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唐將軍如今身在何處?”張獻忠往四下看了看,卻並不曾看到唐楓的身影,便只好對着面前的柳如是和顧橫波詢問道。可還沒等柳如是回答他的問話,顧橫波卻是頗不耐煩的先白了他一眼。
沒有好聲氣的對其高聲喝道:“你莫不是特意前來栽贓陷害與我家公子來的麼?怎麼人死在我的房間裡?你不去捉拿真正的兇手也就罷了?即使對此處的人有些疑惑,也當先拿我去大堂之上問話,又與我家公子何干?”顧橫波說罷,卻將身子一轉,一直走出自己的閨房去,輕移蓮步來到了院中,將雙手向背後一背,就等着來人將其綁上,好將自己拿到闖王的面前審問個清楚明白去。
“呵呵,顧姑娘,你初至此地之時,我便看出來你絕不會是一個男子。果然,被我老張猜中了吧?姑娘莫要生氣,我也只是順嘴那麼一說罷了,究竟會是誰殺得此人?還需慢慢訪查明白再做定論。不過判案子麼?可絕非我老張所長就是。我們這裡可有一位人稱爲在世包青天的人,不如由他來審斷此案如何?”張獻忠一臉憨厚的笑着,望着眼前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妙人,真恨不得和着口水將其一口吞下。
見這張獻忠一雙色-眼,總在自己的身上打轉,顧橫波卻越發的覺得有些氣惱起來。正待要再度開口對其說些挖苦的話,卻見一旁的柳如是忽然開口對其詢問道:“張將軍口中所言之人,莫不是我家公子的義兄麼?”她這麼說,實是因爲在這些義軍當中,讀過書的人也只有李巖一個人,餘下的皆是出水方見兩腿泥的農夫罷了。
卻見張獻忠面上神情十分的古怪,在臉上浮現出一副十分驚愕的表情,看着柳如是。柳如是正待要再開口問他,卻聽得張獻忠一陣大笑道:“柳姑娘因何會以爲是李將軍呢?莫不是就因爲他飽讀詩書不成?可審斷案子,非是多讀幾年書就可以審查明白的?需要多長几個心眼方可,我所說之人,你們也都認識,便是闖將李自成。實話於你們二位說,他在我們這裡是斷案子斷的最多的人。由他審過得案子,從不曾見苦主回來找過他的。堪稱一位現在的包青天,怎麼樣?用不用我老張現在就把人給你們請來?”張獻忠倒是十分熱心的對着兩個姑娘問道。
“聽你所言,這李自成審案倒是從沒有過錯的時候了?從不見苦主回來找他?那會不會是苦主怕再回來找你們,從而再將自己的性命就此給葬送了?那自是不敢回來找了。”顧橫波倒是無所顧忌的,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這幾句話到令張獻忠顯得頗爲的尷尬,一時伸出手去不住的搔着腦袋,而嘴中只是乾笑不止。“哈哈哈,顧姑娘你可真會說笑話,我們審案豈有以勢壓人的道理?如要是那樣的話,今後百姓誰還敢到我們這裡申訴冤情呢?”張獻忠到是極力的推崇李自成出頭處理這件案子。
“這件事情,如今還是到闖王的面前去辯說個明白的好。”忽然唐楓的聲音,由衆人身後傳了過來。那個小頭目一見正主已然到場了,便對着手下的那一隊義軍,遞過一個眼色過去。
還不等唐楓再往前來,去看看那具屍首,看其究竟是因何原因而致死的?這羣義軍早就將其圍攏在當中,手中的刀槍均指向其胸口之上,看這些人的意思,似乎儼然以拿了唐楓當作兇手來看待一般。
“你等這又是何用意?莫非已然認準了,是我殺的此女不成麼?可我又因何事要將她給殺了呢?你等莫非是已然有了證人,那就請出來與我對對質?還是另有兇器,那就拿將出來,讓大家看看?”唐楓越說聲音越高,且覺得現在自己已是憤怒到極點。恨不得拔出寶劍,就將眼前這幾個用那種眼神看待自己的義軍砍殺在當場。
“你等賊子,竟然視我家將軍爲兇犯?當真是可惱,是誰出首誣告與我家將軍殺害人命的,快快出來讓我賀瘋子認識一下。如要縮頭縮尾的不敢出來,可莫要怪我賀瘋子日後查出來你是誰,將你一劍劈做兩半。將軍,此地盡是獐頭鼠目之輩,且皆喜指良爲盜,想將軍乃是頂天立地的一方豪傑,豈肯任這些小人指指點點,滿嘴噴穢。我等還應速速的離開此地回返冰雪城去。”賀瘋子說罷,乾脆拔出那把巨劍,就將唐楓給護在了自己身後,一雙虎眼瞪向對面這些義軍。
與此同時,東方升也剛剛由自家屋內出來。正好看到眼前這一幕,眼見着這幫人居然毫無來由的,就把自家公子給當成了殺人兇手,頓時也氣炸了肺一般。二話不說,回屋取出連發弩箭和單刀,便與賀瘋子一起將唐楓還有兩個姑娘,是一起護在自己身後。
“你等這又是何用意?莫不是想身負命案就此逃走麼?弓箭手預備。”那個小頭目眼見對方竟然是一幅劍拔弩張的架勢,也不肯退讓,急忙高聲對着手下人吩咐道。手下義軍,紛紛自身後拽出弩弓來,上好了弩箭,一起對準眼前這二人,單等身後一聲令下,就此將二人射殺在當場。
見到眼前這幫人居然都準備好了弩箭,可想而知,是善者不來。看來這一切都是早就預謀好了的,只是不知道在這些人身後的主使之人,又究竟會是誰?很有可能此人便是那個殺了屋中侍女的兇手。
“都別動手,且聽我一言,我想問一句,那位兄弟究竟是何人告訴與你此處發生了兇殺?又讓你來此拘捕與我的?”唐楓輕輕將賀瘋子和東方升推在一旁,閃身走出來,盯着眼前這個小頭目對其問道。
“我等對此也實是不知?只是,我也覺得此事也實在有些詭異。我是今日五更天之時,接到了一張不知由何人投與我的信箋。這纔在一大早,帶着人馬到此處察看一番?本以爲此不過是何人專爲戲弄於我所爲,可誰知到了這裡,卻真的有命案發生,還與那張紙上寫的一模一樣。而在那張紙上,便十分清楚的指認唐將軍就是殺人兇手,所以在下也是毫無他法,只能捉了將軍去見闖王,由他老人家親自來斷明此案。”這個小頭目卻是說得言辭鑿鑿,倒也令人對其話語十分信服。
“你既然口口聲聲的說有一張信箋,指明瞭唐將軍便是殺人真兇,那你便拿將出來,與大家也看看,也好讓我等對此明白一二,也不至於對你所爲有所誤會?”張獻忠眨着一雙環眼,不時地偷偷瞄一眼離其不遠的柳如是,對那小頭目厲聲言道,似乎大有替唐楓出頭之意。
只是司馬懿之心路人皆知,其用意不過是在柳如是面前討個好罷了。不過正值此事真假莫辨之時,有這麼一個人出來幫着唐楓講幾句幫腔的話,也是大有用處的。柳如是不由對其嫣然一笑,這一笑卻將張獻忠都給看傻了,好半天都不曾將自己的目光給收回來。
“這個麼?張將軍此物乃是有利的證據,屬下怕此物一旦拿出來的話,萬一有所損壞,那豈不……?”那個小頭目的話說到了一半卻嘎然而止,可其話裡話外的意思,衆人卻是聽得十分明白。
“你不就是擔心他們會將此證物奪將過去,再把此物給損毀了?你且放寬心,如果真有何一差二錯的話,那這件事情就着落在俺老張的身上也就是了。你還不快把那信箋取出來,好與大家一觀,莫要似個娘們一般磨磨唧唧的。”張獻忠話剛出口,卻立時發覺自己所說的話語之中似有不妥,急忙抱歉的對着柳如是笑了一下。
可就見柳如是一雙目光卻正盯着那小頭目,便也把一雙環眼望了過去。那個小頭目萬般無奈的自懷中取出一張紙出來,還沒等朝前遞出去,早被張獻忠一把搶了過去。看罷多時,卻隨手給了柳如是。將那個小頭目看的不由苦笑不止,只得耐了性子的等着對方看完好歸還回來。
“看這張紙上的筆跡倩柔秀麗,到似乎是一個女子所寫?公子你也來認上一認,看看可是識得這筆跡的主人是誰?”柳如是說完這幾句話,竟然將那張信箋又十分隨意的遞與到唐楓的手中。
這一下,頓時令那個小頭目爲此而大爲緊張起來,生怕對方在趁此機會將此證物給毀了去。有心想上去搶回證物,可看看張獻忠正瞪着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只得又站住腳。心知這張獻忠可是翻臉便要宰活人得主,自己根本就不敢的罪於他,眼下也只有忍了,只能聽天由命罷了。
可就看唐楓看了一遍之後,便居然又將這信箋遞了回來。一時滿心喜悅的急忙將此物接了過來,小心謹慎的放入懷中,卻又緊跟着擡頭看向唐楓,不知其到底肯不肯隨着自己去打這場官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