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咬着牙,轉頭吩咐下去,令那支作爲中軍的正黃旗的軍校,也全都立即給補充到對揚州的攻城戰中去.對於這一場和大明的拼死一戰,多爾袞可以說已是投注了其所有的力量進去。而果不其然,儘管揚州城頭上的葡萄牙火炮的炮火,顯得極爲的迅猛以及,對城下的八旗軍校而言,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剿殺。
而對揚州城頭髮起攻襲的八旗軍校,方被弓箭射死一個,便又及時填補上一個來,具都不顧及自己的生死?亦是毫不顧忌的,腳下踩踏着自己手足兄弟的屍骸,繼續對準北面城牆,去發起一次又一次的攻襲。而揚州城牆上的那上百們的葡萄牙火炮,也越發顯得猛烈異常起來。
可儘管面對着一片接着一片的八旗軍校,還都尚不曾等其靠到揚州城牆得下面?就一一的斃命在了揚州城牆的下面,勒馬在遠處觀看着這一場大戰的攝政王多爾袞,此時面色逐漸變得有些鐵青。卻是緊緊咬住嘴脣,依舊不肯下令讓手下的八旗軍隊,從揚州城上的那簡直覆蓋了整片城牆的炮火下退下來。
而一直躲在密林深處的東北軍主帥,以及二來等特戰隊校尉們,卻依舊是默然無語的,冷眼觀看着大明和大清之間的這一場爭鬥。“二來,若是我們的曹將軍也跟着在此地的話?恐怕,早就主張與我等立即揮兵直上,去幫着大明朝和大清作戰去了?好在,如今我等也就僅僅是來此地探聽一番虛實罷了?對了,那個被安排去刺殺順治小皇帝的人?如今,可是已經被派到那面去了?此人的口風可是否嚴謹?記住,此事絕不可令第四個人知曉?你可明白?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這個有人要刺殺於大清國皇帝的消息,你可是已經吩咐人將之給散播出去了?”唐楓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明顯變得有些寒冷起來。並回過頭,朝着二來的臉上瞥去一眼。
“屬下明白,請城主放心,派去刺殺大清皇帝的人?乃是特意從江湖上找來的,可以說是較爲有名的刺客。乃是遵從於城主的吩咐,是由那位邋遢老道幫着去找來的,並且邋遢老道也不增對其講過,到底是誰僱請的此人,前去刺殺於大清國的年幼皇帝?那個刺客雖然也跟邋遢老道打探過?可邋遢老道只是推說,是一個和大清八旗有着不共戴天大仇的人僱的他,而那個刺客倒也不增對此懷疑過。”二來說到這裡,卻停了下來。
二來稍稍沉吟一下,卻又接着言道:“而屬下聽老道講過?此人當年,在崇禎皇帝在位之時,也被人僱請去刺殺了不少的東林黨人。只是,邋遢老道對此事也不免感到有些奇怪,與屬下打探過不止一回?因何不派遣自己軍隊裡的特戰隊校尉去走這一趟?卻非要找個外面的草莽之輩來做這件事?並且還要因此去花上不少的銀子?此中又到底是何因由?至於有人要去刺殺大清皇帝的消息,屬下早已安排妥帖。想來,此時這個消息,應該是已經被人給傳到了八旗軍裡面,大概等這一場大戰一結束?順治皇帝他們或許就能聽到這個消息?”二來說完,亦是有些不解的盯着眼前的這位東北軍主帥。等着這位冰雪城主能夠開口,來對自己解釋一二?
卻見這位東北軍主帥將手中的千里鏡放下,轉過身對着二來回言道:“二來,你可知曉,在這八旗軍當中可是兄弟和父子同時上陣去殺敵的麼?在這些旗人之間,可以說都或多或少的粘着一些關聯?再加上其性子較爲狂野豪放,作戰可以說更是勇猛無敵。如要是從正面與之衝突?即便是最終能夠大獲全勝,可我等也必得付出一定的代價。而也正因如此,我纔不惜一切代價,讓大清國和這個南明小朝廷先去打上一仗。自然,在此之前,先令他和李自成去拼殺上一場。只是沒有料到的,李自成的流民軍居然如此不抗打?被八旗鐵騎一衝擊潰。而我之所以要去費這許多的周章?所爲的,就是磨去八旗鐵騎的銳氣,以及消耗其兵力。最終,爲我東北軍制造一切,可以與之一戰即勝得時機。”就見這位東北軍主帥言及至此,卻是稍稍停頓一下,低下頭似乎在琢磨什麼?
好半天,卻又擡起頭來,對二來繼續往下言道:“這個刺客,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之所以會僱請他去刺殺大清國的皇帝?就是爲了讓他不會一擊成功,也就是說,此人就是專門去送死的。並且此事還會爲雙方所察覺。最終,會讓多爾袞和順治他們雙方之間逐漸的產生裂痕?而八旗鐵騎也就會因此而被分割開來,自然變成兩支派系。到最後,一個離心離德的軍隊,我東北軍豈還會懼怕於他?而如此一來,也就等於八旗鐵騎代我等,去掃平了中原一切可能與我等相抗的力量?可最終,得江山的,卻又並不是他們這些韃子。”唐楓說到這裡,卻是嘎然而止。
卻依舊轉過頭,舉起千里鏡,注視着揚州城下的那一場血戰。二來的咽喉咕嚕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卻感到自己的喉嚨裡堵得很,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便也跟着恢復成了方纔的那種沉默。而此時此地的揚州城上下,八旗鐵騎和城頭上的大明軍校以及普通的百姓們,都已陷入一種捨死忘生的狀態之中。
雙方之間僅僅剩下猶如野獸一般的肉-搏廝殺,城頭上不時地丟下一些石塊和木頭。其中還間雜着一些,已經變得有些稀疏了的羽箭。而這一場大戰,一直打到了申時,雙方都已盡投入所有的兵力,且都不肯退下半步。瞧着八旗鐵騎的用意?似乎是打算在今日就拿下這座揚州城?
而在揚州城的北面的城牆下的一處牆角處,八旗軍校和從城頭上所墜落到城下的,大明軍校以及百姓們的屍體,已然在城下壘起了多高。瞧上去,那由屍體所壘成的山坡,離着那城垛口處已是不遠?似乎,八旗軍校們只需踩着這些屍體,就可直接踏上揚州城頭似的?自然,這些屍體俱都是被後面的八旗軍有意給搭建起來的。或者,更準確一些說,是那些八旗軍始終都是有不少的人,從這個方向朝着揚州城頭髮起凌厲的攻勢。
多爾袞眼瞅着自己手下的親兵護衛軍,僅僅再頭一次對那揚州城發起衝鋒過後,就居然也死傷了一小半之多。而多數的軍校,可以說都是死在了對方那密集的火炮和弓箭以及碎石頭下面。而若是自己這面的手下軍校,能夠踏上對方城頭,去與之面對面的拼殺?恐怕自己這面也絕不會死傷了這麼許多的八旗軍校?這令多爾袞心頭,也不免對此感到有些心痛不已。可雙方的這一場爭戰,如今都已經打到了這個時候?在若撤兵,等着明日再出兵在去與之一戰的話?恐怕一是會有損於士氣?二就是錯失了眼前的這個良機?
想到這些,多爾袞咬了咬牙,卻是瞪大雙眼,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那片戰場。卻是傳令與李成棟,令其將所有的火炮,都對準在那個北面城牆的一處牆角處?且令其不必心疼火炮是否會因此而受損?只是令其,必得在近日,日頭落山之際,勢必以火炮將揚州城的城牆,給轟出一處缺口來。
否則?必得對其致以重罪。李成棟接到了這道軍令以後,也不又感到有些忐忑不安。卻是依然照着其吩咐下來的,令自己手下的軍校,重新調整火炮的距離和炮口,將之全都對準一處之後,這時才下令對揚州城施以新的一輪的炮擊。而伴隨着身後火炮的轟鳴不斷,八旗軍校更是一窩蜂般的,朝着揚州城頭髮起攻勢。
而揚州城的北面城牆,本來就已被八旗軍隊的火炮給轟擊的遍佈傷痕。此時,八旗炮手們卻是着重於一處來打,縱使這揚州城牆乃是銅鑄鐵澆的?即便大清國的火炮,也絕不似東北軍隊裡的那些各式各樣的火炮,威力巨猛且又火力十足,卻也架不住似眼下這等的接二連三的炮擊?
最終,伴隨着轟隆的一聲悶響,一段揚州城牆終於不堪如此炮火連番的襲擊,從半中央處倒塌下來。而位於揚州城牆上的那處缺口,儘管還離着地面尚有一段的距離?可此時被壘積於揚州城下的那些屍骸,此時此刻卻倒也正好做了現成的臺階。而揚州城外的八旗軍校們也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座揚州城牆出現了一個可趁之機?便紛紛朝着這處缺口處涌奔了過來,不多時,匯成了一股人潮,朝着揚州城頭衝擊而去。
不多時,一部分的八旗軍校就以踏上了揚州城頭,沿着火炮的木頭炮臺架子跳上了城頭上,開始和守城的大明軍校面對面的展開一場廝殺。不得不說,大明軍校當真對上八旗軍校?卻還是低敵不過這些八旗鐵騎的兇猛,僅僅才與對方打了一個照面,在大明軍校之中,也不曉得是何人突然一聲高喊:“韃子攻進城裡了,大家儘快都去自己逃命吧?”隨着這一聲喊,大明軍校們紛紛丟下手中的兵刃,也不顧那些與之一起守禦在城頭的百姓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