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楓伏在地上時,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又變成一名特種兵;眼下正在潛伏偵察。轉眼中午就過去了,唐楓忽然覺得,地面一陣劇烈的震動;就好像輕微的地震一般。
緊跟着,耳中也聽到了十分低微的轟隆聲,順着地面散播出來。唐楓心裡就是一翻個,知道對方這一次,肯定是派了大股的騎兵,前來追剿自己這四十七個人。看來自己這一次,果真的把後金的騎兵給打疼了。
又聽了一會,再擡頭往那條官道極目的望去;煙塵四起,無數的盔櫻子,正慢慢的從地面上露出來。轉眼,就看到了無數的戰馬往這面飛馳過來。
唐楓急忙的從地上躍起,翻上馬背;一鞭子就抽在馬後股上,戰馬風馳電掣一般衝進白樺林中。“各位兄弟,速度一些;快把剛纔弄得那些樹枝都綁在馬後,而後咱們在這裡來回的賽馬就可以了。”唐楓說完了,先將麻雀籠子打開;一大羣的麻雀衝出籠子,展翅飛上高空。而後,又給自己的馬後面弄利索了,這六個人就在白樺林子中,開始來回的賽馬。
遠處率領這支騎兵的人,是努爾哈赤的大貝勒,代善。因爲開始被唐楓給就地剿滅的那一百人,就是他手下的偵察騎兵分隊;後來他又派出人來在後面跟進,卻莫名其妙的,被一股來歷不明的人給生生地擊潰。而且聽回來的騎兵向自己稟報,對方纔不過幾百個人。自然,這也是逃回來的騎兵,深恐代善因爲聽到對方纔幾十個人的時候,一怒之下把自己軍法從事;所以就詐稱對方有好幾百人。只是這次落敗,這也是自從建立八旗騎兵以來,從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代善唯恐因此事,被人在努爾哈赤跟前奏上一本;便急忙的領着大隊人馬火速趕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的神聖?居然以一擋百,將自己的騎兵給殺了個落花流水。
可順着土道一直往前,就看遠處,現出一片白樺林子;林中旌旗飄擺不定,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戰馬的嘶鳴聲;更加令人疑惑的,是看到一大羣的麻雀突然飛上半空?再加上一陣陣的暴土飛揚;怎麼看怎麼有詐?代善也從軍已久,戰場上爾虞我詐的事情也經歷頗多。可對於眼前,這一片白樺林中的這番景象,這裡到底有沒有伏兵?他還真是琢磨不透;一時也不敢輕易進兵,只得喝令手下騎兵先停下;又派出人去偵察,只是去的人是一個都沒有回來的;去一個沒一個,去兩個沒一雙。最後代善也不敢再派人進去,只得命令手下人,將這片白樺林子給圍住了。可說是圍住,也只是在自己這面,將入口給堵住了而已。
可這到稱了唐楓的意,唐楓一見代善引着人馬,堵在白樺林子外面;就知道代善,已經中了自己的疑兵之計。眼下自己也可以撤兵了,因爲在這裡再耗一會的話;唯恐那個努爾哈赤在追上來,那個人可打了半輩子仗了;自己這點小伎倆,到時很難說能不能蒙過他的法眼?
唐楓悄悄地招呼了手下的幾個弟兄,一路靜悄悄地進村;到了村中一看,人早已經都走光了。村中各處房屋頂上和牆壁旁,都堆滿了柴草;有的還壘上了幾壇火油,也不知道二來子由哪裡弄來的?
現在這座傅家村,可以說是一座火山也不爲過;就看努爾哈赤的騎兵敢不敢追來?唐楓責令手下的幾個弟兄,紛紛的各管一片房屋,只等騎兵一進到村中;就開始四下放火燒村。
不出唐楓所料,努爾哈赤聽人回報說,代善竟然將人馬停在傅家村外;頗爲不解,便派了皇太極前來一探究竟?而皇太極素來對代善不怎麼服氣,尤其是見努爾哈赤,把一些權利都放給了代善的手中;更是有些不滿,此次前來探訪,代善因何停滯不前?對於他自己倒是一個難得機會。
皇太極打馬到了代善的馬跟前,對着代善倒是十分客氣;於他施過一個禮去。可代善只是鼻中冷冷的哼了一聲。皇太極倒不覺怎樣,微微一笑,對他說道“大阿哥因何緣故,竟在此停滯不前了?父王讓我前來一探究竟,如果大阿哥是有什麼顧慮的話,不妨對我明說;我也好回去向父王講明此事。”說完,也不由,深深盯了一眼,白樺林子深處。除了,看到不斷飄擺着的旗幟,還有時不時,傳過來的馬的鈴鐺聲;別的倒不增看出什麼?聽到什麼?
可這個時候,唐楓也早帥着人回到了傅家村中;也給後金騎兵,早就準備好了燒烤的材料了;就等着主菜上來了。
代善用馬鞭,一指前面白樺林子;對皇太極言道“你沒看到,前面有人設下了一支伏兵麼?這要是,換成了你的話;豈不早就上當,而且損兵折將大敗而歸。我代善別的不敢說,這行軍打仗可是經過很多次了;這樣明顯的設伏,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代善說完,臉往上揚;一副得意的樣子看着皇太極。
皇太極倒也不與他爭辯,回頭喚過來一個騎兵;低低的聲音對他囑咐了幾句,那個騎兵點了點頭;然後是騎馬,就直接的奔進林子當中而去。這一下,倒使得代善吃了一驚;有些不解的看了看皇太極,可就看到皇太極,是不言不語的,笑着盯着白樺林子深處看着;只得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時間不大,就見那個被皇太極派去偵察的騎兵;由白樺林子裡,十分悠閒地騎着馬走了出來。走到皇太極的身前,對着皇太極施過一禮。
皇太極笑呵呵的對他問道“你可在白樺林子裡,看到有明朝的伏兵了麼?”“回貝勒爺的話,林子裡十分的安靜;卑職並不增看到有明朝的伏兵在此,而且,卑職在這裡根本就沒有發現,有軍隊駐紮過的痕跡。”說完,便催着馬到了皇太極的身後;等着再次吩咐。
“大貝勒這多年行軍的經驗,果然是十分豐富呀;八弟領教了,我還得回去,跟父王面前稟報一聲;大哥就好好地在這裡等着父王后軍上來好了。”皇太極說完,吆喝一聲;帥親兵就回去,要去跟努爾哈赤稟報此事。
代善看了看皇太極的背影,不由心中開始狐疑起來;怎麼自己最初派人去,就沒見有人回來跟自己稟報呢?而皇太極一派人去,就立馬回來跟他回稟;這裡究竟是怎麼一回子事?不過,要是再在此按兵不動的話;再加上,那個皇太極回去再添油加醋這麼一說;父王肯定對自己有所不滿,那到時候,自己辛辛苦苦掙下的軍功;可就都付之流水了。
“來人,傳我軍令;立刻進軍白樺林中。”代善話是這麼說,可始終心中不託底;便一改往日行軍規矩;自己只跟在中軍前行,帥領着軍隊前往白樺林中而去。
果然,自從進了林子中;是一點明軍的蹤跡都沒有發現。更讓代善感到窩心的,是竟然看到了唐楓所做的那些,綁在白樺樹上的旗子;一面面倒是規規整整,可上面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就是一大塊粗布縫製出來的。再看,許多的樹枝上;還掛着一串串馬的威武鈴鐺。這不用問,自己一直聽到馬的鸞鈴聲,就是由此發出來的;足足騙了自己,在此苦候了大半日的時間。否則,此刻不早就兵入傅家村了。說不定也能早一些到寧遠興城,自己也能在父王面前,再好好地表現一把;這回倒好,還不知是誰,給自己設下這疑兵之計?
代善的人馬剛走到林子中間;就聽到先頭部隊,爆發出一陣喧譁聲,傳了過來。“前面又發生什麼事了?”代善甚爲不滿的對着下面親兵問道;親兵們急忙的騎馬到前面去打聽。
過了一會,代善總覺得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乾脆騎着馬,自己到前面來看。可剛到前面,就看到在不遠處的幾棵白樺樹上,吊着幾根繩套,此時每一副繩套中,都套着一個八旗騎兵;眼見着身子在半空中不住的晃悠着,眼睛也漸漸地泛白起來;雙手還在用力的抓着,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繩索;似乎尚不甘心,就這麼被吊死。
“怎麼回事?你等因何不上去救下自己的袍澤?莫非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如此痛苦的被吊死麼?”代善沒有好氣的說完,便將臉色往下一沉。等着自己手下騎兵的答對。
“回貝勒爺的話,不是卑職等不上前去搭救;要知道,咱們這羣人,可互相都有着血緣關係的。焉能見死不救,可上去幾個又都中了埋伏,所以卑職等,只能如此看着他們活活的被吊死;也實在是無奈得很哪。”身邊的騎兵說完,唯恐代善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乾脆是催着自己胯下的戰馬,往那幾個,此刻被吊在半空中,尚在掙扎着的人跟前奔了過去。
還沒走出去一百步遠的距離,就聽得草叢裡嘣的一聲輕響;忽然,一棵橫木,自半空之中撞了過來。正撞在這名騎兵的胸前;將人一下就撞落在馬下,當時口噴鮮血;手腳一陣抽搐,自此絕氣身亡。
這一下,可把代善給嚇得不輕;真想再把皇太極找回來,讓他也好好看看;到底是誰不知兵事?這要不是,因爲聽了他說的這裡沒有埋伏;自己豈能帶着隊伍進來中了伏擊?
可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了;代善把牙一咬,對着手下的騎兵喝令道“來人,於本貝勒吩咐下去,人馬繼續往前;誰也不的畏縮不前,有膽敢擾亂軍心者當殺無赦。”說完,令親兵們騎馬跟在騎兵們的後面;督着隊伍往前。
騎兵們膽戰心驚的往前走着,速度要多慢有多慢;就跟上這白樺林子當中閒逛一般,可這心情卻一個個提到了嗓子眼處;四處張望,緊緊地勒着馬繮繩;唯恐自己的馬一步走錯,就此把自己的一條命,也如前幾個騎兵一般,斷送在這裡。
可就這麼小心謹慎,代善還是在這白樺林子中,足足折損了三十多名騎兵;這纔出了白樺林子,看到了小路的盡頭;那片破落的村莊,傅家村。
代善這時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可心中也是懊惱的很;自己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就在這裡折損了三十多人;這回去,又該怎麼跟父王回稟此事呢?
看着前面那個寂寥破敗的村落,就爲這一個小小的傅家村;我代善竟然折損了三十多名八旗兒郎,這回去,又去怎麼跟那些父老鄉親們交代呢?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傅家村找回些面子;也就是多殺些漢人。代善想到這裡,把牙緊緊地一咬;對着騎兵們高聲下令道“都給本貝勒聽着,今天,這傅家村隨你們便;不論犯下何事,本貝勒都不會對其施以軍法?大家都盡興去吧。”這羣騎兵,本都互相之間有着各種親屬關係;此刻正沉浸在傷懷之中,一聽代善,居然放大了尺度;讓自己爲所欲爲,還沒有軍法跟着;一個個頓時瞪大了眼睛,望着傅家村,恨不得一步就跨到那裡;揮舞着手中的馬刀,讓敵人的鮮血,在自己雪白的刀刃上流淌着。也可以對他們的妻女,暢然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