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一見擺在桌上的那一角銀子,急忙滿帶着喜悅的,對着那個門外背影喊了一句道:“謝爺的賞了,請爺慢走?外面天冷路滑,這風雪可又刮起來了,爺往前行路,還請多多加着小心着一些?”不等這個店小二最後一句話飄出門外,並傳遞到那個灰袍人的耳中,卻見那個灰袍人的身影,早已被逐漸變大的雪幕給遮隱了起來。////而就在此時,卻見一個頭上戴着一頂,遼東人日常所帶的那種氈帽,身上卻是穿着一身土黃色粗布棉袍,而其面色又顯得有些陰沉的中年漢子,卻是從酒肆的一處角落裡站起身來。
只見這個大漢邊走,邊亦是從自家的身上摸出一小塊銀子,卻是將其給先捏在了自己的手中。直至走到了那個店小二的身旁,卻是將銀子凌空朝着店小二的面前一拋?對其冷聲冷語的吩咐一句道:“小二,爺我也把帳給一起結了?至於這多出來的銀子,就打賞與你了?”就見這個人話一說完,卻是邁步就朝着外面走?
可還不等他這第二步跟着邁了出去?卻就感覺自己的衣袖,卻是被人給從後面,一把就將之給緊緊地拽住?而突如其來的這個攔阻,卻讓這個中年漢子的面色,變得愈發有些陰沉可怖起來。卻是掉過頭,朝着身後那個拽住自己袖子的人面上望去?卻是不免小小的吃了一驚。
卻見把他袖子給拉住的人,正是那個店小二。只是看其面色,此時倒是顯得有些微微的泛紅?看起來,竟似是因爲自己方纔,所打賞與他的銀兩,大概照實是有些過於的多了?這才讓他有些不太敢輕易的將之給收下來?而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店小二很有可能是以爲,自己是隨隨便便的就從懷中摸出一塊銀子來與了他的?興許是認爲,自己一旦若是醒悟過來?再回頭來找他的後賬?這才使得他不想留下什麼隱患,只是想要和自己把這筆帳好好地算清楚?卻不由有些不太高興的對其開口言道:“既然是給了你?這一塊銀子,無論是多出我所要付出的酒帳得多少?這多餘的也都與了你了,你也莫要在這門口與我再做糾纏了?”這個中年漢子的話一說完,卻是伸出手就打算將這店小二給用手撥弄到一旁?卻不曾注意到?在其背後的那張,方纔本是灰袍人所坐着的那張臨窗的桌旁?
那個腳伕此刻,卻正饒有趣味的盯着他和那個店小二彼此之間正在糾纏不休?卻就見這個店小二的面色,此刻卻由紅又轉向了紫色。卻將那足有四五錢的銀角,託到了這個中年人的面前,來回的在其眼前晃了一晃?這才以帶着幾分威脅的語氣,對其呵斥着道:“我說,就你這最多也就足有四五錢的銀角子,不要說可以拿來付清你朋友的那份酒帳?就連你的那份,恐怕也實在是難以付得清的?你若想要在我這酒肆裡來吃白食?那也是可以的?但你得讓我們這些人開開心,方纔可以放你離開此地?”這個店小二邊說,便將一隻袖子,就此給高高的挽了起來?
卻見那個中年漢子的面色此刻愈發陰沉的,就好似隨時都能變得電閃雷鳴一般?而這個中年漢子,一邊探着頭,朝着酒肆的大門外面又去望了一望?那個店小二大概是以爲?這個中年漢子有意想要奪門而出?卻是急忙將自家身子閃到了門口,隨後卻是以雙手叉着腰,將酒肆的大門,卻給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可他的這個舉動,卻是實在有些出乎於那位,如今巧扮成腳伕的東北軍主帥的意料之外?
就在他想要琢磨出一個什麼樣的主意來?也好讓這個店小二,及早的去把那個顯得有些鬼鬼祟祟的中年人,放出酒肆大門外去之時?卻見這個中年人,又一次將一隻手探入到自己的懷中去?卻又很快就將那支手給拿了出來?而這回在其手中卻是捏着一個,看上去比起方纔那枚銀角子,大上不知多少的銀錠來?
卻是堵着氣的,將那個銀錠朝着店小二的手中,狠狠便是一塞?嘴中惡聲惡氣的對其言道:“這一回總該夠了吧?似你這等奸狡之輩,爺我此時無閒暇時候,去與你再此地空耗着?拿了這錠銀子,趕緊去預訂一副上等的棺材,去給自己好好的留着吧?別萬一此地在起了什麼戰亂?你在做了一個孤魂遊鬼?”那個中年人的話音方落,卻是早就伸手去將這個店小二給扒拉到了一旁,就此一個箭步衝出酒肆的大門外面?
“這錠銀子我拿去給你老孃,先預先下一副上等的棺材?直娘賊的,好孩兒我是你七娘舅。”那個中年人臨要衝出門外,最後所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明顯是戳了這個店小二的肺管子。當即在酒肆大門口,卻是跳着腳的朝着外面高聲辱罵着。可外面此時此刻,正是風雪交加。早就已經看不到那個中年人的身影?
而那風夾帶着雪粒,抽打在人的面頰上,讓人卻是感到十分的刺痛。那個店小二指手畫腳的,在對門外罵了十幾句之後,方纔感覺到,壓在自己心頭的這一口惡氣,稍有所緩解。再看一眼,此時在自己手中卻已漸漸變的,有些冰冷起來的那枚銀錠?卻又開始變得有些眉開眼笑起來?
一邊在自家嘴中嘟嘟囔囔着,一邊將那枚銀錠放在嘴前,去輕輕的朝着上面,呵了一口熱乎氣?隨後又將銀子,在自己那件油漬遍佈的短卦上來回的擦抹了一番?隨後,將之舉在了自己的眼前,又仔細的看上一回?卻又緊跟着,將之放在嘴中狠狠咬了一口?這才又喜笑顏開的,捏着那錠銀子走進酒肆門內。
而等着店小二走到了那個腳伕的桌旁之時?這才忽然發現,那十幾枚的銅錢,此時依然靜靜的被擺放在桌上?顯而易見,方纔自己是把這個茬給忘記了?只顧着去追門外的那個不講理的人,卻是把這小錢,竟然也給忘記收起來了?好在這個腳伕爲人,實在較起那個中年漢子強上不少。
否則,豈不也趁着方纔的那個混亂時機,也就此衝出門外?想到此處,面色卻是比起方纔來,要顯得更爲的和氣一些。一邊在自己嘴中嘟囔着道:“這廝,還以爲我不增瞧見,他和那個亦是坐在他桌旁的人,二人是舊相識似的?點了幾道的名貴菜餚,卻僅僅是動了幾筷子?卻是趁着我正在酒肆中繁忙異常的功夫,竟然就此先離開了?幸虧我當時是瞧見他們二人,彼此在角落之中聚攏到一處,似乎在偷着商議什麼事情似的?”這個店小二,竟似在講給這個腳伕去聽?一邊講說着,一邊將桌上的銅錢,二番給劃拉到了自己的手中。
而這個腳伕竟也似乎聽出了興趣一般?卻是不由插了一句嘴,對其打探道:“小二哥,依着你說,那這個與那個先離開的人,彼此之間是互相認識的了?那你可知道?究竟是哪一個人先來的麼?在走的時候,可是否果真就是那個點了一桌的好菜的人,先徑自離開這間酒肆的?而在他背後,可是否還跟着其餘的人?”方纔聽這個店小二帶着抱怨的如此一說?卻是將這位東北軍主帥心中的,一件令其感到十分驚疑的事情,竟然又給重新勾引了出來?聯想到與前幾日,東北軍方纔將天津城內的叛亂,以及倭寇的謀變給剛剛平定的時候?卻聽一個特戰隊校尉來向其回稟,‘說什麼?在天津城內,有人似乎瞧見了一個,讓東北軍對其簡直要恨之入骨的人?’
而那個能讓東北軍對其恨到如此地步的人?自然就是那位當年臥底在冰雪城內的佟六爺。而那個人,可以說長得十分酷肖與佟六爺?只是,當這位冰雪城主接到如此駭人的消息之後?雖然也立即派出特戰隊校尉,和一些較爲精明強幹的軍校,滿城去搜拿與這位佟六爺?可最終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位佟六爺竟似憑空消失了一般?任由東北軍上上下下的,拉着大網在這天津城內如何的搜拿與他?可就是不見其蹤跡。最終,這位東北軍主帥不得不下令於手下軍校,將天津城的四座城門照舊打開,同時撤銷戒嚴令。使得天津城內又再一次恢復成往日的那種生機,百姓們也隨着自己性子的進出城內城外。
而方纔就在這間酒肆裡面,這位東北軍主帥還有那位特戰隊首領二來,忽然發覺,竟然在酒肆的角落之中,有一個人正在時時的偷窺着二人?這不得不令二人,將這個行爲顯得如此詭秘的人,去與那位佟六爺相聯繫起來。以求最終,能將這個超級臥底給捉拿住?因爲,如果但凡有人,去對於東北軍的這次秘密行動,顯得極爲的有興趣,想極力的將之給探查明白?那這個人,定是那位一直在盯着東北軍一舉一動的佟六爺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