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也自然減輕了步下士卒的負擔,就見周遇吉手下的軍校們,各自將雲梯給從馬車上擡下來之後,即刻站成數行隊列。而弓箭手們則亦是照着這位周將軍的吩咐,早就潛到淑陽鎮的城下,將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寒光凜凜的鐵箭頭,斜着指向城頭上的,那些恍惚閃過的人影上?只等自己這面的雲梯搭上,從而引得城頭上的守軍露出頭來,便可萬箭齊發。而那位東北軍主帥和其手下地小馬超曹變蛟,以及特戰隊的頭領二來,一直等到周遇吉將自己的人馬都已吩咐完了,即將要準備攻打淑陽鎮城頭之時,才引導着東北軍姍姍抵達淑陽鎮城下。
而東北軍到了,前面那些原大明朝的軍隊背後之後,便悄然無聲的停了下來。只是靜靜地,依着原先趕路時的隊列站着,等着那位東北軍主帥的軍令吩咐下來。而唐楓瞧了瞧,此刻站在緊前面的那些原大明朝的軍隊士卒們。見其軍校手中多數卻都僅爲冷兵器,雖然見到在有些軍校的腰上,倒是也插着一把短火銃。只是看上去,製作的工藝卻顯得極爲的粗糙不堪。比起冰雪城第二番所研製出的火銃來,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這些軍校當中往來睃尋了數遍,竟然只是見到有兩門虎蹲炮,至於旁的較爲先進一些的火器?卻根本不曾見到一個。如此看來,這兩尊虎蹲炮對於周遇吉而言,也可算是他軍中的寶貝疙瘩了。只是這兩門較爲落後一些的火炮,卻也是在大明朝早些朝代所製造出來的。可以說從崇禎朝代開始,一直到其結束,明朝在各項的火器研製和製造上,早就已經是停滯不前。就連各地大明軍中的各項火器,因爲府庫缺少銀子,卻也短缺的很。
見到在這位周遇吉軍中,竟是顯得如此的寒酸,這位東北軍主帥倒不免,有些爲其擔起心來?就依仗與這些冷兵器,能攻上淑陽鎮的城頭上去麼?依着這位城主對於義軍的瞭解,闖軍打仗全不靠什麼擺出的陣勢?和手中的兵刃?更或者是什麼,類似於東北軍手中所持有的,那些十分先進的火器?這些百姓打仗,就靠着一股子的血性和衝勁。-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仗持着自己這麪人多勢衆,拿人命硬堆上對方的城頭上去。
既然如此,爲了避免周遇吉手下軍校,在此次攻城之戰中產生過多的傷亡?自己少不得,還得在背後助其一臂之力?想到此處,便轉頭對着二來還有曹變蛟吩咐一句道:“二來,吩咐下去,令弟兄們將身上的神雷拿出來一部分。一會,待周將軍的先頭部隊一旦折損於城下之際?便依這些神雷,去將淑陽鎮的大門給他炸碎。變蛟,你從船上下來之際,我可是見到了你命人偷偷的在軍中,攜帶過來兩門輕火炮。眼下,就吩咐你的手下人,去將這兩門火炮與我架好。亦是將其給對準在城頭上,只要見到在城頭上,哪裡聚集的人數較多?就與我轟擊哪裡?”二將聽了之後,急忙一起答應一聲,便分頭下去,即命自己的手下人開始去爲之準備一番。
周遇吉眼看自己的手下軍隊如今已經準備妥當,便躍馬上前,手中舉着寶劍,對着城頭上一指。高聲對着手下的軍校喝令道:“架起雲梯,即刻攻城。”隨着他的一聲軍令傳達下去之後,站在前面的軍校,四個人扛起一架雲梯,直朝着淑陽鎮的城下就奔了過去。本來,一直靜寂無聲的淑陽鎮城頭?就在這些軍校們將雲梯,給紛紛的豎立在城牆上的時候。忽然,竟從城頭上面站起無數的人影來。
如此一來,令正立馬於城下的這位昔日的周總兵見了,不免就是大吃一驚。在他看來,淑陽鎮本身就是一座並不太大的小城。城內的人口,亦只是一千左右的住戶而已。而那些義軍即便能派出一些人馬來將此城攻佔下來,以清除駐紮在京城附近的明軍,以避免其在日後萬一在對自己不停地前來襲擾?但卻也絕不會留下過多的人馬,在此地來駐守着?因爲對於這樣的一座小城而言,實在是不值得,爲此傾注於過多的精力。
可現在看來,渾不是那麼回事?瞅着站在城頭上的人,足足的,竟似有上千個人?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的人羣,簡直都看不出個數來?只見這些人,紛紛抄起各式各樣的用來守城的武器,對準那些此刻正沿順着雲梯,朝着城頭上奔來的軍校們的頭頂上就砸落下去。其中,既有尋常可見的石頭,亦有一些各式各樣的雜物?就見,還有的人,竟然抄起一些瓦片,對着軍校們的頭頂上,就胡亂的投擲了下去。還有的人用來朝着城下所投擲下去的東西,更是令人見了即可氣又可笑。竟然是一口大鐵鍋。自然這口鐵鍋也並不是好的,鍋底早就破爛出一個窟窿。
而這些原大明朝的軍校們,自然也不是泥捏土做出來的。即便城頭上的東西落如雨下,卻人人都仍然是悍不畏死,以手中的盾牌護住自己的頭臉,一手緊緊握住單刀,咬着鋼牙奔着城頭上攀援而去。可在城頭上落降下的東西,簡直可謂是花樣繁多。竟還有讓這些軍校做夢也想不到的東西?竟然也跟着被撇了下來。
最後,城頭上的人,大概眼見這般做法,已是阻止不住城下的這些軍校?竟然將用大鍋給熬開的糞尿等污穢之物,亦是跟着灑到城下。這樣一來,周遇吉手下的軍校,實在是再也吃不住勁了。不由自主地就退下雲梯,紛紛開始後撤起來。周遇吉見了眼前的此番景象,不由心頭大怒不已。
立時催馬上前,揮起手中的寶劍,就將一個退到自己跟前的軍校一劍給砍翻在地。厲聲對着衆人喝令道:“有哪一個,膽敢再私自後退半步?這便是其下場。來人,命弓箭手對準城上揚射。再將兩門大炮與我推到跟前去,轟他個狗賊養的?”隨着吩咐下去,手下的人急忙將軍令給傳達下去。
立刻,城下的弓箭手,將箭頭對準城頭上的那些義軍,一鬆後手。頓時,遮天蔽日的箭雨,直朝着城頭上的衆人頭頂處便覆蓋過去。城上的人一時竟不增防備,頃刻之間,就被這羽箭給射倒下不少的義軍。中間,也摻雜着一些,因素日仰慕與闖軍的名頭,而自願站出來幫着這些人來守城的百姓。城頭上霎時響起一片的鬼哭狼嚎聲,以及中了羽箭之後的痛苦呻吟聲,還有守城的頭領的極力的吆喝聲。此刻,這些聲音全都混雜在一處。也聽不出什麼來?而就在此時,周遇吉軍中的那兩門火炮也跟着神威大震,接二連三的轟鳴了起來。
只是這炮彈的準頭,卻是讓人見了未免大失所望。最初所發射的那十幾發的炮彈,連城牆的邊都不曾捱到,就已然是力盡落地。而後,又經過炮手們的在不斷的調試之後,纔算勉勉強強好了一些。可炮彈卻依然是射不到淑陽鎮的城頭上去?只是打到了城牆之上,除了見到眼前磚石碎沫亂飛之外,根本就不增傷到城頭上的一個人。周遇吉見了自己這兩門火炮,如今竟然一點都借不上力?不由嘆息一聲,自己前些日子,也增派出人拿着銀兩,想要去京城裡託人買些火炮回來?可最終,卻也不見那個人帶着火炮趕回來?也不曉得那個人如今是生是死?還是已然帶了銀子,私自遠走他鄉?又過了大概足有一刻的時辰,眼見着自己的那些弓箭手,已然朝着城頭上射出了數以萬計的羽箭。即便站在城頭上的那些人是個鐵人的話?到了此時,也應該會被射的狼狽不堪的?何況其僅僅是一介尋常的百姓罷了。
周遇吉這一次是打算親身上陣,便索性跳下坐騎,將身上的牽絆都解掉,隨手扔在地上。隨後,手中拎着寶劍,這就準備親自帶着人登上城頭?忽然就在此時,從其背後傳來一陣,十分急促的馬蹄聲。隨着馬蹄聲的臨近,就聽有一個人在其背後對其厲聲喝令道:“城主有令,請將軍千萬莫要親自帶着軍校去攻城。只是讓將軍手下的軍校,去時時侵擾與城上的守軍,使其不得休歇片刻之功?待過了午時之後,以待城頭上的守軍開始有些睏倦?再行全力去攻打城頭?”那個東北軍校騎着馬到了周遇吉的身邊,卻也將軍令給傳達完了。只是在馬上,對着周遇吉草草的拱了拱手,隨後卻又圈過馬頭,直朝着其方纔所來的方向奔馳回去。
聽了趕來的這個軍校,對着自己所傳的這道軍令之後,周遇吉不由仰起臉,朝着天上望了一眼。就見天上的日頭,如今已然是走到了天上的正中間部位。想來此時大概已經初至午時了吧?雖然不可否認的,那位東北軍主帥令人給自己所捎來的軍令,與自己而言,則完全是一番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