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手下人已經準備齊全了,唐楓舉起寶劍狠狠地往下一落。立刻拋石機旁的幾個流民手起刀落,十幾塊石塊由空中呼嘯着撲奔對面的榆社城的城頭之上。可就在兩面的人都仰起臉來,盯着那迎空而至的石塊之時,卻見那石塊堪堪的要到了城頭上之時,卻是忽然由半空中直直的墜落在城牆前的地面之上。
這一下,令雙方的人都不由同時一愣,緊跟着榆社城頭上是歡聲雷動,守城的軍校們扯着脖子對城下的人們作出各種嘲諷侮-辱的姿勢和話語。更有的,直接褪-去褲-子,拿出自己的家-夥對着城下就是一潑熱-淋。
看見城頭上的這些熱鬧,他卻只是微微的曬然一笑,對着手下低聲吩咐道:“將那繩索與我放在第三個刻尺勾上,在於我打上一拋石看看,估量着這一回的距離定是夠了。”隨着他的吩咐,手下人早已把拋石機重新調好了,又重裝上石塊,將繩索也都弄好了,單等唐楓一聲令下。
而城樓之上,那些守城的明朝軍校眼見着第一次攻擊並沒有奏效,如今這膽子也大了十分,開始還躲藏起來,生怕被拋石所誤傷。可現在卻是耀武揚威的聚攏在一起,對着城下的流民們嬉笑怒罵着。
見時機剛好,唐楓對着身旁的人一點頭,吩咐道:“砍斷繩索。”隨着一聲令下,一塊塊石頭再次飛上半空,那些城樓上的軍校此時並不懼怕,相反各個瞪着眼睛,仰臉看着自己頭上空的飛石,等着它在一次在城牆跟前落下,也好再一次對這些土包子流民大加譏諷之詞,
只是這一次卻是大錯特錯了,猛然那些石塊迎頭砸將下來,城樓上的明朝軍校還沒等分散開來,早已被砸倒一片,就連着城牆也被石塊砸的崩去幾塊磚石,出了一塊大大的豁口出來。
眼見着投石以然奏效,城頭上此時已是亂作一團,沒有被砸到的軍校們,此時紛紛的尋找着各自的掩體,來躲避此時那仍然是紛紛砸下來的拋石,不少的軍校被拋石砸下城頭墜地而亡。
眼見着那榆社城頭上已是亂作一鍋粥,唐楓這才沉聲對手下吩咐道:“開始攻城。”隨着一聲令下,軍令被手下迅速的傳達給前面的賀瘋子這裡,此時的賀瘋子上身精赤着,肩膀上扛着巨劍,就等着這一聲呢。他此刻也知道了東方升這廝,居然奉了軍令趁着昨夜就偷偷潛進了榆社城內。估摸着此時,他大概已經在城裡有所動作,只恨自己如何也不能於昨夜進入城內去?
聽到有人將唐楓的軍令傳遞下來,賀瘋子手拎着巨劍一聲嚎叫,就衝出隊列而去。那些列成方陣的明朝軍校們,在自己身後的那無數根各式武器的脅迫之下,也不得不架起雲梯,跟在賀瘋子的身後,向着城門跟前衝了過去。而身後的流民們則是緊緊地跟在其後,舉着大木盾遮掩着自己的身子,不時地探頭出去看看,城樓上此時的動靜?
可拋石機的功用,也只是攻城之前的那一小段時間可發揮一些效力。如今眼看着大隊人馬紛紛雜亂着撲奔到城牆和城門跟前,唐楓也只得將拋石機暫時停了下來,以免在誤傷自己的手下軍校。
шшш⊙ttκǎ n⊙c o
而城樓上的守軍此時也逐漸的緩了過來,開始組織起來弓箭手,對準城下那一片看上去黑壓壓的人羣胡亂的射着羽箭。不時有那倒黴的軍校應聲倒在進攻的路上,可卻並無一人敢退縮下去,只是心驚膽戰的冒着密集的箭雨,扛着雲梯玩命的往前奔跑着,只求自己能活着將雲梯架到城牆上。
終於最前面的一些軍校,終於如願以償的將雲梯架在城牆之上,或是單手持刀往上攀援着,或是緊緊的扶住雲梯,以防上面人將之推移開去。可很明顯,上面的人對付這種攻城方式另有它招。
正值軍校們紛紛將雲梯架到城牆上,順着雲梯向上面登去。可與此同時,上面的人忽然舉起來十幾個大鍋,兜頭蓋臉的就向下傾倒下來。有的鍋中是滾燙的熱油,有的則只不過是一鍋普通的開水罷了,還有的鍋中卻是人的糞便,而這種東西,則是這幾樣之中最爲要命的。
滾油和開水只是燙傷了人,事後還可以醫治。可這糞便卻是有毒的,一旦沾染到身上,立時就此脫下一層皮去,隨之就被感染上疫病。即使能施以救治,也是十分的麻煩。
可不上去往下退縮也是一個死,上去興許還能有一線生機。軍校們潑着命的順着雲梯往上面涌去,只盼着那鍋中物不會那麼快的就被燒開了,腳下的速度也同時加快了許多,可眼看離着城頭不遠,忽然由上面砸下來一些石塊和滾木,將雲梯上的軍校砸落下雲梯摔到地上。
賀瘋子看到這場攻城之戰此時已然是陷入僵局,不由得心頭火起,扭過頭對着身後的人高聲喊道:“將撞木擡上來,與某家一起去撞開城門去。”喊完了一句話之後,將巨劍插到自己的背後,回身去尋撞木。
身後的軍校聽了,不敢怠慢,十幾個人急忙擡着一根粗壯的撞木到了他的近前,等着他的吩咐。“直娘賊,怎麼跟木頭一般就會這麼杵着,還不速將撞木擡上去撞門還在等什麼?”賀瘋子一邊怒聲的喝罵着手下的軍校們,一邊擡起腳來,對着最前頭的軍校胯骨上就是狠狠地一腳踹了過去。
那個軍校肩頭之上還扛着撞木的頭端,無法閃身避開這突如其來的一腳,頓時被踹的往後退了幾步,身後的人因爲與其一起扛着撞木,也被其帶的往後一斜歪,肩頭上的撞木險一險因此而落在地上。
可那軍校並不敢對賀瘋子還嘴,更不敢對其有何不滿,急忙扛着撞木就奔着榆社城的城門而去。等冒着賽入飛蝗的羽箭,和頭上不時向下亂砸的雜物,終於一路有驚無險的到了城門口。
十幾個軍漢用力的舉起來撞木,對準城門就狠狠撞了過去。隨着咣的一聲巨響,城門卻是紋絲沒動,可軍漢們卻被這巨大的反震之力給震出去幾步之遠,衆人一時渾身上下被這反彈力給弄的痠痛不已,有兩三個軍校的肩膀居然還被震得脫了臼,不得不退下去,尋人來爲其醫治。
賀瘋子看到這一撞居然無功而返,不由得瞪起雙眼,開口對這些軍校呵斥道:“怎麼吃起飯來,一個人頂上三個人,做起事來,卻是十個不如一個。養着你們這羣飯桶,真是白白的糟蹋糧食。都閃開,將那撞木於我放在肩頭之上。今兒,讓你等也開開眼,見識一下我賀瘋子的厲害。”賀瘋子說完,等那些軍漢也將巨木放於自己的肩頭之上,一雙手扶着肩上的木頭,就直奔着城門而去。
等到了榆社的城門口,將撞木放下來,以雙手抱着,摟在懷內。稍稍的退後了幾步,是端着撞木奔着城門就跑了過去。以撞木的頭端對準了城門,就狠狠撞了上去。咚的一聲,城門依然是不見一絲顫動。
而賀瘋子也並不見後退一步,二番又一次平端起巨木,對着城門又是一次狠狠地撞擊。可城門還是一如前兩次那樣,並不見有什麼鬆動的跡象。而此時城頭之上的軍校,也終於發現底下居然有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捧着一根又粗又大的撞木,站在城門之前,對着城門不斷的撞擊着。
因榆社的城門可謂是相當的厚實,乃是當初建立城池之時,採伐了山中的百年以上的老樹製作而成的。因此,城頭上的守軍們不虞有它,對這城門可謂是信心十足。再加上城下面就是一個人捧着一根木頭撞擊城門,也根本就不用對其擔心。相反這幾個守城的軍校因爲此時城下的攻勢稍稍的放緩下來,便就此聚攏與城樓上,只顧看着下面的新鮮事,居然對賀瘋子不做任何的理會。
賀瘋子此時也渾然忘記了,城樓上此時尚有守軍在注視着自己,只是專心致志的,不斷舉着撞木往前面的城門上撞了過去。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城頭上的軍校看着城下的賀瘋子居然心無旁念,只顧着忙活自己的手頭事情。不由一時手癢,扯開弓弦,對着城下就射了一箭。
哧的一聲輕響,那支羽箭正好插在賀瘋子的腳前,箭桿兀自抖顫着。可賀瘋子也只是微微的一怔,還是邁步向前,舉着撞木用力的撞擊過去。咚,咣噹一聲巨響隨之傳了出來。
城下和城樓上的軍校們,無不使驚愕萬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見那兩扇城門,在最後一次撞擊過後,終於不堪這最後的重重地一擊,門先是搖晃了一下,一下就拍砸了下來。
賀瘋子急忙跳在一旁,一陣遮天的塵霧隨之飛揚而起,瀰漫在城門口處。“快放箭,快點讓人下去守好城門。”城樓上的守城副將,最初也是與手下軍校穩若泰山一般,靜觀這城下的百年難遇的奇事。
可馬上形勢急轉之下,城門居然被對方硬生生得給撞塌了。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說與誰聽都是絕不會相信的。可眼下這一幕就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的眼前,由不得你不信。
隨着城樓上的一聲令下,無數支羽箭對着賀瘋子撲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