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楓急忙雙手接了過來,此時心中也是血潮翻涌,激動不已,端起酒碗對這老者和衆百姓們高聲言道:“前來送我唐楓的人多是我的叔叔和大爺大伯,有的,還是我唐楓爺爺輩的長者。諸位,我本該將各位碗中的酒都一一飲完才爲正理。只是奈何,我酒量甚淺,在此對各位父老鄉親們說聲抱歉了。我就以這一碗酒來與各位道別可好?”他說完這一番話之後,雙眼掃向面前這羣淳樸的百姓們。
“大頭領,可並非是老漢我倚老賣老。既然大頭領飲了他的酒了,那又爲何不喝了老漢我的酒?要是論起歲數的話,他可還要管我叫上一聲三叔呢?要是論這酒的醇厚,我敢說我這碗酒除了我這一家能釀造出來,在別無二家。諸位都與我老韓頭把這路讓開一些,今兒這碗酒,大頭領你無論如何是要喝的。”一言說完,一個老者擠過人羣,端着一個海碗,向着他走了過來。人離得尚遠,可碗內得酒香已然撲鼻而來。
東方升在後面見了此番情景,就不由一皺眉頭。急忙催馬到了唐楓的跟前,身子輕靈之極得跳下坐騎,幾步走到了他的身側,伏在其耳邊,壓低聲音對其言道:“公子,不妨依着上次那樣辦理可好?”東方升說完,見他卻是滿臉的茫然神色,就知道他定是將那件事早已拋擲腦後了。
便只得耐着性子給其解釋道:“記得當初,公子也曾遇到過這麼一次,公子要離開城內而百姓擠在道旁爭相獻酒。當時,我清楚地記得,因爲所敬獻過來的酒水根本就喝不完。於是有人出了一個主意,就是將所有的酒誰都匯合到一處,讓公子帶回去慢慢的飲用。如此一來,豈不是人人都達到了滿意?”東方升說完不動聲色的又轉過身跨上坐騎,轉身到了隊伍後面,劈手招呼過來一名軍校,對其低聲吩咐了幾句。
聽到東方升這麼一番言語之後,他不由點了點頭,便開口對着在場衆百姓高聲言道:“諸位父老鄉親,想我唐楓也是一個凡夫俗子,也並無那吸海吞河的肚皮。呵呵,若是我將各位的酒都一一喝個遍的話,我想我也就不用在趕路了,直接醉他個幾天幾夜的。到時候,也就耽誤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在下並不是推辭與各位?我打算將各位的酒都統統帶走,這樣一來,我也可以一路之上慢慢飲用,不用擔心會醉得一塌糊塗的,在被人看了笑話。你們說是也不是?”唐楓說完,看了看這些百姓們,卻見不少人是紛紛點頭稱是。
不大工夫,東方升帶着十幾個軍校,推着幾輛的板車走到近前。平板車上擺着幾個大甕,一個大甕看起來足可以裝個一百多斤酒的樣子。東方升令手下的軍校將大甕都搬下車來,整整齊齊的碼成一排。百姓們見了,頓時安靜下來,自動自覺地站成了一溜長隊,開始將手中端着的酒壺裡的酒向着大甕裡傾倒着。
不多時,一個大甕就被裝滿,接着又是第二個。等所有的大甕都裝滿了酒之後,唐楓有一次與在場的父老鄉親們告辭。至於那些酒,就這麼裝在車上,軍校們用馬拉着裝滿了酒甕的平板車,開始往米脂的方向進發。而他和東方升是十步一回頭,向身後那些漸漸消失在遠處的百姓們,仍然在不斷地張望着。
這一次,走馬取宜川實在是出乎衆人之意料。有誰會想到?大軍壓境,可對方卻是連一炮也都不增鳴放,一支箭都沒有射出去,就白白的將宜川交到了東北軍的手中。不得不說那個知府實在是過於怕死,只是,他既然棄城而逃了,想來朝廷也絕不會不管不問的。
宜川離着米脂不算甚遠,這一次在宜川收穫還是頗大的,至少招募了不少的新兵,加入到東北軍的隊伍當中來。尤其令唐楓感到十分滿意的,就是柳如是和顧橫波二人,居然替他招募上來足足的五千名年輕的巾幗女兵。這意味着什麼?到時候,意味着東北軍中的不少人,可以就此告別單身生涯。
等全軍趕到了米脂城下的時候,曹文詔和曹變蛟還有胡騰榮二來,和郝兵等諸人是一起迎出城來。紛紛的侍立與城門口三裡地遠的距離,翹首望着前面這支旌旗招展,馬蹄聲如同劃過春天的那一道道滾雷一般的軍隊。均是不解,這支人馬是從何處被自己這位主子給掏弄過來的?
只是令衆人甚感驚異的,就是本來是李巖夫妻一同保着唐楓,在後面給衆人斷後並且抵擋追兵的。如何到了現在,除了多了一支來路不明的人馬之外?李巖和紅娘子卻是不見蹤跡,也不曉得在路上到底是出了什麼樣的大事?使得這李巖和紅娘子居然也就此灰飛煙滅了?
一見自己手下的各路將領,居然齊聚於城門跟前在此恭候着自己。唐楓也急忙跳下戰馬,親手牽着戰馬向着這羣人走過去。曹文詔以及衆將慌忙一起躬身對其言道:“末將等恭迎頭領回城。大頭領如何到今日方纔到?開始本讓我等爲此擔心不已,後來接到頭領差人投遞過來的信件,這才得知,頭領居然是走馬取了宜川。真使得衆人是又驚又喜,頭領想來也是一路車馬勞頓得很了?快請進城,屬下人等已於頭領安排好了住處。是與夫人一同住在米脂城內的劉員外府上,他的那所府宅十分的幽靜,倒是甚合夫人的意。”曹文詔等人說完便讓開路,讓唐楓先走。
可在場的衆人,都沒有去提及關於因何不見李巖同歸的疑問?就好像在東北軍中,並不增有過這樣的一個人似的?等衆人進了米脂城內,又有人將東方升的騎兵部隊也給安頓好了。而唐楓又特意吩咐人,將柳顧二女送到自己的臨時府邸中去,也好於張紫絹等三個人見上一面。
只是在他的心目之中,卻有着一個小小的想法。便是秦淮八豔,如今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收了四個回來?可見人之生死屈榮,都是自有定數的。人是逃不過天網的,看起來,還是應當好好地活着。忽然心中不由想念起來遠方的那位冰雪一般的佳人董小宛來,連着幾年自己都不增回去一趟,也不曉得如今的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了?
帶着濃濃的鄉愁,隨着衆人進了米脂城裡的府衙之中。衆人拱讓唐楓升坐主座,衆將在下面分成兩邊一起坐下。郝兵素來和李巖走得十分的近,如今眼見着李巖夫妻二人竟沒有同來,不由就生出幾分疑問出來?開始在城門外,因爲人數衆多場面也是熙熙攘攘的,無法問及。如今到了城內,都安穩了,便又記起來了這件事情。
他急忙站起身,對着上面的頭領一拱手,開口言道:“屬下有一事不明,想跟頭領打聽一下?只是不知頭領可否會見告於屬下實情?”說完復又施過一禮,等着唐楓能夠張嘴回答自己的疑問。只是他的這一番舉動,頗令在場的衆人爲其擔心不已,如今的頭領剛剛的回到米脂城內,這郝兵就迫不及待的要跟他打聽事?這豈不是自尋黴頭麼?
可就看唐楓的臉上並無着惱得神情,相反,是一臉的淡然不驚。略微的看了看郝兵,便對其問道:“我猜你所要打聽的便是李巖夫妻因何,竟然沒有隨我一同回來可對?這件事情,本來我是不打算對你等講說出來的,畢竟這會有辱一人之名譽。但我若不說,又恐你等爲此而東猜西問得,到惹起不必要的糾紛和麻煩。算了,還是與你等說出這實情來吧,只是我希望待我講完了此事,這件事情就在這大廳之內截止,不得外傳?”說完了,他略作沉吟,便將整件事情對着廳中衆人是娓娓道來,衆人聽完整件事情之後,無不是對此感到驚愕之極。
等將所有事情都講完了,他也不禁輕輕地嘆了一口長氣。想了想,便對着衆將吩咐道:“三日後我等便離開米脂,本來最初,我想應當留下一哨人馬,來保住我東北軍所佔領下的城池。可最終我仔細的想過之後,覺得此法不可行,因如要留下一支人馬的話,勢必會成爲李自成還有朝廷的眼中釘。他等絕不允許我等一枝獨秀的,換句話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李自成又非是大度能容之人,如當真留下一支軍隊的話,那定會被其徹底平剿掉。故此,全軍向韃靼境內開進。曹氏叔侄這次還得多多的辛苦一些,曹將軍,這一次你和令侄負責作戰。因我知悉,曹將軍早年可是與蒙古部落打過交道的。所以對他們也是有一定的瞭解,這件任務交給你們叔侄我也才能夠放心。郝兵,二來,你二人將特戰隊的人分開,一人領一支人馬,一個負責四外搜尋敵蹤,一個則是給整支人馬去打頭陣。記住,如遇到對方的探馬,一律都要生擒活捉回來。胡騰榮率人馬在後斷後,東方升你帶着騎兵居於中間,如曹將軍的那面直到實不可解之時,你方准許出兵助陣與他。至於家眷麼,這次交由女兵保護即可。只是,東方升單獨撥出五百騎兵給這些女兵壓陣。好了,曹將軍如今正事也談完了。咱們是不是也該先吃過飯,而後再來商討下一步的計劃?”說完了是瞅着曹文詔蔚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