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十幾個旗民卻不先忙着,朝着前面那羣已然被東北軍校以弩箭給逼住的八旗新軍跟前走過去?反而先是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這才又朝着眼前這位,將一柄巨劍扛再肩頭的將領身上瞧了幾眼過去?其中一個身材顯得有些瘦削的八旗漢子,嘴脣嚅動了幾下,這才猶猶疑疑的對着賀瘋子又開口問了一句道:“這位將軍,若是一旦被我等給認了出來,究竟是哪一個人冒充了旗人,在這赫圖阿拉聖城之內做下了如此令人髮指的惡事?這位將軍莫非說,當真就會與我等做主不成?還是,只不過是爲了穩定我等得民心,只是來我等的面前說說罷了?更或者是,將我等誆騙出來?以斬草除根並且永絕後患呢?”讓賀瘋子所沒有想到的?卻是這個中年的旗人漢子竟然開口說出這麼幾句話來?直將賀瘋子給氣的,差點仰頭噴出一口鮮血出去?
且聽其話裡話外的含義?分明就是認爲,在這座聖城之內,到處殺人放火搶掠東西的人?根本就不是正宗的旗人所爲。而是由這些東北軍所冒充的旗人,替其所做下的這些種種不法之事。隨後,再將這些惡事都安插到了旗人的頭上。如此一來,就勢必要在這些滿洲人之間製造出分裂來。
至於誰會在這裡面得到某些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賀瘋子聽這個中年的旗人不漢子如此說,立時也就聽明白了其話中的疑問?雖然是惱恨與對方,竟然將這種事情,竟然也給安在了東北軍的頭上來。卻也曉得,這種事無論是到那裡說去?自然而然的,都會先懷疑到東北軍的頭上。
無論誰都不會想到,那些個在聖城之內殺人放火的人?當真就是這些正了八經得旗人。賀瘋子無可奈何之的,只得勉強的按下自己滿腔的火氣,朝着這個漢子高聲喝道:“究竟是由東北軍所冒充的旗人?還是你們這些真正的滿洲人?你自己去辨認一番,自然也就會全然明白的。”說完卻不再理會與這些旗人,只是朝着那些東北軍校一揮手,對着那個領頭得李四吩咐一句過去道:“放這些不知好歹的人過去,自己去驗查個明白?看看前面的那些人,到底是東北軍所冒充的旗人?還是他們自己的百姓?”說完以後,卻是氣哼哼的踱到了一邊待着。
只等這些人過去,自己去勘查個明白?看看這些人到底是滿洲人還是漢人?那個中年漢子聽完,雖然仍然是滿臉的懷疑神色?卻還是遵照着賀瘋子的吩咐,半信半疑的走進人羣之內,開始逐個的辨認開來?而等他與打頭的這些個人面對着面,仔仔細細的辨認了一番之後,雖然一時尚不曾找到那個,殺了自己妻子禍害了自己女兒的兇手?可自己眼下就可以先斷定下來一件事?這些人都是真真正正的旗人,根本就不是由東北軍所裝扮的?
這麼一來,卻讓這個八旗漢子,照實有些開始弄不明白起來?怎麼?八旗自己人竟然會對自己人下此毒手?若是照着這些人的所作所爲,倒還真是不如這些東北軍校呢?最初還以爲是那個東北軍的將領,有意欺哄與自己這些人?故意找些人來冒充八旗軍校?只是想要將這盆污水,給傾倒在八旗旗民的頭上?可等看清楚這些人究竟是誰之後?到讓這個八旗漢子,一時,竟然對此無話可說起來?卻是站在原地,足有半盞茶的功夫,也不增挪移過地方。
而賀瘋子站在一旁,卻正對這十幾個人冷眼旁觀着?眼看在那個中年漢子的臉上,初始還是有所懷疑?可接下來,再其臉上卻是呈現出來一股,難以掩飾住的失望和憎惡的神情,以及從其雙目之中,分明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八旗中年漢子,對眼前的這十幾個旗人流露出一股子仇恨?
賀瘋子冷笑一聲,卻對着那個中年的旗人漢子,開口隨意探詢了一句道:“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由我東北軍所裝扮的?如今想來,你也已經看個明白了?那你可是已然找出來?究竟是這裡面的哪一個人?害了你家的人?”說完,便朝着兩名東北軍校點了點頭,示意與二人,一旦這個中年的八旗漢子,指出了在這裡面,究竟哪一個人是兇手之後?便立刻就此闖進人羣之內,去將此人給抓出來,當着此人的面前,將其給就地處死。
卻見這個八旗漢子的面上,微微的一怔?隨後不由苦笑着搖了搖頭,對其開口言道:“這位將軍,小人如今尚不曾看到那個,害了我妻女的惡徒?還請將軍能夠允許小人,將這些人從頭至尾的逐個的驗看一遍?只是如此一來,很有可能的,就是要頗爲耗費掉一些時辰?不知將軍,可是否會與小人這個方便?”就見這個八旗漢字說罷,卻是將一雙眼睛,給緊緊地盯在了賀瘋子的臉上,看着他臉上的此刻神色變化?
孰料賀瘋子聽了之後,卻是不增因此而動怒?反而是忽然笑了一聲,對其訓斥道:“我都已然對你等說過了?你等可在這些人之中,去隨意的辨認。只要能夠找到那個人?無論會因此而耗費多少的時辰?本將都絕不會因此而稍有一絲的不耐,且絕對會大力支持與你等。只要你等找出這個人?本將自然也就會對其決不手軟。”賀瘋子說着,卻是伸左手,在自己的那柄巨劍的劍刃上,輕輕地拍了幾拍。
那個中年的八旗漢子聽賀瘋子一口應承下來,卻也就將擔心一掃而空,不由對着賀瘋子打了一個仟,對其十分客氣的言道:“小人謝過將軍如此的恩德,那小人這就去找那個害了我妻女性命的牲口?”說完,卻是穿過前排的那一排八旗新軍軍校的身旁,走到了第二排軍校的面前,又開始認認真真地察看起來?而這些站在其面前的八旗新軍軍校,卻也無不都對此有些開始擔憂起來?如今,城外的格格根本就無法能夠進入城內來?
這樣的話,眼前這個漢子,若是一旦將那個人給辨認了出來?那個八旗新軍軍校定是難以逃脫一死。只是讓這些八旗新軍軍校的心中,爲此感到有些猶疑的地方?卻是賀瘋子如何,竟會對這些住在聖城之內的尋常旗民大發惻隱之心?若是沒有這些旗民的幫助,東北軍豈不早就已經攻下了赫圖阿拉老城?
而無論這些八旗新軍們對此有什麼樣的想法?卻都是難以更改眼前的這種被動局面。至於有沒有人想過?去設法給城外的那位四格格送一個口信出去?也好讓她能及時地趕到城內?想辦法來搭救與衆人的性命?對此倒是有不少的人都想過,可令人感到無奈的,卻是東北軍把守得十分的嚴密。別說是人能夠出去?就連一隻耗子也逃不出城外。衆人也只好期盼着,眼前的這件事情能出現一絲的轉機?衆八旗新軍軍校只是奇怪與這位四格格,如何竟不能立時便出現在城內?對於此時,賀瘋子早已控制了整座赫圖阿拉老城。
這些人都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的,卻是賀瘋子竟然是自作主張?依舊將城門給緊緊關閉着,並不曾放城外的人馬進入城內來。而城門既然還是被牢牢的關着,而那位四格格卻又如何能夠進到城內?而那個中年的旗人漢子,足足的找了五排的新軍軍校,就在衆人以爲,他已然決計是找不到那個人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從人羣之中傳出一聲,稍稍帶着些許的驚喜,更多的卻是那種透骨的仇恨和憤怒的語氣。
“那位將軍,這個人就是殺了我的福晉,又禍害了我家女兒的牲口?”隨着這一聲喊出來,早有兩名東北軍校扒拉開人羣,跟着便擠到最後面的人羣之中。片刻工夫過後,就見兩名東北軍校分別在兩邊,架着一個八旗新軍軍校的胳膊,從人羣之中走了出來,將那個八旗新軍軍校狠狠一把推扔到了地上。而那個中年漢子,卻也跟在幾人的身後走了出來。卻見其雙眼之中,竟似已要噴出火來?
賀瘋子眼見這個人,竟然果真找到了自己的仇人,不由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也不免跟着同時鬆了一口氣,畢竟自己此時乃是違反與軍令。在得過了赫圖阿拉老城之後,首要之事就是打開城門?而自己竟不先打開城門?反而是將城門給牢牢地關了起來,又命手下的軍校,將烏蘭託婭最近新招上來的,這些八旗新軍都給看押起來。且並不經過主帥,還有烏蘭託婭的點頭同意?就對着她手下的軍校下開了手。
只恐怕,一旦烏蘭託婭欲對此事加以追究?那自己即便在深得東北軍主帥的恩寵,卻也難以抗衡得過烏蘭託婭這枕邊風的厲害?只不過,賀瘋子爲人做事,一向只是做那些自己認爲對的事情。且是極少考慮過,自己會因此而得了一個什麼樣的後果?自然,更是很少考慮,是不是會有人因此而嫉恨與自己?或者是將這檔子仇口,牢記不忘在自己的心中。直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即對其展開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