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這位東北軍主帥,反而在臉上顯出一種對其甚爲惋惜的神情,對着他搖了搖頭,對其言道:“鄭森,我本是好意想要將詳情告知於你。《》?.可你卻執迷不悟,將真的當成假的,假的反而被認成了真的?當真是令人失望的緊。那好吧,我想對你說,你父乃是爲奸人所害的,可並不是死在我的手中。我唐楓自問,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做了便是做了,也無需在你的面前故作抵賴?可你莫要將假兇認作真兇?反倒把真兇給白白的放走了,到了那時節,你可就追悔莫及了。”唐楓說完,卻又掃了一眼那個面具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此人看上去甚爲的熟悉?
還沒有等鄭森對其所言加以反駁,卻見跟隨在他身後的那個面具人,驅馬往出行了幾步之後才站下。一開口,卻是一副沙啞嗓子對着不遠處的那位冰雪城主言道:“久聞東北軍的主帥,在這遼東境內也是一條光明磊落的好漢子。如何,今日竟然如此這般無賴。做了,便做了,即便對此百般的狡辯和推辭?亦是決計改不了,你當初所做下的這諸般惡事。當時,可是我親眼得見,我家老爺就是被你親手所射殺的。莫非此事還能有假不成?況且,當時雖然我部人馬盡都喪命於你手。卻還是天可憐見,使得我和另一位兄弟逃脫出去,給我家少將軍稟明瞭此中的詳情。也好讓他不至於,被宵小之輩所矇騙?如今另一位兄弟,就在隊伍之中。可令他出來,與你我三方對質與我家少主公面前。我如今只問你一句,你當時可是令手下人對我等接連不斷的射出弩箭?”這個面具人此番言語,分明是有了一個斷章取義之嫌,也有些討巧。
而唐楓本爲實誠的君子,一時沒法,卻也不想去遮攔自己當初所爲之事。何況當時,自己本也是因爲遭逢了對方的埋伏,這才令屬下朝着對面的人,以弩箭反射與對方。試問,有哪一個將軍,在自己中了對方的埋伏之後,吩咐屬下不得反抗,卻是肯以血肉之軀去承受對方的刀劍和箭矢的?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可並無過錯,又何須對此遮遮掩掩的?便對其迴應道:“不錯,當時我是命人朝着對面的軍校施射弩箭。可這也是……?”可還不等他將話完全講出來。
身旁的鄭森聽聞,自己的父親果然是被其所下令射殺的。哪裡肯還繼續聽他與自己辯解一番?抽出長刀,拍馬向前,口中怒聲喝道:“好賊子,且先吃我一刀。”話到,馬到,一口長刀也隨着迎頭劈落。唐楓急忙將馬向旁邊一帶,躲過這一刀之後,還待想要與他解釋一番?可鄭森卻根本不容他這個空,手中的長刀繞着其渾身上下盤旋不定,只見一團的刀光繚繞再其身前左右。尤其還時不時地,這口刀就直奔着他的腦袋而去。只要這位東北軍主帥稍不留神,便就會傷在其刀下。一旁的二來一見眼前此番情景,心中不由大怒。
當即也是抻出長刀,催馬就向前來,想要給這個鄭森一點教訓,也好令其知難而退。可鄭森身後的那個面具人,一伸手在其腰後面摸出一架弩箭出來。瞅也不瞅,瞄也不曾瞄,對準二來就是一蓬弩箭射了過去。好在二來對此早有所防範,揮刀將弩箭紛紛隔開。瞅空朝着唐楓招呼一聲道:“城主,此事一時無法與他能講得清楚了,還是儘早回營另作打算纔是。”說罷是撥馬就走。而那個面具人卻也並不去追趕他,反倒施施然得將弩箭重新收好再腰內,依然在一旁觀戰。而這位冰雪城主亦是想要就此抽身而退?可無奈何,卻被鄭森的一口刀緊緊地將其給纏裹住,一時竟脫身不得。
若是依憑着這位東北軍主帥本身的功夫,想要殺這個鄭森,簡直可謂是手段衆多,可也便是輕而易舉之事。一旦他若要是動了殺念,便就有十個鄭森,卻也在他的戰馬跟前,根本走不上幾十個回合?而此時的唐楓,只是將赤霄劍左支右架,心中本就不增打算過,想要將鄭森之置於死地。只是想要瞅個空,離開此地儘可。可無奈的,卻是鄭森已然認準了他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如何肯讓他如此輕易地回返復城之內?
而此時剛剛渡過大洋河的八旗鐵騎,也都紛紛整列好了戰陣。李永芳冷眼盯着前面的那兩個,此時早已經打做一團的二人。嘴角不禁微微浮現出一抹冷笑,舉起一隻手來指着前面的二人,對着一個,此刻催馬湊到其身後的一個牛錄吩咐道:“你帶着三百鐵騎,從一旁偷偷繞過此二人,看看能否趁此時機去偷襲一下復城?如要不然,便設法將那個東北軍主帥的退路與我截斷。能否得回覆城,可便都着落在此人身上?”身後的那個牛錄領了軍令之後,急忙催馬招呼起身後的鐵騎,一併縱馬而出。眼瞅着八旗鐵騎,此時如同一道洶涌的浪潮卷地而來?
二來和唐楓臨要出城之際,可也想過此時的這等場景。如今二來眼瞅着這位東北軍主帥,竟然被那個鄭森給糾纏住了,竟然一時無法脫身離開?心中對此不由納罕十分。別人不曉得,他可深深知道,這位東北軍主帥身上的功夫甚爲了得。別說殺這個小小的鄭森?即便去往八旗鐵騎戰陣裡,摘取那些猛將的腦袋,可也是十分輕鬆如意地很。倒不明白,如何肯跟這個鄭家二代廢磨了這些功夫?直接把他一刀給殺了,豈不乾脆?
可眼瞅着李永芳那廂,已然是派出了八旗鐵騎繞了一圈,隨後徑自趕奔復城城門跟前而來。看起來,這個李永芳是打算趁此難得機會,來一個漁翁得利?即便他攻不進復城,也很有可能,設法將自己二人的退路給截住。二來急忙從馬後掛着的兜囊裡取出幾物來,又將一個火摺子取了出來,將此物引燃之後,對準唐楓這面就投了過來。那個面具人見勢不妙,急忙厲聲喝道:“公子快快回陣,謹防東北軍的暗算?”可其話音方落,此物已經落到了三人馬前。
只見一股濃煙騰空而起,霎時間,早已將這三個人給籠罩在其中。鄭森此時,無暇再去惦記着把對方給殺了?只好是回刀自保,正待要撥轉馬頭,想退出這一片濃霧去?可二來卻又劈頭連着投了幾枚此物過來,頓時這一大片地面,都盡沒入濃煙灰霧之中。簡直伸手不見五指,還伴隨着一股嗆辣味道,直嗆的人掩鼻咳嗽不已。
而那位東北軍主帥,早已趁此時機,驅馬奔出這一片濃霧之中,夥同二來奔回復城城門而去。而言看那兩個人,這便要就此返回復城之內。李永芳卻是亟不可待,恨不得那支八旗鐵騎,最好是跟着東北軍的屁-股後面,一路的攆進復城最好?眼瞅着,自己的八旗鐵騎離着唐楓和二來二人的馬後,只相差着幾丈遠的距離。看上去,只需再加一把勁,便就可追上二人。可偏偏就是這眼前的幾丈遠的距離,八旗鐵騎卻就是攆不上去?
而那些一直在二人身後,緊緊追趕與二人的八旗鐵騎們,此時也是鬱悶以及。那個牛錄,眼瞅着與前面的那兩個人,就差這幾丈遠,卻就是趕不上?此時也不再去想,能將此二人生擒活捉回去,也好立下奇功受以重賞?如今對此二人是生死勿論,只要把其人頭拎回去,還不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勞?
這個牛錄主意打定,急忙吩咐一聲,手下將校們聞令,紛紛反手將身後的弓箭抽出來。將弓箭搭在弓弦之上,對準前方的那二人背影便射。耳聽得自己身後,嗤嗤聲連綿不絕的響起來,不時的有羽箭,擦着二人身前馬後的呼嘯而過。二人心中也是愈發的急迫起來,而被吩咐接應與二人的兵馬,此時尚在城門口處守着。防的是鄭森萬一另出詭計,趁着在這面與東北軍主帥交談之際,在命兵馬趁此時攻奪復城?故此,纔沒有令這些兵馬離城太遠。
可令二人沒有想到的,那個鄭森倒不曾派出兵馬,趁勢偷取復城?反而是李永芳瞅準這個機會,派兵出來,想要趁這時候拿下復城,擊退東北軍。二人邊催馬向前面緊跑,邊同時以令戰馬走之字形,以防在被身後羽箭射中。眼瞅着二人形勢危矣?忽然一聲炮響,隨即從城頭之上是萬箭齊發。只是這些羽箭憑也怪了?射在人身上,倒讓人不覺得十分的痛?唐楓不由對此大奇,伸手接過一支羽箭來,仔細看去,只見羽箭的鐵箭頭早已被人給掐掉。只是在上面綁了一些東西,且眼下從這件東西上,正冒出一股股燻人的濃煙來?
這位冰雪城主此時才明白過來,是城頭上有人要以此物救下二人?果然,片刻工夫過後,在這復城城牆的前面,盡起一片遮光蔽日的煙霧來。而身後的那些八旗鐵騎,此時具都是身處在濃煙厚霧當中。不要說再拿弓箭去射二人?便連回返大營的路徑此刻都尋不到了?卻又擔心,對方會出城前來截殺與自己?亦不知是何人?爆了一聲喊,八旗鐵騎是紛亂的各廂逃命而去。而此刻,鄭森也早已回返自己的軍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