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我在禁閉室呆了半個多月,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讓我呆半個多月,沒有理由的,禁閉室中我就只有每天疊被子,吃飯,鍛鍊身體,我既然又回來了,訓練這方面絕對不能荒廢掉。
我回來的消息傳得很快,一個分隊的戰友們都沒事來看看我,隔着窗戶跟我說兩句話,我總是能感覺非常溫暖,有個平時和王離關係比較好的兵問我王離去哪裡了,我就搖頭騙他說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反正王離在部隊中就相當於消失了一般,沒有人在談論他,更沒有人在背後說這件事,就算有人說起來這件事,資歷較老的兵就會一巴掌拍過去,我執行的任務和王離的下落在這個營盤裡成了一個禁忌,成了沒人願意去談論的話題。
這也是許大隊長親自下得規定,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都是年輕的兵,訓練累了一天了,躺牀上之前絕對都要聊聊一些能挑動神經的話題,這是無法避免的。
我有時候也會去回想王離現在怎麼樣了,下意識的去擔心,部隊也從別的部隊挑來一個優秀的狙擊手,替補了王離的空缺,他就睡在王離曾經睡過的牀鋪上,每到夜裡我聽着上鋪的打鼾聲就有點恍惚,我以爲王離又回來了。
我就這麼重新迴歸到了隊伍當中,每天都在訓練,吃飯,休息,整整一個多月,我的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利索了。
期間分隊長也經常找我給我做思想工作,總之就是王離的的事,讓我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還剩下半年多就要退伍了,一般情況下就不會讓我再出任務,反正安心的訓練就完事了。
其實他說的也是廢話,我現在就算有負擔也沒有任何辦法,王離他最後怎麼樣我也不可能知道的,就算我再怎麼擔心也起不到任何作用,還不如不去想這些事情,就這麼安心的新練完就好了。
對了,說到這我不得不提之前許大隊長推薦我上軍校的事情,當然是不出意料的泡湯,這個沒有懸念的。
大隊長只能在我們部隊中選了一個各個方便比較優秀的士官推上去了,反正沒我的事了,就算有這個機會也不可能給我了,想都不要想,這是必然的。
我還是給新調來的狙擊手當觀察手,他的綜合能力不比王離差多少,不然我爲什麼說特種部隊真的不缺乏人才,兩百萬的軍隊中就不可能容得下廢物,就算是廢物也逼出你一個廢物的價值,然後讓你去做適合你做的事情,所以各個方面的人才無論在哪裡都是搶手的。
這個狙擊手叫胡一天,很有趣的名字,我有時候打趣的問他跟胡一刀是什麼關係,他就跟我打哈哈,很有趣的一個人,跟我是同年兵,之前參加過多次和邊境武警的緝毒任務,表現非常出色,於是就被許大隊看上了,好說歹說纔給挖了過來。
這天下午,我們十幾個狙擊組照常的在狙擊訓練場地進行磨合訓練。
胡一天發揮正常,八百米的目標隨着槍聲響起而精準的命中。
“命中目標”我說道。
我放下觀察鏡衝着胡一天說道:“你跟那小子比,不相上下。”
他就問:“哪小子?”
我反應過來後就說:“沒什麼,繼續吧。”
說完這句話後我蹲起來調試觀察鏡順便活動身體,這個時候我看到左邊的營區主道上有一輛車子緩慢的開向我們部隊的裡面,我只是下意識的看了過去,發現這輛車門上的標誌並不是我們部隊的標誌。
“看什麼呢?”
“一輛猛士車。”我說道。
“嘖,猛士車有什麼好看的,我們這不都有的是!”
“嘯塵!有什麼問題嗎?”身後傳來分隊長的聲音,他正站在身後的高臺子上監管各個狙擊小組的訓練情況。
我就說:“報告,沒問題。”
“繼續訓練!”
“是!”
我趴了下去拿起觀察鏡說道:“這個車可不一樣,不像是我們部隊的,車門上的標誌我從來沒見過。”
我們這裡也算的上是保密單位,就算是別的部隊有事過來也要在大門口停下專人來接待,直接開車進來的可能絕對是什麼領導。
“切,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胡一天拉上槍栓:“幫我觀察!”
我心說是啊,來人了跟我有啥關係?於是我就拿起觀察鏡繼續觀察着。
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只見分隊長的對講機響了起來,他回覆了一句:“是!”
“嘯塵!”
我聽後放下觀察鏡,從地上站了起來:“到!”
“那個,大隊長叫你!去一趟吧!跑步過去!”
我不明白怎麼回事,但還是一個立正:“是!”
我轉過身就朝着後面小跑了出去,一路上我都有一種預感,不過還是不敢確定。
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到了大隊長的辦公室,那個警衛員站在門口,只聽裡面正在笑哈哈的說着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敲了敲門。
“進來!”許大隊的聲音傳來。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進去的一瞬間,首先讓我驚訝的就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這個時候也轉過身,是喜鵲!
“喏,這小子過來了!”大隊長笑呵呵的看着我說道。
“謝謝許叔叔!”喜鵲開心的衝大隊長喊道。
叔叔?這個喜鵲什麼來頭?怎麼能跟我們大隊長攀上關係?
大隊長轉過頭看着我:“人家這麼遠過來看你,你就這個吃屎一樣的表情啊?”
我就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這女人怎麼找過來了?
我看着喜鵲:“你,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喜鵲剛想說話。
“哎呦,我發現你就是跟木頭,能有什麼事,出去,帶着小華走走去。”
大隊長恨鐵不成鋼的衝我說道。
我就特別的尷尬,喜鵲能來我真的很高興,可是這要是出去了還不得都讓看到,第二天估計都知道有個姑娘大老遠跑來找我,各種流言都得出來。
有着大隊長的允許,我們並肩走出營區,這一路上絕對是吸引目光的存在,稀奇啊,一個個都跟沒見過似的盯着我們,更有幾個貨隔着老遠就喊:“塵子!晚上記得回來啊!我們等着你彙報戰果呢!”然後就是各種起鬨。
我就笑着沒有搭理他們,喜鵲略帶羞澀的捂嘴輕笑,乍一看還真像個羞澀的小姑娘。
我纔沒有被她的舉動騙到,心說這羣鳥人肯定被喜鵲的外表欺騙了,這女人兇起來的時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我都得遜色幾分,畢竟在邊境森林裡的時候她的那股狠勁我都是看在眼裡的。
走出大門的時候哨兵嘿嘿的樂着說道:“班長,大隊長跟我說過了,早點回來啊,別跑太遠。”
我還是沒說話,因爲我覺得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挺尷尬的。
走出去後我才逐漸放鬆了一些,太緊張了真的,這種被這麼多人盯着的感覺真的不好受,這輩子都不想在經歷第二次了。
“你,你怎麼找過來的?”我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喜鵲挺開心的,畢竟這裡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到處都是山水的,這條小路也是我們平時訓練的必經之路。
“我父親跟你們大隊長認識,就這麼說了一下就同意了呀,我可是專程來看你的,怎麼樣,開心吧!驚喜吧!”
果然是我想的那樣,這個女人的父親絕對不是一般人,這次過來應該是他的司機開軍車將喜鵲送過來的。
喜鵲這次穿的很休閒,只見她又蹦又跳的在我身邊我就知道她的傷已經好利索了。
這個時候炊事班的的兄弟們開着車拉着貨從我們身邊路過,還衝我按了一下喇叭,裡面的幾個傢伙都咧着嘴吧看着我樂。
我就只能朝他們揮揮手。
前面再走下去就到了周圍老百姓居住的地方了,我就拉着她說:“跟我走。”
她不說話,就任由我拉着,我順着小路拉着喜鵲走到我們平時訓練的時候經常偷懶的地方,是一處山谷。
“你們這風景真的不錯啊,不像在邊境那裡,窮山惡水的。”
喜鵲說着坐在一塊石頭上,她擡起頭看了看我,然後朝着一邊移動了下給我留出點位置。
“過來!”
我就坐了過去,剛一坐下,她就伸手挽住我的胳膊:“你個瘸子,我還以爲你會被開除呢。”
我就笑着說:“嗨,就算不開除我也就半年多的時間就退伍了,沒差別。”
“這話說得,這可是兩回事啊,被開除軍籍你不嫌丟人啊?”
我不想說這個,就轉移話題:“你的傷怎麼樣,那可是貫穿傷。”我擔心的問道。
“早就沒事了,腸子差點被打爛了,不過我命大,活下來了。”
“那就好,你這趟過來就是爲了看我的嗎?”
“廢話,當然啦,我這段時間空閒着,不過來看你,萬一你退伍了,我想找都不知去哪裡找。”
我心說到底有個有權利的父親任性啊,想找什麼人就是方便,沒什麼約束。
“對了,我還有個好消息,我還有兩個月就調走了。”喜鵲說道。
“哦?去哪裡?”我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反正我的傷已經不允許我繼續在安全局做事了。”
太陽逐漸偏向西方,光線也隨之黯淡了幾分,這種情況下又不是執行任務,我和喜鵲挨着坐在一塊忽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喜鵲倒是沒有在意這些,她將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十分乖巧的不在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然後就是安靜,安靜的只能聽到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你心跳的好快啊。”
喜鵲忽然說道。
“因爲我是活人”
“哼,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嘯瘸子。”
我就問:“你什麼時候走啊,天一會就黑了。”
她說:“再呆一會吧,好不容易纔同意我過來的。”
在某個山區的一個角落中,一對男女依偎在一起看着即將落下的殘陽,這幅畫面就像停止的時間線一樣定格,就像他們內心所想那樣,時間在這一刻都變的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