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我們的車子行駛在高速之上,趙排長駕駛着車輛,我坐在位子上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頭的路陷默不作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你幾次出任務都是我送的你。”
“啊,對,都是你送的。”
趙排長說着從懷裡掏出一根菸:“來一根吧。”
我接了過來點上,一口下去我咳嗽了出來,太長時間沒抽,我叼在嘴裡猛吸兩口,那種眩暈感一下就上來了。
“哈哈哈,懷念吧,喏,這一包都給你。”
他說着將剩下半包多的香菸都扔了過來,我拿在手裡看了看,黃鶴樓。
我就笑了:“幾次送我也沒見你這麼大方,怎麼了這是?”
他不說話,看着前面。
過了很長時間,他說:“一定要活着回來。”
我被他忽然冒出的這句話有點摸不着頭腦。
我說:“這次的任務不是作戰,怕什麼,放心吧。”
趙排長點點頭:“嗯,我雖然不知道任務是什麼,但我也能推測出來怎麼回事,嘯塵啊。”
“怎麼了?”
他看向我,有點欲言又止,然後回過頭:“可能我想多了,算了算了。”
我有些奇怪,但我也沒往心裡去,也就半個小時後,車子拐下高速。
目的地還很遠,我帶着這麼多的違禁物品坐客車是不可能的,所以趙排長只能開車將我送到最近的縣城裡,他已經安排了人手開車將我送到目的地。
王離所在的省份離我們這裡有八百多公里,我也不方便說是哪個省,反正那個省還算是比較繁華的一個省份。
王離的幾次動作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尤其是大街上掏槍將國外情報人員當街打死,說實話,我有點不信這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情,他真的想殺了他們,方法實在是太多了,隱蔽的方法也太多了,他根本就不至於這麼招搖的做這樣的事情,難道王離被衝昏了頭?
這件事推敲起來疑點重重,感覺很多地方都有點說不通。
可是事情發生,不管什麼原因,在沒有見到王離前我也只能推測。
車子停了下來,我看到一個轎車停在前面打着雙閃。
趙排長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喏,任務資金,不夠的話打電話給大隊長說一聲就行了。”
我接在手裡說道:“我敢打賭,這裡面絕對不超過兩千塊。”
“得了吧,憑你的能力幾天可能就完成任務了,要那麼多錢幹嘛?”
我將卡裝了起來:“那我走了!”
“嗯,下去吧。”
我和趙排長碰了個拳,推開門走了下去。
“喂!嘯塵!”
我轉過頭。
“活着回來!”他衝我說道。
我擺手示意他放心。
轎車的駕駛員是一個年輕人,他推開車門將後門打開,我衝他笑了下,然後低頭坐了進去。
我轉過頭看去,趙排長的車子還在原地,他還在注視着我,我嘆了口氣躺在後座的座椅上。
這個小車的駕駛員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從我上車就一句話都不說,我剛好也懶的去說什麼,於是就躺在後座上睡了過去,車子就這麼載着我飛馳。。
我將揹包當做枕頭在後座呼呼大睡,這個年輕人一直放着我沒聽過的歌,是一首英文歌,旋律非常優雅。
中間我醒了幾次,高速的服務區上了幾次廁所,還一起吃了個飯,他的話還是很少,我看出來他總是盯着我臉上和手上的傷口想說什麼,我看向他他就慌張的看向別處,像是很怕我。
我推測出來,這個小夥子可能事趙排長臨時找來的,他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光知道拉個人去目的地,也沒敢多問別的什麼,像我這樣來歷不明的人,聰明的人都不會問太多。
上了車後我也是繼續躺在後面擺弄着趙排長給我的手機,是個老年機,上面只有三個人的號碼,一個是大隊長的,第二個是分隊長,第三個就是王離的,我選擇王離撥了過去。
對面是關機狀態。
於是我將手機收了起來躺在後面聽着汽車的馬達聲。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年輕人轉過頭推了推我,我瞬間驚醒想掏槍,他嚇得縮回手:“大哥,到地方了。”
我放下手坐了起來:“哦,不好意思啊。”
我從後排座椅坐了起來,看向窗外,這裡是一個陌生的城市,車來車往,有的店鋪已經亮起了燈,街邊的行人來來往往,我們的車子就停在路邊。
我說:“謝謝啊。”
我推開門走了下去,小夥子叫住了我:“大哥。”
我回頭:“怎麼了?”
他從窗戶探出頭看着我道:“僱我的人給我一張紙條,讓我到地方給你。”
我好奇的走了過去,他將紙條遞了出來,我接過後打開。
上面寫着:這趟水深,你一切小心。
我看着紙條上的內容,問道:“是凌晨送我的那個人嗎?”
“凌晨那會我也不知道誰送的您啊。”
“那,是不是一個瘦瘦高高的,鼻樑上有個傷疤的人?”
我形容的人是趙排長,這趟行程他一直莫名的擔憂,我去國外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沒見他這麼緊張過,這張紙條十有八九就是他留下的。
他撓着頭:“夜裡天黑,沒看清楚,那人來得快去得快像是挺急的,僱我的時候就把紙條給我了。”
我氣餒,如果不是趙排長難不成另有其人?算了,有機會的話再說吧。
“謝了小哥,錢他付了沒有?”
“啊,已經付過了,沒事的話我就走了大哥。”
“嗯。”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車輛也發動駛離這裡。
這個街道很繁華,我一邊走着一邊拿出手機給大隊長髮了一個密令,內容就是我已經到達目的,請求下一步指令。
我走到一個臺階處蹲了下來,我帶着鴨舌帽,揹着雙肩包,一眼看過來就像一個外地旅遊的人,沒人會注意到我。
我掃視周圍的人羣,也都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手機震動了兩下,我打開看到大隊長的回覆:王離的行蹤有待確認,你先安頓下來等待下一步指令。
我看完後將手機裝進褲兜的口袋中,王離這小子藏得夠緊的,在這紅燈綠酒車水馬龍的城市中隱藏自己對於我們特種部隊的任何一個人來說簡直都是小兒科,想擺脫追蹤的眼線也不過是隨手的事情,王離不想露面,那就永遠都不可能露面,想找到他,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麼大的城市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自顧自的點上一根菸,看着人行道上人來人往的行人和不停呼嘯而過的車輛,我決定先去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
現在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我,我的任務是來把王離逮回去的,對那些間諜沒什麼威脅,當然如果他們要是擋住了我的路,我就只能不客氣了。
我順着街道走了起來,沒過幾分鐘我就暗暗冷笑了一聲,因爲身後已經有尾巴了,我從路邊商店的玻璃門就看到有個人影在跟着我,這個人像是個新手,很蠢的跟蹤方法,離得我很近,我停下他就停下,我走他就走,整個就是最白癡的跟蹤手段。
於是我裝作不知道,轉身走進一家麪館,我衝老闆要了一碗牛肉麪,然後就坐在位子上。
我將茶杯拿了過來放在桌子上,順着玻璃杯的反射,我看到門口那個人鬼頭鬼腦的探頭看了一眼然後縮了回去。
我笑了出來,這人真得是國外的情報機構人員?就這種水平?
我笑了笑,然後老闆也將面端了上來。
吃好面付了錢後,我轉過身的走出去的時候發現人影不見了,嗯,可能見我吃飯有點餓了也去吃東西了。
搖了搖頭走了出去,我卻發現那個人影居然再一次跟了上來,我有點惱火,心想行吧,我今天就陪你玩玩。
隨即停下腳步走進一家賓館中,我拿出大隊長給我準備好的身份證開了一間房,我的身份現在絕對合法,只不過是身份證用了點特殊手段罷了,臉是我的臉,名字是別人的。
拿到房卡後走上樓梯,我的房間在三樓的308,我從樓梯走了上去後故意停了一下,然後我就看到電梯開始向下工作。
哈哈哈哈,我在心裡大笑一聲,這人是來逗我的嗎?
我快步的走到門前刷了卡推門進去。
我將揹包扔到牀上,窗簾拉上,脫掉鞋子,掏出手槍上膛。
接着走到衛生間將水龍頭打開,隨後我靠在門後聽着門外的動靜。
果然,那陣腳步慢慢的靠近,沒多會的功夫,腳步聲到我房間的門前停止了。
就是現在,我快速的拉開門手槍就指了出去。
門前的傢伙這個時候正貼着門聽着裡面的動靜,見我拉開門就愣了一下,看到我手裡的槍嚇得就要轉身就跑,我伸出手用力的將他拽進房間。
然後我將門關閉反鎖,那人一個踉蹌沒站穩差點摔在地上。
“別殺我別殺我!我求求你別殺我!”
這個聲音竟然是女孩子的聲音,聽這語氣也不像是外國人,年紀好像也不大。
她蹲在地上低着頭,兩隻手抱着腦袋我也看不清她的長相。
她穿着一個衛衣,帽子戴在頭上,乍一看倒是真看不出性別。
我將手槍對着她以防止她耍花招:“身上的東西全拿出來,扔地上。”
她聽到這句話後想都沒想,把手機啊錢包啊紙巾啊還有一團耳機都拿了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一根口紅。
“都在這裡了?”
她點點頭:“對…都在這,大哥,大哥,真的我不看你,我知道規矩,我不看你臉。”
我被這句話逗笑了,這都是哪個電影裡看到的?
我見她這膽小怕事的樣子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我關閉保險收起手槍,走過去蹲在他面前故意嚇唬她道:“不看我的臉,估計照片你都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不然怎麼跟得這麼緊?”
她擡起頭和我對視了一下,然後嚇得叫了一聲轉身就要打開窗戶跳下去,我急忙攔住:“喂!這是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