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以前執行過各種任務,但是像如今這種失去聯繫,近乎全員負傷,而且還有追兵死死的追着不放,這不僅是我,他們所有人也幾乎都是第一次經歷。
我們所在的位置已經脫離了人口密集的地方逐漸靠近邊境,這裡除了有成片高聳的山峰,就只剩下耀眼的驕陽和山間的微風。
楊遠挑選了一處看起來不算陡峭的地方第一個走在前面,我在隊伍最後,回過頭看着四周的情況,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呢?死寂,除了他們往山上攀爬的踩踏石頭的聲音和鼻間的沉重呼吸聲,就只剩下山間詭異的風,像是這裡的特色,成片的山都是光禿禿沒有一棵樹,能看到的只有山間石頭縫中生出的雜草在飄動着。
這裡好像只剩下我們。
我們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通訊器損壞代表着什麼?無法聯絡後方已經讓我們失去了唯一的優勢,從現在開始,我們每一步都必須要小心謹慎。
大約半個小時的攀爬,我們一行人氣喘吁吁的到了山上,這裡的山幾乎都是連在一起的,除了路不好走一些,但是我們也不需要在翻山越嶺了。
“都休息一下!”
楊遠喊了一聲,我們所有人都立馬癱坐下來靠着石頭,李小最累,他還揹着喜鵲這一個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呢。
二成走過去查看了一下喜鵲:“怪了,該醒了呀?”
“二成,你快來給我看一下,我感覺我傷口的線好像開了”我說道,因爲大腿上的疼痛又開始了。
二成點點頭服從揹包裡拿出醫療用具,我見喜鵲昏迷了,於是脫下褲子,露出了大腿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繃帶。
楊遠拿着望遠鏡正在四處觀察,小五看着二成給我檢查傷口,李小半躺在一個石頭上發呆。
“不用想,傷口肯定是裂開了,這個出血量雖然不多,但是線肯定崩開了。”
二成將繃帶一層一層拿下來,然後我看到大腿上的傷口已經慘不忍睹。
二成拿出縫合針線:“處理舊傷口,你可得忍着點,這滋味不好受。”
我點點頭,將頭扭過去。
不一會我清楚的感覺到一根尖銳的物體穿過傷口,我立馬咬緊牙關頭上立馬出了汗水,我將頭盔解開放在一邊,這種疼痛是真的比新傷口疼上數倍,至於是爲什麼我也說不出來。
後來二成告訴我,新傷口周圍的神經末梢都斷了,所以疼痛大多被傷口自身所抵消,人在縫合時是能夠忍受的,但是舊傷口不同,神經末梢已經長出來了,這個時候在進行縫合就像在完好的皮膚上做針線活一樣。
我清楚的感覺到二成足足縫了五針,我身上的衣服已經如同被汗水打溼,艱難的喘息着。
而成利索的給我換好繃帶:“我說你得最少五天才可以,這兩天能休息就多休息養好傷口,不然反覆這樣會落下病根的。”
我點頭,隨後看向楊遠:“怎麼樣?有情況沒有。”
楊遠放下望遠鏡走了過來:“暫時沒有異常!但是我們的車沒了,靠兩條腿,已經超出了我之前的預期了!”
“我們幾乎都有傷,這裡又都是山路,速度肯定慢了不少,你是怎麼計劃的?”我問道
楊遠腦子不管怎麼樣也是指揮官的腦子,他的思考方法和我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的。
只見他看了看我們的傷勢,然後從揹包裡拿出這一張地圖,我看過去,發現是機器繪製的高等地形圖,乖乖,指揮官才能用的上的地圖,我是一點都看不懂。
他伸手一指:“我們大概在這個位置,然後你看,這裡的山脊都是連在一起的,今天夜裡就野營好了。
明天一早我們就必須沿着北方一直走,不出意外的話夜裡之前能到達這片森林,它覆蓋着我們國家的邊境線,其實我是不願意走這裡的,如果真得情況緊急的話,進森林,是我們最後的選擇。”
我苦笑了一下:“你心裡有數是最好的。”
而就在這時,喜鵲慢慢轉醒,楊遠開心的走過去:“嘿!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
喜鵲顯示睜開眼迷茫了一會,然後立馬開口問道:“資料呢!野兔呢!”
楊遠笑呵呵對我示意了一下:“擱那坐着呢,你嚇死我們了你。”
聽到這我立馬摸了摸口袋裡的U盤,幸虧還在。
剛舒了口氣就看到喜鵲正好奇的盯着我,這個時候我才忽然意識到我的褲子好像還沒穿上,於是立馬將褲子提了起來。
“不是啊。我剛剛。。讓。。二成。。檢查來着。。”我有點磕巴起來。
喜鵲笑了出來:“切,誰稀罕似的。”
說着看了看其他人,嘆了口氣:“你們都沒事就好。”
“李小把你背上來的,你還不謝謝人家。”楊遠見到喜鵲醒來也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喜鵲對李小道:“嗯,謝謝了。”
“喜鵲姐客氣了”李小說:“都是應該的。”
“哎!以後別叫我野兔了,現在那個任務已經完成了,還是叫我嘯塵吧。”我說道。
喜鵲說道:“好啊,但是你們必須叫我喜鵲。”
“爲什麼?”楊遠等人有點不明白,好奇的看向她。
我笑了一下,心說這個我是最清楚不過的,我剛想說出來,只見喜鵲正瞪着我,我立馬閉嘴。
“我。。名字不好聽。。”喜鵲有點不好意思,扭捏了幾下,那一瞬間還真有幾分小女兒的姿態。
“罷了罷了,這個以後再說吧,都歇夠了吧!”
“歇夠了!”
“走!我們得出發了!”
“是!”我們的士氣都像是恢復了幾分!所有人似乎都有了精神和幹勁,楊遠走在最前面,我們一行人一字排開,標準的行軍隊形。
沒有車,沒有接應,沒有援軍,沒有通訊,戰場上的四大忌諱,況且我們現在還仍然是被敵人追殺的狀態,後續的警察肯定會發現那幾個特別行動組隊員的屍體,然後他們會順着山谷搜索下去,看到一輛摔得變形的車,再走近一看肯定是氣急敗壞。
因爲車裡沒有一具屍體,只有滿地被我們遺棄的損毀裝備,但是警察也肯定不傻,一眼就能看出這他孃的哪裡是恐怖組織纔會使用的東西?通訊器,防彈插板,制式步槍彈匣,還有一些我們吃剩下的壓縮食品的袋子。
他們國家警方引以爲傲的特別行動小組付出了七人陣亡的慘痛代價,而被追殺的幾個“恐怖 分子”竟然一具屍體都沒有留下。
你們說他們該不該震怒,該不該恐懼?他們會上報,會說明我們的情況,然後就會派出更加強硬的手段來追擊堵截我們。
如果媒體知道了這件事也肯定會大肆的宣揚,但是不管怎麼去報道也改不了我們“恐分 分子”的身份。
我的真實身份會慢慢的被掩藏,因爲這個國家的所有醜陋都在我身上的一個小小的U盤中,他們不想將這些內容公之於衆,還有他們邊境蓄謀已久的那次衝突。
他們會一口咬定我就是個越獄的恐怖 分子,接應我的人就是恐怖組織,因爲只有這樣他們纔可以繼續派遣更多的人手和強硬的手段來圍剿我們,幹掉我們。
這是必然的,也是不可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