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樹稍稍歇了一會,然後按住耳機又呼叫了一次。
仍然是無人應答。
我剛剛遭遇的敵人就是追擊楊遠的那羣人絕對不會錯,因爲路線是沒錯的,他們爲什麼折返了回來?
而我所擔憂的那架武裝直升機也不知去向,難道楊遠他們遇害了?
不可能,我很快否定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如果他們真的栽了,那麼追兵不會折返,不過從剛剛的槍聲我判斷出折返的人員也很少,最多不過四五個敵人再對我開槍。
這不符合常理。
我扶着樹站了起來,受傷的右腿瞬間疼痛起來,那個被子彈擦過的傷口有些恐怖,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皮外傷,子彈是貼着表皮擦掉一塊血肉,現在只是暫時包紮,血還在流淌。
我找來一根較長的木棍當做臨時的柺杖,一瘸一拐的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我現在需要藥品來給傷口止血,不然的話我會失血過多而昏迷。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一直往前走就會有一條山間小路,因爲我來的時候就注意到有車子再遠處的山間行駛,這裡肯定會有車經過。
我又走了半個小時,終於看到一輛車呼嘯而過,於是我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果不其然一條破損的水泥路出現在視野裡。
路的兩邊有一些草叢,我走進去蹲在裡面將頭盔和背心解開放在地上,手槍別在褲子上,接下來我就開始觀察。
我要幹什麼?
我需要藥品,需要食物和水,而最直接的方式就問過路的車子去“要”。
我現在只能這麼做,我不可能攔下來對他們說我需要救治,然後讓他們將我扶上車將我帶往最近的醫院,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況且我也不可能那麼傻啊。
我所針對的車輛當然是很特別的,因爲普通人的車子上肯定不會去特意放置一些緊急使用的藥箱與食物。
然而這裡半天似乎纔來一輛汽車,很少有車輛在這裡通行,雖然漫長的等待實在是令人煩躁,但是這中間的空檔也給我接下來的行動提供了一定的時間。
沒多會的時間一輛普通的轎車行駛了過來,我大概觀察了一下,放他過去,這不是我的目標。
繼續蹲伏,我蹲在草叢中像一隻餓狼一樣耐心的觀察着獵物的到來。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一輛越野車開了過來,它的底盤很高,一看就是改裝過的,能開這種車的在這個國家肯定是有錢人了,而且還喜歡玩越野和露營。
越野車上面的行李架上還放置着很多物品,似乎是正要出發去遊玩。
我心頭一喜,獵物來了!我必須抓住機會!
我立馬裝作受傷很重的樣子走了出去然後不停的朝那輛越野車揮手。
車子由遠至近,然後慢慢的停了下來。
我暫時還不能動手,必須得等駕駛員下來。
我不停的揮手嘴裡喊着:“救我!請幫助我!”
車輛停在我不遠處,窗戶落下,一個年輕的男孩子探出頭:“你還好嗎?需要幫助嗎?”
我點頭:“是的!我的腿動不了了!”
除此之外我看到副駕駛上坐着一個女孩子,應該是駕駛人的女朋友。
她正擔心的看着我並不停的拉扯着年輕人似乎想讓他不要我管我。
男孩子和女孩子爭論了幾句,接着推開車門下車朝我走了過來。
“放輕鬆夥計,你傷的很重。”
我的臉估計已經是灰頭土臉還混合着一些血污,這個男孩子沒有第一時間看出我是個全國通緝的通緝犯。
在他即將接近我的時候我瞬間掏出手槍對準他。
他嚇了一跳:“哇哦!嘿!冷靜哥們。”
車上的那個女孩子頓時尖叫一聲。
我說道:“聽着,打開你車子的後備箱!我需要一些藥品,食物和水!快一點!”
“好的好的,你需要錢的話我有錢給你,不要開槍好嗎夥計。”
“我不會殺你,我說了我只要食物,水和藥品,不要逼我。”
“好好好~~”
他有些緊張的轉過身將手舉起來:“我這就給你拿。”
我一瘸一拐的一邊讓他走一邊舉着槍對準他。
在路過駕駛室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子,她嚇得立馬低下頭。
我跟着他他走到車輛的後面,此時我觀察了一下道路盡頭,並沒有車輛過來。
“快一些,我的時間有限。”我儘量表現出我是一個兇惡的悍匪,因爲這樣才能確保他不會耍花招。
男孩子似乎嚇壞了,手都開始抖了起來,他將後備箱打開,我看到很多的野營用品,果然和我猜的那樣。
他拿出一個小型的醫療箱和一些壓縮食品與礦泉水,我後退了兩步,他將東西放在地上。
然後慢慢舉起手:“夥計,我車上的東西全在這裡了。”
我看着一堆的壓縮食品和水,皺了皺眉,這傢伙像是把自己的所有存貨都拿了出來。
我一隻手舉着槍對着他,另一隻手拿起一部分扔進車內:“我不需要那麼多。”
“我可以走了嗎?”男孩子有些害怕,可能會以爲我拿到東西殺人滅口。
我點點頭用手槍示意了一下:“你走吧,下次聽你女朋友的話,他是個好姑娘。”
他點點頭轉身就走,中間還不停的回頭觀望,生怕我反悔一樣。
見我沒什麼異常後快速打開車門上車,接着一腳油門逃命似得離開這裡。
其實我一開始打算搶車的,但是這個念頭很快被我打消,搶車的話我只會死的更快,或者更快的被抓捕,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所以我放棄了這個想法,另外,如果我搶了車扔下這兩個年輕人,他們在這裡沒有任何生存經驗肯定凶多吉少。
這次的舉動對我來說也實在是無奈之舉,這次我只是拿了一些藥品食物和水,但我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接下來的旅途肯定不會那麼開心完美了。
既是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每每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我還是想跟他們說一聲道歉。
天色黑的很快,我在道路另一側的山林中內大約幾百米的地方找到一個山體形成的泰然凹洞,它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在裡面休息。
我將藥品和食物放在地上,然後一瘸一拐的找來很多帶有任性的樹枝和乾草,在這個洞口前搭成一個可以擋風的臨時住所。
我見天色黑了起來,於是又加把勁找到很多幹枯的樹枝,實際上這裡的樹枝什麼的隨處可見,乾燥少雨的天氣下也保證了這些枯樹枝的乾燥性。
我一個人的行動很慢,以至於等我完全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由於是氣候的原因使得這裡的白天夜裡的早晚溫差很大,天色一黑下來的時候,溫度就開始慢慢驟降,但是遠沒有那天夜裡的山間那麼冷,怎麼說呢,此時的溫度我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如果不生火仍然是不行的,我擔心我在睡夢中被凍醒,而且更不清楚知道這山林間有沒有什麼危險的野生動物,如果不生火的話說不定我就會被什麼東西咬死並且拖走。
相比被動物咬死,我還真的寧願被追兵開槍打死。
於是我很快的生了一處小火堆。
這是夜裡,我並不擔心火堆的炊煙被敵人觀察到的那種事情發生。
但是爲了警惕,火堆的火焰被我控制的恰到好處,並不算旺盛,但同時還可以取暖。
我吃了點東西,於是打開藥箱拿出止血噴霧和繃帶。
這種噴霧我也是第一次見,有點類似我們國家的雲南白藥噴霧。
我將小腿上已經被鮮血浸透的繃帶取了下來。
然後噴了兩下,那一瞬間我疼的表情都扭曲了起來。
這玩意也太疼了。。
我咬着牙又將新繃帶纏上去。
那一刻我的汗水幾乎佈滿了全身。
除此之外我又檢查了身上的其它傷口,一看不知道,一檢查嚇一跳,我渾身幾乎沒有幾塊好地方了,幾乎全是擦傷和何種烏青。
我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後挪動身體給火堆填了一些柴火,接着慢慢躺在洞裡,握住手槍盯着火堆發呆。
就當我是開始神遊的時候耳機中忽然出現一陣吵雜,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坐了起來。
“哧哧哧~嘯塵~~嘯塵~~哧哧~”
我開心的想叫出聲音,是喜鵲的聲音。
我立馬按住耳機:“收到收到,能聽到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我靜靜的等待着,過了一會“哧哧哧~在哪?方位~~哧哧~”
我明白了,喜鵲想讓我報告方位,但是這鳥地方我那知道我的方位在哪裡?
我沉吟了一會回覆道:“我就在你們撤離路線的一條公路邊上,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你們在哪?”
耳機中又開始出現混亂,哧哧的聲音開始越來越多,我實在聽不清喜鵲在說什麼,於是氣急敗壞的狠狠拍了一下耳機,這他孃的什麼玩意!總是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按住耳機再一次說到:“你們往回走,往回走能進入信號覆蓋區。”
但是說完這句話後也沒有了迴音。
我躺在洞內在心裡狂罵不止,若不是我們的通訊系統損壞了,哪裡需要用敵軍的這個破耳機,如果我沒記錯,這種聯絡耳機是我們國家前幾年就淘汰的貨色。
我將耳機摘下來放在一邊,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
楊遠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