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將軍乃人中俊傑,自然是爲整個大局而考慮的。只不過,妾身對於這官場中的事情,倒是不算甚是明白清楚地?有一句話如鯁在喉,如要是妾身說錯了的話?還望將軍莫要怪罪纔好?”薩仁高娃說罷,揚起小臉瞅着祖大壽。卻見這位祖大將軍面色微微的變了變,回覆其道:“你儘管講來,在我與你之間,沒有那麼多的禮數。”雖然祖大壽是這般的說,可畢竟身爲大明的總兵官也有了一些年頭,官場上的那種根深蒂固,男尊女卑,以及上下有別的思維還始終都在。總是將身旁的這些個女人,當作花瓶一般的附屬品。如今眼看着,這個女人竟然要對自己提出她自己的見解來?這讓他多少感到有一些不太舒服。尤其是由此聯想到,如今和從前的一段時間裡,這座冰雪城都是由董小宛來把持着。這讓他的心中,更是不由多了幾分鬱悶和憤怒。最主要的,就是唐楓竟然在離開冰雪城,到大明那面開始風風火火造反的時候,竟不把冰雪城託付與自己?反倒是託付於一個婦道人家。難道說,自己一個堂堂的大明總兵,反倒不如一個從鄉村裡來的婦人了麼?雖然自己在表面上,也與那個三綹梳頭兩截穿衣的婦道人家配合得不錯?可又有誰關心過,他祖大壽需要什麼?想要什麼?只是拿他祖大壽當作一條驢一般的使喚着,並且任何人都可以對他呼來喚去。看看那些,後來加入東北軍裡來的,那些被冊封后所謂的將軍們?他們又打過幾次大仗狠仗?還不是因爲奉承的那位冰雪城主舒坦了麼?更加可氣的,就是自己手下的軍隊原先多少個人,現在還是多少個人。
人數竟然是一點都沒有增加,而旁的將軍手下總在不斷的擴充着。而他又並不是,沒有跟董小宛提起過此事?卻被董小宛以城中軍事政事,如今眼下都需要自己幫襯着打理。即使召集了部屬,自己也並無閒時去操練與他們。這件事情最終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而到了現在,又將二弟給搭了進去。
冰雪城對此卻無任何的表示,自己的那個傻三弟祖大樂,還是一如既往的,跟在唐楓的屁股後面跑得十分的歡暢。一想到這些,就讓祖大樂感到後悔不已。如今一聽薩仁高娃,竟然要對自己講一些不好聽的話?這腹內的氣頓時便起來了,火也都已經撞到頂樑門。只待這個女人,但有一點杵逆與自己的話?那便一拍兩散,自己轉身便甩袖子走人。
卻見薩仁高娃未然嘆了一口氣,這才幽幽對其言道:“想將軍舊日本是一方豪傑,驅逐韃虜,死守寧遠城多少個年頭?又擊退了後金多少次的進攻?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寧遠城當日不丟,能一直堅守到最後,到那個賊酋努爾哈赤斃命,與將軍指揮得力是絕對分不開的。只是,卻被小人盜其名佔其譽。那個小廝,一炮命中努爾哈赤之後,便一切就此都被改變了。妾身可以斷定,那一炮絕不會是他真正打中的?有可能是有高人相助?更或是,他也只不過走了狗屎運罷了。以將軍的身手智謀來論,都應自己獨立以山頭,怎好在他人手下吃着下眼食?妾身,雖然不過是一女流之輩,可也懂得,這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道理。可將軍自己來看一看,他們待將軍究竟如何?”不得不說這薩仁高娃,端的是一副好口才。可將死的都能說活了,也不愧爲林丹汗的女兒,大概是在那種勾心鬥角的官宦人家長大起來,所以頗擅攻心之計。一席話說得這祖大壽不由也跟着點頭稱讚不已,深以爲是,不知不覺的,就將這薩仁高娃引爲自己的知己。比起原先拿她,也只不過當自己的一個玩物來說,可謂又是進了一大步。
薩仁高娃偷眼瞅了瞅,這個如今已陷入沉思之中的祖大壽,嘴角處,不由浮現出一抹微微有些邪魅的微笑。而在不遠處,也有一個人將大半拉身子都隱在牆角處,探着腦袋正在觀看着眼前這一切。眼看着薩仁高娃居然把祖大壽說的啞口無言,不由在臉上也跟着露出一絲微笑出來。緊跟着,便又將身子隱入牆邊的陰影之中。
“唉,即使你說的都對,那又如何?再怎麼說,如今我都是身爲冰雪城的大將,日常跟着參贊軍機大事。有了這些便也足夠了,算起來的話,我都五十出頭的人了,還能期望將來如何?況且,我如今已經等於背叛了大明朝。皇帝生性本就多疑,如我要再回去的話,恐怕也是絕沒有我的活路?”祖大壽說及此處,驀然緘默。
夕陽西下,暮鼓昏鴉,斷腸人又在何方?夕陽的餘光投射在石碑上,顯得石碑的表面,微微泛起紅色。並且拉長了兩道身影,看那兩道影子如此的孤寂,又如此的寂寥。“將軍何不自立起門戶?以將軍的智謀和往日的威信來說,一旦登高一呼,頓時所應者百諾。而將軍到時候,可選在那個人出城的時候再動手。如此一來,還可將其家眷扣爲人質,使其投鼠忌器。如將軍不忍將那人誅殺掉的話,便在奪下此城之後,那便也封他一個官職,再將他遠遠地打發了豈不是好?”薩仁高娃三言兩語就給唐楓安排好了一個結局,到也頗令人爲此感到吃驚不已。
孰料,祖大壽聽到此處,卻突然擡起頭來。一雙眼睛,也惡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薩仁高娃。忽然厲聲對其喝道:“你說這些話究竟是何意?你又是何人?受了誰的指派,竟敢至此處來蠱惑與我?你今兒若不講實話都說講出來的話?那我便殺了你。”祖大壽說罷,將寶劍拔出半截來給薩仁高娃看。
而遠處的唐楓已經和魏老漢等,將第二處前哨搭建好了。胡騰榮也開始領着手下的軍校,開始砍樹修建房子。魏老漢居然一次就開採出來,不少的白銀礦石出來。這令冰雪城的軍校們,一個個都不由跟着歡喜鼓舞。彷彿便已經看到了,好日子已然離着自己不算很遠了?
只是唐楓也好,魏老漢也罷,誰都不增料到,如今在冰雪城裡,正有一股子暗流在涌動着。當然,人不是神仙,對於今後所要發生的事都是看不到的。董小宛這面,卻還是一如既往,因爲唐楓又一次不在城內。不得不幫着他處理城內的瑣事,而且,這肚子也一日照着一日,越發的大了起來。
而薩仁高娃一見祖大壽,竟似乎有一些惱羞成怒的意思。不由將面色一正,乾脆把頭低垂下來,直接遞到了祖大壽的跟前。對其低聲言道:“妾身,本是真心實意的,一切也都是爲着將軍所打算着。哪料,卻引得將軍生了疑心?既然將軍不肯信任與我的話,那就將我殺了罷了。反正我是一門心思爲了將軍,如今能夠死在將軍的劍下,也總比他日,跟隨着將軍一同死在亂軍之中要好得多。求將軍快一些下手,如此一來,他日也不必讓妾身親眼見到將軍被人所殺的場景。也免得使妾身一顆心,爲此而碎?”說着說着,薩仁高娃的眼圈一紅,竟潸然淚下。
祖大壽見了,寶劍早已歸還劍鞘中,一把將薩仁高娃抱在懷中。對其低語道:“一日夫妻百日的恩情,我怎好捨得殺你?更甭說,方纔你之所言,本就是爲了我好。我也只是怕你,是被他人利用來刺探我的底細來的?高娃,我祖大壽在此對天和我二弟的墳立此重誓,終我一生,絕不會負於你的。並且,但有飛黃騰達之時,我祖大壽必立你爲正室。也免得你白白的隨了我這麼久?到頭來卻依然是兩手空空……。”祖大壽指天明誓。
可沒等他把說完整了,後面的萬箭攢心,不得好死等等,都不及講述出來。突然,薩仁高娃欺身到了他的跟前。一雙溫柔至極,且又細膩而柔軟的嘴脣,早已與他緊緊貼在一起。“將軍,妾身有些忍耐不住了?還望將軍能在次憐愛與妾身?不不,不回到酒場去。就在這裡,諾,就在那箭樓之上。又能看得到風景,又能與將軍共赴溫柔鄉。”薩仁高娃這個女人,不得不說,十分懂得情趣,又很會勾得人。
而祖大壽此時,也早已被她勾引的慾火焚身。恨不得就當着二弟的墳前把她給辦了?一聽她說要登上箭塔去與她辦事,那還有一個不應允的道理?一把將其橫抱於懷中,奔着箭塔就先走了過去。等到了箭塔上面,二人早已按耐不住,紛紛動起手來,將對方的衣袍都給脫了下去。
就勢開始辦起事來。兩個人如火如荼的將所有的花樣,都從頭至尾來了一個遍。正在運動着之時,箭塔下面卻來了一人。戴梓這幾日,又憋在自己的房中新研製出來一個東西。找鐵匠營裡的老張頭,幫着他將此物給打製出來。此時,便想拿着此物尋一個沒人的地方,先試一試,看這東西究竟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