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就像防賊一樣防着他的女孩，猶豫了一下。
蕭縉儒微微一笑：“他是我孫女，但說無妨。”
趙陽能感覺出來，這一家子肯定不凡，這麼大的四合院，在北京已經很少見了，能擁有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貴。尤其是面前這個老頭，氣質淡然出塵，但卻給他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趙陽也沒有在猶豫：“假死藥！”
蕭縉儒問道；“是你要，還是給你木牌的人要？”
趙陽說道：“我要！”
蕭縉儒奇怪的問道：“你要這種藥幹什麼？”
趙陽說道；“我是警察，需要這種藥破案。”
蕭縉儒臉上好奇的神色更濃，但並沒有再問，看向女孩說道：“小乙，去把龜息丹取來。”
蕭乙一噘嘴：“爺爺，他說警察你就信啊，萬一是壞蛋怎麼辦？再說了，什麼案子能用到龜息丹？”
趙陽急忙在兜裡拿出證件：“這是我的證件！”
蕭縉儒呵呵一笑；“快去取！”
蕭乙哼了一聲，轉身快步離開，時間不長拿來一個小瓷瓶：“給你，就這一粒了。”
趙陽急忙接過來，打開小瓷瓶，倒出一粒小指甲蓋大小的藥丸：“這就是那個什麼龜息丹？”
蕭縉儒說道：“對，誰吃了它，五個小時之內任何儀器都檢查不出來。”
趙陽點點頭，把藥丸放回小瓷瓶你說道：“謝謝！”說完轉身剛想走，突然想起木牌還在老頭手上，“爺爺，那塊木牌是不是該還給我了？”
蕭縉儒搖頭：“放在你手裡弄丟了就麻煩了，還是留在我這吧，我會讓人把木牌送到它主人的手裡。”
趙陽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一點頭：“好吧！”
蕭縉儒揮了揮手；“小乙，送客人出去！”
趙陽跟着蕭乙往外走，現在東西拿到了，那顆心又騷動了起來：“喂，你叫蕭乙嗎？”
蕭乙沒有搭理他，趙陽嬉皮笑臉的又說道：“我今年23歲，職業是警察，現在還沒有女朋友。你多大了？是在上學還是在工作？有男朋友沒有……”
這小子嘚吧嘚，嘚吧嘚的，嘴裡就像上了發條一樣，停不下來了。
蕭乙實在是受不了了，突然停下腳步說道：“閉嘴！”
趙陽嚇了一跳，接着嘿嘿一笑：“你看看你，急什麼眼？雖然我長得不算帥氣，但也不難看。而且我沒有女朋友，如果你沒有男朋友，不如我們兩個湊合湊合怎麼樣？”
蕭乙的臉通紅，小火苗已經在頭頂燃燒了起來，舉起小拳頭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揍得你滿地找牙？”
趙陽擡起胳膊晃了晃，不屑的說道：“就你？我一直胳膊就能把你扔出二里地。”
蕭乙哼了一聲，突然一把扣住趙陽的手腕，左腳往前一探重重踩在趙陽腳背上。趙陽張嘴一聲慘叫，接着蕭乙肩膀一抖，趙陽整個身體飛了起來。
“撲通！”
“哎呦！”
趙陽慘呼一聲，呲牙咧嘴的就要在地上爬起來，接着一直腳踩在了他的後背上，任憑他用盡力氣也爬不起來。
“喂喂喂，快點讓我起來，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啊。”
蕭乙哈的笑了一聲：“好啊，你不客氣一個給我看看！”
趙陽掙扎了半天，最後放棄了；“大小姐，我錯了還不行嗎？快點讓我起來，我真的錯了。”
蕭乙把腳擡起來，繃着一張俏臉說道：“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趙陽急忙在地上爬起來，幾步躥出大門，然後回頭喊道：“蕭乙，你給我記住了，我叫趙陽。這輩子我就認定你了，我一定要嫁給你，做你老公。”
“你還說！”蕭乙一瞪眼，趙陽媽呀一聲，嚇得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過幾天我就會過來找你。”
看着趙陽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蕭乙噗嗤一笑：“再敢來，我就拔了你的皮。”說完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揹着手走進大門。
“爺爺！”蕭乙看到耳房還亮着燈，推門走了進去，“怎麼還不去睡啊。”
蕭縉儒還在看着令牌，聽到蕭乙的話說道：“明天你讓小四把令牌給祖師爺送回去。”
蕭乙不滿的說道：“什麼祖師爺啊，我聽說他的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
蕭縉儒一瞪眼：“不許胡說八道，以後見到他你要叫師叔！”
蕭乙哼了一聲：“知道了！”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大門又被人敲響。
蕭乙一皺眉：“怎麼回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說完快步走出去。
很快，一名穿着軍裝，扛着少將軍銜的軍人走了進來，恭敬的說道：“蕭老！”
蕭縉儒見到少將一皺眉：“是不是我那老夥計身體不舒服了？”
少將點頭：“七天了，只吃了幾頓飯，而且吃的還不多，晚上還失眠，精神一直都很差。醫療小組會了幾次診，也用了藥，但始終不見好。”
蕭縉儒急忙站起身：“小乙，快點拿着我的醫藥箱，跟我走！”
“好的！”蕭乙快步跑了出去。
蕭縉儒說道：“走吧！”
當蕭縉儒和少將出來的時候，蕭乙已經拎着一個木製的藥箱等在那裡，然後三個人上了一輛掛着普通軍牌的紅旗車。
趙陽回到家裡，來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走了進去：“我就知道你還沒睡！”
林國威合上手中的文件，擡頭看了看時間：“你怎麼纔回來？”
趙陽坐到沙發上，把事情說了一下，然後把那個小瓷瓶拿出來：“爸，你說這個世上真的有假死藥？這個真的能管用？”
林國威皺着眉說道：“你說給你藥的人叫蕭縉儒？”
“對！”趙陽點頭說道：“看起來能有六十多歲。”
林國威笑了：“蕭老已經九十多高齡了！”
“啊？”趙陽不可思議的說道：“我看着也不像啊。”
林國威說道：“那可是老神仙。”
趙陽問道：“他是什麼人？擁有那麼大的四合院，身份不簡單吧。”
林國威點點頭：“他是神醫孔伯華的親傳弟子，是老人家的保健醫生。當年孔神醫去世，周總理任治喪委員會主任，並親臨寓所弔唁。”
趙陽張大嘴，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我看到了孔伯華的靈位，那就是說，這個藥是真的。”
“你在蕭老那裡拿到的，那就假不了。”林國威揮了揮手，“行了，你快去休息吧，找到曹光利犯罪證據後，直接交到我這裡來。”
趙陽說道：“好！”
林國威說道：“曹光利已經失去了理智，你要小心點。”
“我知道！”趙陽站起身離開。
火車咣噹咣噹在鐵軌上疾馳着，楊洛和鬼狐在一個臥鋪車廂，其他車廂的乘客都已經熟睡，只有這節車廂的乘客還那麼精神抖擻。
楊洛和鬼狐要的是上鋪，兩個人已經躺下，而這節車廂的另外四名乘客卻還在聊着天。
“兄弟，妹子，反正也睡不着，不如下來聊一會。”一個梳着大背頭，大熱天還穿着西裝，戴着領帶的中年男人擡頭看着楊洛和鬼狐說了一句。
楊洛一笑：“好啊！”說完在鋪位上趴下來，反正也睡不着，還不如跟他們崩崩毛。
鬼狐抿嘴一笑，也下了鋪位，坐在一名看起來很有氣質，穿着華麗的中年胖女人身邊。
中年人問道：“小兄弟，不知道在哪裡高就啊！”
楊洛笑着說道：“什麼高就，我就是一個普通打工仔。”
中年人看向鬼狐：“這位大妹子呢？”
鬼狐說道：“我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妹！”
中年人搖頭：“不像！”接着問道，“你們是男女朋友？”
鬼狐笑着點頭：“對！”
中年人對楊洛豎起大拇指：“兄弟，你好福氣啊。像弟妹這樣漂亮的女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可要好好珍惜。”
楊洛呵呵一笑：“當然，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我當然要珍惜。”說完一摟鬼狐肩膀，“你說是吧！”
鬼狐一翻白眼，楊洛說道：“你翻什麼白眼啊，你有我這麼帥氣的男朋友，也要好好珍惜。不然我跑了，到時候你後悔去吧。以後還想找我這樣帥的男朋友，可難找了。”
“德行！”鬼狐沒好氣的說道。
其他四位乘客跟着哈哈大笑，中年人說道：“你們要互相珍惜。”說完在兜裡拿出一張燙金名片用雙手遞給楊洛：“小兄弟，這是我的名片，鄙人在北京開了家小公司。”
楊洛低頭看了一眼名片，李紅旗，這是個很有時代特色的名字。
接着，李紅旗又給其他四個人發了名片，還沒等他坐下，另外四個人也拿出名片發了一圈。
“中國這麼大，能遇到一起就是有緣。這是我的名片，以後要常聯繫，多關照啊！”胖女人最後把一張名片送到鬼狐手裡，“小兄弟，妹妹，你們沒有名片嗎？”
楊洛笑着說道：“我叫楊洛，我們只是打工的，哪有什麼名片。”
鬼狐說道：“我叫郭娜！”
一個叫劉明武的中年人說道：“我是陝西運城臨猗縣黃河服裝廠的銷售科長，現在的服裝生意不好做啊。我這次來北京，就是看看有沒有市場，可呆了一個星期，一件衣服也沒賣出去。”說完嘆了口氣，“各位要是有什麼路子，可得給兄弟我介紹介紹，你們放心，該給的好處，我絕對不吝嗇。”
他的話一說完，李紅旗眼睛一亮，說道：“劉老弟，現在的生意都難做啊，尤其是像你們這樣的小服裝廠，沒有名氣，更是舉步維艱。”
“可不是嘛！”劉明武深有感觸的說道，“我們是國營的小廠，頭幾年給人貼牌加工，工人生活的還可以。後來換了新廠長，要打造自己的品牌。這可好，廠子一天不如一天，庫存了十幾萬件服裝，我都跑斷腿了就是賣不出去。”
這時那個叫張敏的胖女人說道：“哎呀，劉大哥，我告訴你，李大哥有個朋友是做出口生意的，你那些服裝要是賣給他，他弄到非洲一定能消化掉。”
“真的？”劉明武精神一振。
“我還能騙你嗎？”張敏有些不滿的說道，“我跟李大哥曾經有過合作，他可是交遊廣闊，無論是官面兒上還是生意上的朋友，多了去了。”
劉明武激動的說道：“李大哥，你要是能幫忙，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李紅旗打了個哈哈，岔開話題說道：“我有點餓了，去買點東西。”
“我帶吃的了！”劉明武在兜子裡拿出一些真空熟食，居然還有一名酒，“來來來，不要客氣。”
這時其他兩個人也加入進來，把自己帶的吃的拿出來，然後東南西北的開聊。從生意聊到家庭生活，從國家政策聊到公司規模，天南海北、雲山霧罩，嘴裡還經常蹦出幾個國家領導人的名字，而且叫起來很親切、很熟識，就和那些人就住他們家隔壁，天天見面一樣。
劉明武聽着，一個勁的點頭，勸酒：“哎，小兄弟，你怎麼不吃？”
楊洛笑着搖頭：“我不餓，而且我不會喝酒。你們喝你們的，不要管我們兩個。”
“我說劉老弟，你這次去烏魯木齊？”李紅旗一點也不客氣，吃得滿嘴流油。
“唉！”劉明武嘆口氣，“沒有辦法，全國各地我都跑遍了，這次只能去烏魯木齊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銷售出去。”說完舉起酒杯，“來，李大哥，我們乾一杯。”
“好好好！”李紅旗舉起杯跟劉明武碰了一下，“去那裡碰碰運氣也好，說不定能真的能找到買家。”
“哪有那麼容易，我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劉明武一陣唉聲嘆氣。
張敏說道：“不要急，肯定會有辦法的。”
楊洛站起身說道：“你們聊着，我去一趟洗手間！”
鬼狐也站了起來：“我也去！”
兩個人來到火車的過道上，鬼狐咯咯笑道：“你看出來沒？那個劉明武要倒黴。”
楊洛感嘆的說道：“除了劉明武，都是混江湖的啊，他不倒黴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