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聽着郝兵將計劃裡的所有細節都講完了,唐楓這才笑呵呵的走到他的跟前,伸出一隻手對着郝兵言道:“我可是作爲一個特種作戰普通軍校,專門來跟你討要這作戰服來的,我猜你也一定是早已給我準備了一套?我可是猜對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就等着郝兵將衣袍拿給自己。
郝兵倒還真沒有想過,唐楓居然也要參加這次行動。張了張嘴,想要勸說他不要隨着自己同去執行這次任務。可也深知道他的脾氣,只要是說出的話,便就要立即被不打折扣的執行。
想了想,最終顯得有些無奈的,回身去裡間屋內取出一件黑色的夜行衣遞給唐楓。唐楓接過這套夜行衣展開來看了看,跟自己當初畫的那張草圖上的衣服設計圖比較起來相差不算太多。做工也十分的精細,在這夜行衣上還連着一頂面罩。這面罩之上也只露出兩隻眼睛來,而鼻子和嘴卻全都被遮掩起來。
“不錯,這樣一來,也就不用擔心會被熟人看到自己是誰了?那個連弩和袖箭,以及那配戴的兜囊等可都預備齊全了?”唐楓所說的這些東西,是每一個特種精英必須有的。而自己這次也跟着摸進闖將李自成的大營之中,所以這些東西也得有自己一份,以免萬一到時候有個急用的時候,在沒地方弄去。
就見郝兵回身,在身後的八仙桌上托起一堆的東西,而後雙手送到他的面前。唐楓將這些東西接過來之後,一一的查看了一番,見基本的配備已然都齊了,這才捧着這些東西到隔壁去換衣服。
等所有的人包括唐楓在內,將夜行衣都換好了之後,就開始坐等,盼着這汝寧城的夜快些來臨。平常的時候,總是嫌這時辰不夠使喚,可現如今,卻是恨這時辰過得怎麼這麼的慢。郝兵連着出去看了幾回的天色,都是泱泱的又退回到屋中,坐在桌前又開始擦拭那支連發火銃。
好不容易,等着外面的天色已然大黑下來,屋中的人也開始將燈掌上,昏黃的燈光,影影綽綽的照映着屋內每一個人的臉色。從這些人的臉上看,並不見有絲毫的緊張,或者是恐懼神情。就彷彿,只不過是因爲吃過飯去李自成的聯營之中,隨意的溜達溜達消化消化食罷了。
郝兵豁然站起來,對着手下一擺手。軍校們鴉雀無聲的列成一字長蛇形的隊伍,井然有序的出了屋門,到了院子當中以後,便開始分散成無數的作戰小分隊,五個人爲一支隊伍,或者從前門離開,或者是從後門離開,而目的只有一個,都是直奔着東城門而去,唐楓卻是跟在郝兵的身後,出了院落直奔着東門而來。
因爲,這次任務屬於秘密行動,自然也就不能驚動把守城門的軍校。即使這東城門是由着東北軍來鎮守在此地的,最多也就是唐楓從上面傳下軍令,將守城的軍校給調開一會,讓衆人趁着空檔時間偷偷的出城,這樣的話,也就不用擔心,會走漏風聲被人有所察覺。
精英隊員們只用了半柱香的時間,就已經到了汝寧城下,各自由兜囊裡摸出飛爪,拋在城頭的垛口上,一條條的黑影順着繩索,腳蹬着城牆,猶如一隻狸貓相仿,快速的攀援上城頭處。
到了城頭之後,再取下飛抓,將其扔在另一邊的城牆下,再順着繩索迅速的滑下去。這次參加行動的人數,郝兵卻只帶來了一百多人。而這也是唐楓事先要求的,以免人數衆多到時再不好隱藏行跡。
特種軍校們一口氣沒歇,花費了足有一個時辰,才趕到了確山腳下的李自成的大營外。軍校們伏在地上,郝兵和唐楓向着營內望去,只見大營中的各處營帳之中點點燈火搖拽不停,帳篷障壁上投射出晃動着的人影,不時地可見一隊隊的巡邏軍校再營中空隙處走過。
郝兵和唐楓帶着幾個軍校,慢慢摸到了大營的柵欄外,小心而謹慎的將柵欄上的木板去掉幾塊,然後對着身後的那些趴伏在地上的人一招手。軍校們紛紛的魚躍而起,快速的穿過那個破口,進入半明半暗的闖軍大營之中。
等着唐楓和郝兵也進來之後,衆人便沿着帳篷外側的黑暗角落向中軍大帳摸了過去。剛走了沒多遠,前面預警的軍校,急忙對着身後的人一擺手,衆人立刻將身子緊緊貼在營帳上,側耳傾聽着由前邊傳過來的腳步聲。
一會,從前邊走過來一支十個人的巡邏隊伍。列成一隊,由北往南而去。只等着這些巡邏的軍校走遠了,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往前慢慢的摸了過去。“郝兵,你命人去設法弄一個舌頭回來,也免得咱們在這營中到處瞎撞。”唐楓低低的聲音對着郝兵吩咐道。
郝兵聽了點了點頭,對着一個軍校招了一下手,待那個軍校到了自己跟前,壓低聲音對其吩咐了幾句。那軍校聽了點了點頭,偷偷的向前邊潛了過去,唐楓等人在後面大氣也不敢出,萬分緊張的盯着那個軍校的背影,漸漸的沒入了前邊的漆黑場地之中,焦急的盼着此人平安無事得帶着俘虜返回來。
似乎等了很久,忽然聽得前面一陣細不可聞的腳步聲傳了過來。衆人心下一驚,急忙各自將弩箭抽出來,對準聲音所傳過來的方向,一邊看着,一邊小心的戒備着。唐楓心中比任何人都顯得焦急一些,生怕這個單獨執行任務的軍校在一不留神,再使對方有所察覺的話,那這次任務也就全盤報廢。可他的面上卻是依然十分的淡然靜默,這倒使的身旁那些本來有些緊張的軍校,到了此時也都變得平靜下來。
好不容易就見一個人由黑暗裡走了出來,肩頭上似乎扛着一個什麼東西?等在靠近一些纔看清楚,真是那個被單獨派出去捉舌頭的軍校,在他的肩膀上扛着一個已被他打暈了的闖營軍校。
衆人將這個軍校迎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便又各自分散開來,端着手中的弩箭,靜靜地伏在幾個營帳的側邊,正好構成了幾處的交叉火力點,並且時刻注意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等將這個闖營的軍校弄醒了之後,唐楓垂下身子,藉着一旁的暗燈,盯着此人先看了看。看這個軍校外表,似乎不過是一戶普通的農民罷了,在看其滿臉的緊張和恐懼的神色,應該能由他的嘴裡頭掏出實話來。
郝兵從靴筒裡拔出一柄短刃,點在此人的咽喉之上。對着此人問道:“你可知營裡頭的劉宗敏住在哪座大帳裡頭?如果你說實話的話,我可饒你一條命,絕不殺你就是。若是你打什麼別的主意?我也就不與你多說了。”說罷,匕首的尖鋒微微的往前進了一些,使得這個人脖子上的皮膚略微的下陷。而這個人嚇得,眼睛瞪得更是幾乎都要努出眼眶來。
“別殺我,那個劉宗敏住的地方就在大營的西北角處,十分的好找,那裡的營帳數目也不是十分的多。因爲那裡正好可以隨時上山欣賞冬日雲山霧海的景色,所以他就將他的營帳扎到那裡了。”這個軍校倒是竹筒倒豆子,有一說一。將劉宗敏的營帳位置跟衆人詳細的描述了一遍之後,便瞪着眼睛,看這些人究竟要如何發落自己?
“郝兵,找塊破布,將此人的嘴與我勒上。再將他的雙手也都捆上,讓他去給咱們帶路,這樣的話也可免去不少的麻煩,少走一些彎路。”唐楓乾脆直截了當的提議讓此人給衆人帶路,這也使得眼前這闖將的軍校,微微的透了一口氣出來,情知自己這一回是不會被這夥人給殺了,心也就跟着放下來,主動地將雙臂背過來,十分順從的任由着人將其綁了起來,又將他的嘴用布帶給牢牢地勒住了,這才推着他開始上路。
穿過一座座的營帳,再此人的提醒下,衆人倒是十分容易的,就躲避開了那些在營中來回巡邏着的軍校。一路有驚無險的漸漸靠近西北角劉宗敏的大帳跟前。而這裡卻不似前面大營那麼的戒備森嚴,雖然也有巡邏的軍校,可卻在人數上稍微的減少一些,往來的巡邏隊伍也沒有那麼的多。
“嗚嗚嗚。”又往前走了足有一百步遠的路之後,這個人忽然回過頭來,對着跟隨在其身後的唐楓和郝兵不斷地示意着。郝兵急忙將匕首橫在其咽喉處,對着他低聲喝斥道:“你莫非是不想活了不成?再敢弄出聲音去給對方通風報信的話,我就在這裡殺了你。”可郝兵剛剛說完,他的肩頭卻被唐楓輕輕地拍了一記。
“郝兵,且莫要嚇唬他。我看他的這副摸樣,似乎是有話想要對我等講?你先將此人的嘴中勒布與我拿掉,先聽聽他究竟要說什麼?如果敢去給劉宗敏報警的話就先割了他的舌頭,在慢慢地殺他。”唐楓說完,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此人的雙目,看他到底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