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二來開門見山的與自己詢問道,不覺點了點頭,稍有些猶疑的與他商討道:“二來你此言倒是說到哥哥我的心裡頭去了,我正打算派你統率着一支軍隊輕裝簡行,只需帶上一些禦寒的衣物,和一些給養連夜趕到變蛟那廂去。(._《》)也免得他的軍隊,在這一場暴風雪之中出現不可預料的傷亡。本來,我心中思付着,等到天色明亮起來再派出人馬趕過去。也免得,所派去的人馬趁夜去趕這陡峭的山路,在出現別的意外?再者一說,天亮趕路,山路之上何虛何實,倒也看的真細一些,這山路自然便也能趕得快上一些。可,方纔見你等進來之時,也順便瞧了一眼這屋外頭的風雪,卻是如此的大。看上去,如要在等到天明時分,派出人馬前去運送禦寒衣物的話?就恐怕,變蛟的人馬十停去之三停。餘者,儘管倖免於難,恐也是被凍傷所累,也根本無以能去追剿與那李永芳和那個祖大壽二人了。因此,我意已決,徹夜命你走一趟北汛口。定要於我將這禦寒衣物,和一些給養設法全部運抵到他那裡去。再有,我這便去命人在城內各處酒館之中搜羅些酒水來,也一同與他等送將過去,再這嚴寒的天氣中,喝上一口水酒,也好能讓自己的身子感到暖和一些。只是不知二來兄弟,你可是敢接了這趟差事?去爲我軍將這給養給運送過去?”這位東北軍主帥說完,瞅着二來的臉上神情。
二來心中也明白,這一趟差事可不是那麼十分好乾的。否則,這位城主大人,也不會命人把自己給招呼過來?一是看中了自己手下人,較起那些軍中的尋常軍校要略高上一籌。尤其是在素日的訓練之中,就有遇到類似於眼前這般的十萬火急的事情,該如何應對一條。故此,纔將自己給喊了過來,與自己協商一下,看自己可是否能夠出兵,馳援與曹變蛟去?二來急忙對着眼前的東北軍主帥點了點頭,對其回覆道:“請城主大人下令,二來擔保定能將這禦寒之物,與曹將軍送抵到大營之內去。”說罷就等着這位冰雪城主傳下軍令來。
就見這位東北軍統帥點了點頭,轉過身對着身後的一名校尉吩咐道:“你眼下就與我將親兵隊伍全部集合起來,帶着他們去城內各個店鋪之中和府庫裡,將所有能禦寒之物都與我搜集起來,隨之送遞到我這裡來。最爲主要的,再到城內那些較大的酒樓裡,緊急調集一千罈子美酒來。對他等說,這銀子絕不會少了他們的。不過,如有藉故胡攪蠻纏撒潑以及故意生事來阻撓官差者?一律抓入大牢之中,待等閒暇之時,在細細的逐個過堂。並命人將額亦都給我找到此處來,對他說我有十分緊要的事情找他來。在有,對那些買賣店鋪掌櫃的定要客氣一些,畢竟是咱東北軍有求於人。不過,決不可因此而壞了咱們的名頭,要與他等留下一張字據,也好讓他等拿着這字據,將來到官府裡來討要這筆銀兩。即便他等不肯立下字據?也決不可就此算了,定要留下收條纔可將東西取回來。如有哪一個軍校,藉着此次時機,巧取豪奪欺壓與那些店鋪和百姓?一旦爲我所查知出來,一概致以死罪。你這便去罷,可要記牢我方纔的這一番話,去對那些弟兄好好地說一說。別因一點蠅頭小利,反而壞了自己的一條性命,可殊爲不值。”這才揮手,令這軍校退下去。
等那軍校走出大門之後,這才又拉着二來坐到桌旁,兄弟二人開始就這一張簡陋異常的行軍圖,仔仔細細的察看起來。並時不時的互相商量一下,在聽聽對方的建議。額亦都很快就帶着一些手下人,頂着風雪趕到了李永芳的府宅院內,下了馬直接走進書房。一進門,就高聲嚷嚷道:“怎麼的?我聽說賀瘋子那廝居然如此不小心,還中了一隻毒藥箭?如今可是救過來了?我這正打算趕奔他的大營去看望與他,可巧你便命人將我招呼到此處來,說有什麼十分火急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如今復城都得過來了,咱們還能有何緊要的事情,需要連夜去忙乎着?”一邊說着,一邊將頭上戴着的蒙古帽子脫摘下來,在手上來回的拍打一回,將帽子上的雪都拍打幹淨之後,卻並不將帽子馬上帶上。反而是隨手放在桌子上,又將兩面肩頭上的雪都撣下去,卻也俯下身湊到桌旁,來盯着桌上的那張行軍圖。
看了幾眼之後,便又忍耐不住,張口對着這位冰雪城主開口問詢道:“我說老兄弟,我都到你這有一會了?你還沒有說到底是何事,把我這麼急三火四的找了來呢?你這裡可有燙好的酒水?先把與我喝一碗,怯怯這身子裡的寒氣。”額亦都身爲蒙古人,自幼便是豪爽大度地很,亦沒有那些漢人的規矩牽絆着的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絕不會藏着掖着。可這也僅僅限於無事之時,若是身處戰事之中,其極爲謹慎。令出即行,令止即駐,對於法行軍制比任何人都要看的十分重要。
今兒,本來聽說了賀瘋子出了事,正準備下一些東西,準備去探望一回那個瘋子,看他的傷勢到底如何了?可是有大礙否?卻沒有想到,被這位兄弟一道軍令招到此地。一邊頭也不擡的對着他詢問着,一邊抄起桌子上擺着的,那把被護套包裹起來的茶壺,便給自己倒上一碗。卻並不馬上就喝,反而是衝着這茶水打量片刻。這纔有些不太滿意的低聲嘟囔道:“如何竟會是茶水呢?”可也是一仰脖子就將之灌了下去,隨後吧嗒吧嗒嘴。搖了搖頭道:“果然是清寡的很,這嘴裡簡直都淡出鳥了。更惶論外面的風雪如此的大,將這身上的老羊皮面子都給打得勁透。我說兄弟,你趕緊命人下去設法搞一壺酒上來。這牀塌之上又是躺的何人?看起來卻像一個囚徒?”畢竟何可綱的面貌改變了很多,一時間額亦都竟不曾認出來,這個眼前的人到底是哪一個?而那面得那位東北軍主帥,眼下還沒有空閒時間去理會與他。只是依舊與二來一同商討着,關於這夜裡的行軍路線。看是否可以少走一些棧道?能否通過哪一條較爲寬闊的道路繞過棧道?
額亦都眼見這二人,竟無一人肯對其搭上一語,一時無趣的緊。便也就此靜默下來,隨着二人一起打量擺在這桌案之上的行軍路線圖。也不曉得過了有多久?二人才終於將這行軍路線定下來,雖然在這圖上定下來,卻並不代表就可以照此而行?畢竟哪一個能會知曉,下這麼大的風雪,那條棧道或是準備繞行的山路,會不會因此而變得難行?唐楓轉回頭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額亦都,對其笑了笑,便吩咐道:“我打算將你留在城內,你帶着人馬看守好四座城門。定要時刻於城外的賀瘋子的聯營有所溝通才行,你們二人定要互相依仗一些。關於這酒水麼?稍等片刻便會有一千罈子的美酒被送至此處。我和二來帶走一部分,餘下的,儘可留於你來保管。只是你絕不可喝酒誤事,切記切記,如今的復城內部可還算不上完全穩定下來。那些城內的富紳,還有一部分的滿洲人住戶,可都正盯着你的一舉一動,在等着一個難得的時機呢?至於牀上的這個人,大概你現在也猜出來他是誰了?那好,你就派出十幾個心腹守護在此,可千萬莫要讓他出什麼事?”聽這位東北軍主帥的語氣,似乎顯得有些沉重。由此可知,他與二來所商定的那件事情,定是十分的棘手。
額亦都的臉上神情也爲之變得肅然,鄭重地對着眼前這位結義兄弟點了點頭。卻聽他又開口繼續對着二來言道:“你手下人原先所使用過的那種腳滑子,如今可還都保存着?這一次,恐怕就會要用上這些東西。在吩咐人準備好一百匹慣走山路的戰馬,定要將馬蹄都用布和烏拉草包紮好了,也免得到時在山路之上打滑。還有,火炮就無需攜帶了,只帶上那些隨身兵刃和弩箭以及短火銃。免得萬一在路上恰巧遇到了李永芳?在沒一個趁手的傢伙來禦敵?二來,此刻已經到了二經天。便與你一個時辰,與我挑選出來二百五十名精銳帶至此處。你如今就抓緊去籌謀這件事情去好了,額亦都待我等離開復城之後,你便可帶着人馬駐紮在這片宅子的附近。你自己就住在這裡看守着何可綱,城內但有風吹草動?決不可姑息養奸,定要與我斬草除根,也免得以後遺禍無窮。今後在若想來收拾這攤子爛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了。我有一句話,你可要謹記在內心之中。當殺之人便覺不要手軟,定要殺的場面壯觀一些,要殺雞給猴看。讓那些餘下的人見了之後,再不敢輕易有所異動纔是。”對額亦都吩咐過後,這位東北軍主帥才轉身,又去看了一眼仍然處在沉睡之中的何可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