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衆士紳們,卻全都體若篩糠起來,抖顫的幾乎都要站不定腳。 “嗯,就是這些人指使我等去的。這位,就是我家老爺,也是再旗的旗人。就是經他挑的頭,讓每一家府上的老爺們,都必須得各自選出幾名護院來舉事。在趁着城外的鄭家軍和八旗鐵騎,一同來攻打復城,攻的正爲急促之時?我等便趁此時機,將城門口給佔領下來,好打開城門恭迎八旗軍隊進城。這位將軍,我所言句句屬實,甘願畫押起誓爲證?”這個家丁說完之後,卻又回頭望了一眼,在其側面站着的那位東北軍主帥。也不曉得,自己這番言辭在他的面前是否能說得過去?
唐楓這時纔算是真正知道了,自己手下的軍校們,到底因何去將這些富紳的府上建築,全都給拆的七零八落的?原來真正的源頭卻在這裡。不由冷冷的瞄了一眼,此時站在不遠處的那個富紳。卻見那個富紳雙膝一軟,就此跪倒在這位東北軍主帥的面前。一面連連對着他磕着響頭,一邊是苦苦的對其央告着道:“還望大將軍,詮念在我等乃是初犯,就饒了我等這一次。我等願意在將軍面前起誓,決不會再有下回類似之事發生。”說完了之後,卻又是連着磕了幾個頭。其身後的那些富紳們,也急忙都紛紛跪下來,朝着眼前這位冰雪城哀求着,讓其能饒過他等一條性命。
可這位東北軍主帥卻沒有,當着這些人的面前道出,自己究竟是要如何處置與他等?反倒是轉過臉,對着侍立在一旁,久不做聲的二來開口吩咐道:“此時因你而起,也當由你來做個了結?二來,當該如何處置與這些人?我想你此時心中已經有了定數。就交由你來處置好了,我且躲在一旁,就當是看一場戲文罷了?”說完之後,卻是退在一旁。打算看看二來到底要如何發落與這些人?若說照着這些人暗中所爲之事,即便將這些人就地處斬,都亦不爲過。只是,殺人也總得有一個名目纔是。起碼也得讓這些人,全都招認了其所犯之事?並能將其所行寫下來充作備案纔可。而他看着二來吩咐屬下去拆別人的房屋,分明就是早已經,給這些人預備下了一步伏子。這些人如肯吃了一個啞巴虧?那就待城內平息無事之時,再來尋他們的痛腳。如他們要是按耐不住,主動跳出來?那也就不與他等客氣,直接便將其給處置了,也好殺雞儆猴。如今看起來,這些人分明就是自己來這城門口找死的,那還理會他等做什麼?並且,這些富紳基本上多是在旗之人。如要將其留下來,早晚還會惹出禍端出來。到莫不如,此時對其來一個斬草除根的好。
二來聽見這位東北軍主帥,竟將此事交由自己來親手處理,豈還會對這些人留有客氣?卻先對着他點了點頭,這纔對着衆富紳們開口言道:“如要想改過自新,倒也是可以允許的?只是有一點,你等且先要將一份供狀寫出來,交與我來看?且還要在這份供狀之內,將你等所犯下的所有事情,全部都交代清楚。另外,可還有旁的人跟着參與進此事?寫完供狀之後,還需畫押簽字,這才作數。你等這就去命你等的家僕,設法將筆墨紙硯取了來,就在這街頭上,藉着這火把的光與我寫出來。”二來說完了以後,卻對着軍校們一揮手。
軍校們當即閃出來一個缺口,讓圈子裡的那些僕人出去,也好爲自家的主子,去找尋筆墨紙硯等物。僅僅才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見這些人手中,各自捧着一套的文房四寶,腳步匆忙的走回圈子裡來。隨後,具都跪爬在地上,將後背高高的拱了起來。讓自己的主子就着後背那一塊平坦所在,這便開始寫下供狀。
沒過多長時辰,一份份寫滿了字跡的供狀,就全部都交到了二來的手中。可是二來只是大致瀏覽了一遍之後,就將這些供狀全都交與一個軍校的手中持着。卻先對着手下人一點頭,手下軍校各自散開,站在離着這些人足有十幾步遠的地方。卻將那個爲了保命而出首衆富紳的家丁,就此也給顯露在衆人的面前。那個家丁正想要轉身,在去尋求東北軍的保護?卻早有一個富紳滿臉堆笑的,緩步走到了他的背後。而餘下的富紳們,此時也具都圍攏過來。
“將軍救命,將軍,你當時可答應好了的……?啊”因爲富紳們,將那個家丁給圍在了當中,致使外面站着的東北軍校們,根本就無從得知裡面的詳細情形。也不曉得是誰,竟然私下裡摸出一柄短刀,就給這位家丁從其後腰處紮了進去。人羣忽然散了開來,只見當中的地上,躺着那個可謂死不瞑目的家丁的屍體。衆富紳們卻都站得遠遠地,竟似不曉得,到底是何人把他給殺了似的?卻見一張張肥的,竟似流着油的胖臉蛋-子上,都掛着一抹鄙夷和陰狠的笑容。
“這卻又是怎麼回事?二來,讓你審案子?可你如何,竟然沒有把這個唯一證人都給看守好了?罷了,你且拿着這些供狀去逐家搜查叛匪的餘孽。另外,這些人的傢俬?因其試圖謀逆,家中所有財產全都充公。府上的丫鬟婆子莫論,只去將每座府上的金銀細軟和糧食,還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搬走即可。”這位東北軍主帥的一句話過後,就等於是將這些人全都給抄了家。而這些富紳們聽了之後,無不是頓足捶胸,卻並不敢去責罵,此時在自己眼前站着的那個活閻王一般的大將軍。財產沒了,還可設法將之賺取回來。且無論如何也總好過,連性命都賠進去的好吧?
二來答應一聲,帶着一部分的軍校,待尋來了一些馬車後,便開始趕着馬車逐家挨戶的抄這些人家去。等二來帶着人離開了之後,卻見這位東北軍大將軍瞪着雙眼瞅了瞅衆人。忽然開口對着軍校們吩咐道:“殺人者償命,乃是國家的一項法度,豈有不遵照執行之理?來人,與我將這些人都推至城門旁,梟首示衆與城頭之上。”這一句話說講出來,衆富紳們一時都盡是怔怔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味來,不免具是大聲的哭嚎起來。且不顧一切的想奔着唐楓這面撲奔過來,打算抱着其雙腿好好地對其求告一頓。哪怕是要了自家的小妾和閨女,這也是可以的。
可早就被東北軍校們兩個人架起一個,如拖死狗一般,都拖到了城門旁邊的一條暗溝前。一個軍校將其按倒在地,另一個人則是舉起了手中的長刀,只待一聲令下,便可開刀行刑。而此時的富紳們,早已被嚇得亡魂皆冒,身子幾乎都萎頓餘地。若不是身後的軍校,提着其脖領子,便連跪都跪不起來了。
“呵呵,死都到了眼前了,你等莫非還要替他人遮掩着麼?如此甚好,來人呀,這就送他等上路吧。”這位東北軍主帥說罷,這就擡起手來,只要其手向下一落?這些人的腦袋,便也同時都會跟着掉落在地上。“大將軍,你到底想要與我等口中查訪何事?只要是我等所知道的,定會據實已告知,絕不會加以欺瞞便是。還請大將軍饒命呀?”卻見其中的幾個富紳,掙扎着擡起腦袋,盯着遠處站着的那位,面色如水一般沉靜的東北軍首領,對其求告着。
“哼哼,你等這些供狀上的言辭,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這又該如何解釋。如不是事先串好了供詞,特意爲了某個人去做着遮蓋?這又是因爲何事呢?依着你們這些人,又如何敢聚衆在城內生亂?以相應城外八旗鐵騎和鄭家軍攻城之勢?莫非你等是欺我不識字,還是欺我年少不通世故?瞧不出這幾分供詞之中的端倪不成?來人……”還不等他口中的行刑二字說出來,卻有一個富紳拼盡全力的喊了一句道:“大將軍,只求饒我一條性命,我願意以實情告知。是有人來過我等衆人的府上,手中拿着朝廷的憑證,吩咐我等將各自府上的家丁和護院借與給他。此人自稱姓佟,讓我等稱呼他爲六爺。我們就知曉這麼多,大將軍饒命呀?”從這個人嘴裡竟然說出一個,讓唐楓記憶猶新的稱呼。
“此人如今卻又在何處?可是還躲在城內?”對於這個佟六爺,唐楓是一直想要將其給捉拿住。卻偏偏無處可覓其影蹤?沒有想到,竟然在這復城之內卻又聽到了他的消息。這不亞於一個天大的喜信,如要能將此人給生擒活捉住,儘可一雪當日之仇恨。卻見那個應話的富紳搖了搖頭,對其回覆道:“此人一直都不增對我等透露出來,他到底是落腳在城內何處?並且,此人盡是夜間來府上尋我等說話。如今,還在不在城內?這還兩說着呢。”看這富紳所言,倒不似在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