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還是那麼健談,她不停的跟我說着她們單位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微笑着聽着,然後時不時的舉起杯子碰一下。
“你怎麼樣了?聽說你去看了心理醫生,怎麼說的?”
我搖頭:“沒事,我好得很。”我還是選擇了撒謊,總不至於把醫生的結論告訴她吧。
我們都閉口不再提過去的任何一丁點的事情,她不願意去回憶,我更是不願意去回想,着似乎成爲了我們兩人最默契的一件事。
於是就喝啊,不停的喝,一切彷彿都在酒裡,我們兩個像個相約的酒鬼一樣,除了簡單的交談外就是不停的倒酒,喝酒。
過了半個小時,一瓶紅酒被我們兩個人喝完,喜鵲紅着小臉將另一瓶打開。
我也有點醉意,這個紅酒的後勁是我沒想到的,度數居然會這麼高,這才半個多小時就已經有開始上頭。
於是又開始喝,我們這個時候都開始大舌頭,說起話都有點含糊不清。
第二瓶喝完後,我就真的開始迷糊了,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的喜鵲也變成好多個重影。
“我去洗把臉……”說完後我站了起來一個琅蹌,喜鵲見到後捂着嘴笑着:“哈哈哈,你慢點~”
我擺手:“沒事~我是誰啊!”
真的是脫口而出,所以朋友們千萬不要喝成我這個德行,真的什麼話都能蹦出來。
“是啊,你是誰啊,在我眼裡你就是那個嘯瘸子。”
洗了一把臉後感覺好了許多,於是我接着晃晃悠悠的走了回去。
實際上菜真的沒怎麼動,我們只見需要一個宣泄的東西,那就是喜鵲帶來的紅酒。
我一坐下,喜鵲就開口說道:“那個,王離他……”
“不要跟我提他,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擺手:“別提他,過去的事情,一點都別提。”
說完這句話後就是一陣沉默。
喜鵲的眼淚流了出來:“嘯塵。”
我看着她流出的眼淚,頓時就有點急了:“你,你哭什麼啊?”
“你還恨我嗎?嘯塵?我不想讓你恨我……”
她說完後就趴在桌子上抽泣。
我說:“你別這樣,今天我不想聊這些…”
“我知道你還在恨我,嘯塵,三年多了,你還在恨我。”
我起身走了過去,慢慢蹲在她身邊。伸出手摸着她的頭髮:“我不恨你,我不恨你,從來沒有過。”
“真的?”喜鵲擡起頭,眼睛已經通紅一片,臉上有一堆淚水,頭髮都有幾根黏在了臉上。
我點點頭:“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喝醉了。”
喜鵲嘆了口氣,問道:“有煙嗎?”
我有點驚訝喜鵲會這個時候問我要煙,於是掏出煙:“你抽菸?”
“菸酒不分家不是嗎?”喜鵲接過煙點着,然後輕輕的吐了出來。
接着,喜鵲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到沙發生坐在上面,她看向我,拍了拍沙發:“過來坐着。”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做到喜鵲身邊。
“我的酒還是不錯的吧。”
我扶着腦袋說:“是不錯,煙掐了吧。”
喜鵲聽到後將煙按在菸灰缸裡,然後靠在沙發上,接着她挽住了我的手,腦袋也靠了過來。
我沒有躲,也許是喝酒的原因,也許是別的什麼東西,反正我沒有躲。
距離上次這樣的舉動已經過去快四年了。
“上次我靠在你肩膀上,是在你們部隊的營區外。”
我的心裡開始顫抖,我伸手抱住喜鵲,我將她壓在身下,我的眼淚不停的流出來。
“喜鵲,我…”
她伸出手放在我的嘴邊:“我們在一起好嗎?”
我不停的點頭,於是我們吻在一起,眼淚混合在一起,我的心裡的防線也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她的睫毛很長很長,臉色通紅,眼睛裡噙着淚水,我們對視着。
喜鵲的眼神中帶着害怕,害羞,還有着什麼呢?期待。
“你慢點,我還是第一次。”這是喜鵲對我說的話,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啊~”喜鵲抱着我,然後狠狠的咬着我的肩膀,眼淚不停的流淌着。
“嘯塵,嘯塵。”我沒有準備什麼安全措施,畢竟我之前就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嘯塵,你不能離開我!你絕對不能離開我!”喜鵲的聲音都變的顫抖起來。
我們吻在一起,我們的身體像藤蔓纏繞在一起,一個黝黑,一個白皙。
後來的日子裡,我們變成了情侶,最後我們互相見了家長。
我們都已經二十七八了,這種事說實話都很着急,喜鵲後來告訴我她一直在等着我。
我就說如果我要是和別人結婚,你還會等着我嗎?
她沒說話,只是點點頭:“也許會吧。”
她的答案已經讓我非常滿意了,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也不像小年輕那樣無論什麼事都會追根問底找不痛快,畢竟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戰場上我們都可以放心的把命交給對方,說起來還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呢?
時間的齒輪在不停的轉動,我和喜鵲在街道上逛着街,她開心的蹦蹦跳跳,並且時不時的跑過來親我一口,幸福嗎?我真覺得很幸福。
突然街邊的一個小店中傳來一陣熟悉的音樂旋律。
我停下腳步看着一邊的街道,是一家服裝店,裡面正飄出來那陣悠揚的音樂,不同的是這次居然有人在伴唱。
我就站在這個服裝店的門前,顯得很突兀,喜鵲走了過來:“怎麼了?”
我的眼睛溼潤起來,我轉過頭,看着眼前的喜鵲,我伸出手摸着她的臉。
“沒事,沒事了。”
喜鵲挽着我的手:“沒事吧你,走,前面有好玩的。”
“好。好。”
我隨着喜鵲走了出去。
我很想去問那個老闆歌曲的名字,但是這重要嗎?真的已經不重要了,在我的世界裡,只有眼前的她纔是我最重要的。
我任由喜鵲挽着我的手臂,我聞着她的髮香,以前的我,可能在原始森林中就已經死去,永遠的死在了那片原始森林之中,和他們一樣,徹徹底底的死在了邊境的防線之外。
這,就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