊,輕聲說道:“老大,不只是李正,李家其他人對你也不太友善啊。”
楊洛說道:“這就對了,如果他們見到我很友善,那我就睡不着覺了。”
李季同嘆口氣:“可憐李長榮叱吒風雲一生,除了李振達能上得了檯面,其他兒女沒有一個能成大器的。”
不遠處,顧世偉和柴定安混在人羣裡,他們兩個早就到了,一直關注着楊洛他們和李家人。當李家人見到楊洛那一瞬間,也許其他人感覺不出來,但知道內情的人還是感覺出了氣氛突然變得很詭異。
就在兩個人還有一些知道內情的人準備看好戲的時候,李家人卻走進了靈堂,這讓他們很失望。
顧世偉低聲說道:“我就說吧,這個時候,這個場面,就算李正是個草包,也知道輕重。”
柴定安低頭微微一笑:“這只是片頭曲,正戲還沒開演呢,急什麼。”
顧世偉搖頭:“我覺得沒戲可看了。”
柴定安說道:“我跟你正相反,感覺一定會有好戲看。”
顧世偉嘴角一撅:“那我就等着看了。”
在另一邊,範弘毅他們也很失望,佟彥斌小聲說道:“真他媽的沒勁。”
範弘毅微微眯着眼睛說道:“雖然有李振達在壓着,但李正能忍下來,我現在對他有點刮目相看了。”
佟彥宇撇了嘴:“我到要看看李正能忍多久。”
這時靈堂的大門開了,首先進去弔唁的都是李長榮的親屬和老部下。
衛華說道:“老大,我們進不進去?”
楊洛搖頭:“上面那些大佬一個都沒來呢,我們這些小輩急什麼。”
小七有些無聊的說道:“那些老頭怎麼也得下午才能過來,難道我們要在這裡一直等着?”
楊洛說道:“等着!”說完看向正在跟樂蓉、周梅、郭雨竹聊天的貝音瑤,“老媽去哪了?”
貝音瑤說道:“阿姨是開車上來的,我也沒看到。”
樂蓉說道:“剛纔我見到了,跟我媽在一起,還有田阿姨,這一會不知道去哪了。”
她的話音剛落,楊洛就看到他老媽還有宋俊東母親袁麗華,衛華母親田婕在旁邊一個休息廳內走了出來,然後跟他們擺手打了個招呼,一起去了停車場,上車離開。
衛華說道:“她們怎麼走了?”
宋俊東說道:“她們來就是看看這裡有沒有需要幫忙的,既然沒什麼事,當然的下午過來。”
楊洛他們沒有動,顧世偉和柴定安沒有動,而範弘毅他們也沒有動,都在等着上面那些老頭子過來之後,在進去。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靈堂裡傳來哭聲。外面的人一臉悲痛的走進靈堂,不管是不是真的傷心,出來之後還在抹眼淚。
小七撇着嘴說道:“看看那幫傢伙,一個個假惺惺的還抹眼淚。”
楊洛他們在這裡呆着,不停的有人在山下上來,直到下午一點三十分,人羣突然一陣騷動,接着一個車隊開了上來。
楊洛說道:“來了,等那些老頭進去之後,我們跟進去。”
只見主席、總理、遲浩源、齊老、安老、王老還有其他幾名政治局常委在車上下來,然後就是各部委的老大、老二,最後是各自的家人,浩浩蕩蕩能有五六百人。
“咦!”
楊洛咦了一聲,看着幾個大佬身邊還有六個滿頭華髮的老者,這幾個老者身邊還跟着十幾個年輕男女,年紀大的也就三十七八歲,小的也就十八九歲。最讓楊洛注意的是,這十幾個年輕人,不管年紀大小,男的舉手投足間帶着儒雅恬淡的氣質,女的動靜之間卻有着高貴典雅的氣息。
楊洛能感覺到,這十幾個年輕人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絕對不是後天培養的,而是與生俱來的。
“那六個老頭和他們身邊的年輕人怎麼沒見過?”
李季同輕聲說道:“是顧、張、李、周、陳、沈六大世家家主和晚輩。”
楊洛點頭:“怪不得呢,在民間,也只有六大世家家主纔有資格跟那幾個老頭子走在一起。”
就在這時,楊洛背後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居然是柳蘭歌:“你怎麼回來了?”
柳蘭歌說道:“我外公讓我回來的。”
楊洛問道:“跟我們一起進去?”
柳蘭歌點頭,李季同說道:“走吧,我們進去。”
周梅有些緊張,李季同輕聲說道:“沒事,就是到裡面走一圈,鞠個躬就出來了。”
貝音瑤也很緊張,楊洛抓着貝音瑤的小手捏了捏:“有什麼好怕的,難道李長榮還能爬起來咬你一口?”
貝音瑤狠狠瞪了楊洛一眼,穩定了一下心神,然後緊緊跟在楊洛身邊往裡走。
而最緊張的就是郭雨竹,到了門口死活就不想進去了,想想進去之後就正式面對衛華父母,那顆小心臟跳得厲害。
沒有辦法,衛華託着郭雨竹往裡走,等進了大門,郭雨竹暗暗一咬牙,心倒是平靜了下來。
進門之後,是一個不長的走廊,兩側牆壁上掛着李長榮參加革命到逝世前各個重要時期的珍貴照片。
當進入靈堂之後,正對面牆壁上掛着遺像,水晶棺擺在正中央,周圍擺着白色和黃色菊花,而李長榮遺體躺在裡面,身上蓋着黨旗。
外交部部長洪啓明主持追悼會,老頭子們帶來的花圈由警衛擺放到靈堂一側。在洪啓明的主持下,老頭子們給李長榮遺體鞠躬。
當到了楊洛他們這些晚輩的時候,楊雅欣見到衛華身邊的郭雨竹眼睛一亮,對着身邊的田婕小聲問道:“小華身邊是誰家的丫頭?我怎麼沒見過,那麼漂亮。”
田婕輕聲說道:“這混小子交了女朋友居然不告訴我,還明目張膽的帶到這裡來了。”
袁麗華說道:“我看兩個人蠻般配的,你呀,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不要像我家老宋一樣,當初死活不同意俊東和樂蓉在一起,最後那小子跑得無影無蹤,到時候你就後悔了。”
田婕嘆口氣想說什麼,突然眼睛瞪得多大:“雅欣,你家那小子要幹什麼?”
楊雅欣擡頭看去,只見楊洛給李長榮鞠躬之後走向李正,臉色不禁變了一下。邁步就要走過去,站在一邊的遲月馨一把拉住她。
“那小子知道輕重,不要急,看看再說。”
那些老頭子正在挨個慰問李家人,見到楊洛走向李正,心一緊。祈禱楊洛千萬不要惹事,這樣隆重嚴肅的場合,幾百人在現場,裡面還有國外記者,要是鬧出事情來,那笑話可就大了。
楊洛一臉沉痛的來到李正面前,沉聲說道:“李正,我們以前有過很多不痛快,今天藉着悼念李老的機會,我給你道歉。”說完一鞠躬,“對不起!”
楊洛的這一出把所有人都弄愣了,範弘毅他們眼睛瞪得多大,柴定安不可思議的搖搖頭,所有人都看着楊洛,氣氛變得很詭異。
那些老頭子心裡一陣嘀咕,這小子在搞什麼鬼,他們纔不相信楊洛會給李正道歉。
李正冷冷的看着楊洛,眼裡的目光陰毒的可怕。
楊洛站直身體,好像沒有看到李正眼裡陰毒的目光,一把抱住李正,趴在他耳邊輕笑一聲:“李正,你知道嗎?你在我眼裡就是個小丑,連條狗都不如。現在你老子死了,我開心的一個晚上沒睡,還買了一車鞭炮燃放慶祝……今天來就是看你家裡熱鬧的,看你這條死了爹的狗還怎麼囂張……”
楊洛的話徹底把李正刺激得失去了理智,整張臉變得扭曲起來,一聲怒吼把楊洛推開,擡手狠狠一耳光扇在楊洛臉上。
李長空和李振達想阻止根本就來不及,心裡大喊一聲;“完了。”
楊洛沒有躲,硬生生承受下來,嘴角掛着血絲,臉上卻很平靜。
貝音瑤驚呼一聲,快步跑過來,拿出紙巾給楊洛擦拭嘴角的血跡,心疼的說道:“疼不疼?疼不疼?”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楊洛抓住貝音瑤的手,把她拉到一邊,然後看着李正非常真誠的說道:“李正,你的這一耳光我接受了,就當爲了這麼多年的誤會做一個了結吧。”
李正又是一聲怒吼,剛想說什麼,被李振達一把拉到身邊:“你給我閉嘴!”
李正很不服氣,還想說什麼,李長空厲聲喝道:“小正,你想幹什麼?”
李正對李長空這個叔叔還是很懼怕的,見到李長空發了火,就是恨不得扒了楊洛的皮,但也不敢在鬧事。
李振達看着楊洛,很歉意的說道:“楊洛,我父親剛剛去世,李正心情很不好,所以才失去理智,我帶他給你道歉。”
楊洛急忙阻止:“我能理解李正的心情,所以我沒有怪他的意思。”說完又對李家所有人鞠了一躬,“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嬸嬸,我楊洛以前年輕不懂事,做出了很多錯事,今天我給你們道歉了,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原諒。”
所有人都知道楊洛跟李家的恩怨,李長榮去世了,很多人都對李家後輩起了愛護之心,尤其是上面那些老頭子。而今天楊洛在這樣隆重嚴肅的場合道歉,可以說誠意非常足。但李正這一耳光,徹底把這種對李家有利的局面打沒了。
幾個老頭子心裡也清楚,這是楊洛在演戲,是演給所有人看的。但他們明知道這一點也毫無辦法,以後楊洛再跟李家發生什麼衝突,那隻能說李家沒有容人之量,心胸太狹隘,不會再得到其他人的同情。而他們這些老傢伙也沒有任何理由去維護李家,他們不能怪楊洛陰險,只能怪李正太不爭氣,是一團永遠也扶不上牆的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