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兵從安全局出來,回到不夜城,剛剛進門兵仔就迎了上來,恭敬的道:“張哥,您回來了。”
張小兵點了點頭,不夜城還沒有開始營業,此刻許多小弟都在大廳的沙發上東倒西歪,見到張小兵回來也紛紛起來問好,張小兵問兵仔道:“不夜城的幾個負責人都在嗎?”
兵仔道:“都在呢。”
張小兵笑道:“我也沒好好看看不夜城到底都有什麼,你帶我四處轉轉,一會介紹我和幾個負責人認識一下。”
兵仔忙的點頭答應下來,帶着張小兵從一樓開始參觀,跟在一旁滔滔不絕的講解着。
不夜城是陳楓手下最大的一個場子,也是極少數歸屬權屬於陳楓自己的場子,其他的夜場雖然很多,但大都是其他老闆所有,出錢請陳楓的手下看護罷了。
不夜城的佔地面積很大,單單是大廳的迪吧就有數千平米,裝修的十分豪華,包括舞池、音響、DJ都是全燕京屬一屬二的,這還不包括兩邊的KTV包廂,一層的左右兩條百米長的走廊兩邊再加上整個二層就有小、中、大、帝王等28個包廂。
三樓是洗浴城,設有各種洗浴設施、休息大廳、娛樂室、餐廳和按摩廳。
四樓全是從普通到豪華的客房,五樓則是陳楓以前的辦公室、大型會議室、重要內部客房和私人的健身房、室內網球館等設施,可謂是應有盡有了。這不夜城裡面究竟有多少個坐檯小姐,恐怕連兵仔自己都不清楚,這也是陳楓唯一大規模的實業了,其他的場子都只有利益分成而已。
張小兵簡單的將環境熟悉了一下,在兵仔的介紹下,張小兵和不夜城的幾個負責人見了面。
兵仔自己在不夜城負責的是一樓的迪吧和二樓的歌吧安全問題。
大概的轉了一圈,兵仔將三名負責人請到了張小兵的辦公室。
尚妍嬌,人稱嬌姐,28歲,則是整個不夜城小姐的媽媽桑,不夜城裡所有的小姐、公主都歸她管,爲人極善交際,性格大方,是很多黑道大哥心目中的夢中情人,雖然看似風騷異常,卻傳聞一直單身。
劉陽,32歲,負責不夜城的洗浴城,看上去很是和善,讓人看上去第一眼就有好感,顯得很是穩重。
趙海波,26歲,陳楓生前的助理,博士學位,算的上是楓琳的智囊。
孫景,26歲,專門負責不夜城內的賭場生意,爲人精明,看似笑裡藏刀。
嬌姐和劉陽的工作都沒有什麼好介紹的,兵仔和孫景詳細介紹了關於不夜城內賭場的詳情,黑社會開賭場並不像大家在電視上見到的那樣,在諾大的一個場子裡公然的賭博,孫景主要負責兩種場子,一種是承場,一種是開場。
承場是指黑社會本身不參與賭博,不做莊,僅僅是依靠自己的實力和關係爲賭博的人提供一個安全賭博的場地,比如
在不夜城的豪華套房裡經常會有承場,孫景的人會負責將參與賭博的人接到不夜城,贏家會將20%作爲保護費和場地費交給他。
不要小看了這20%,往往有資格來賭博的人都是有錢的老闆,一晚上輸贏都在百萬以上,除了這些,孫景在承場中還要負責放高利貸,這樣不但能繼續維持賭局,還能收回更高的利息,孫景再從所有收益裡抽去四成留給自己和打點小弟。
開場,就是指自己開一場賭局,由自己派人坐莊,直接參與到賭博中去,這種不如承場來的穩定,但是運氣好或者用上點手段,收入比承場要高上許多。賭場內來玩的也都是固定的熟客,收入也算相當客觀,安全性也有保障。
和幾名負責人簡單的認識了之後,張小兵便回到了5樓,七妹此時正在房間裡陪着田琳,娜娜已經被田琳哄睡着了。
張小兵輕輕敲門,七妹趕緊跑過來開門就問道:“三哥,怎麼樣了?”
張小兵道:“什麼怎麼樣啊?不還是那句話嘛,最近小心一點就好,等到事情結束了就沒事了。”
田琳此刻正坐在沙發上,見張小兵進來便着急的問道:“小兵,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能讓我和爸媽見面?”
張小兵看着依舊蒼白虛弱的田琳,雖然心虛但還是面不改色的道:“嫂子,這個你先彆着急,很快就能安排好。”說完又忙的轉移話題道:“娜娜睡着了吧?”
田琳嘆了口氣,輕輕的點了點頭低聲道:“睡了。”又問道:“小兵,事情談的怎麼樣了?”
張小兵笑道:“沒什麼,就是和他們商量一下合作的細節問題,他們也會派人過來保護你們安全,住在這儘管放心,沒什麼事儘量少出門就好。”張小兵又關心的問道:“嫂子,在這住能習慣嗎?這裡不如家裡…”
田琳那蒼白絕美的臉龐強笑了一下,道:“沒什麼不習慣的,我怎麼樣都行,娜娜也沒有什麼不適應,就是……就是想她爸爸……”說到這又是兩行清淚滑落下來。
張小兵看的一陣心態,忙勸道:“嫂子,事情已經過去了,楓哥也安葬了,你想開點,節哀順變,別再傷心了。”
張小兵自己也不知道此刻應該怎麼樣去安慰田琳,只有等田琳自己從悲痛中走出來,田琳聽了張小兵的話緩緩的靠在沙發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淚痕在燈光下異常清晰。
由於屋子裡開了空調,田琳只穿着一條不知道什麼牌子的白色連衣裙,裙子很普通,穿在她的身上卻顯得十分脫俗,暴露在外的白玉一般的肌膚和烏黑順直的長髮,整個人帶給張小兵的感覺讓他的心裡感覺有些堵,隨後再想到田琳父母的事,一向見慣生死的他卻不敢去想象田琳得知這件事之後的樣子。
張小兵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對田琳道:“嫂子,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房間了。”
田琳輕輕點了點頭,姿勢還如剛纔一般呆呆的看着窗外,張小兵小聲吩咐七妹,讓她照顧好田琳洗完澡、上牀之後再回自己的房間,七妹乖巧的點頭答應下來。
張小兵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在衛生間打噴頭任涼水沖刷着自己的全身,他腦子裡想了很多,從自己心灰意冷的回國,他張小兵就不再是一個僱傭兵,也不再是一個靠拿生命搏生存的人,他也想平平淡淡、甚至可以沒有任何理想、沒有任何抱負的生活一輩子,但是現實卻沒有給他這樣一個機會。
剛回國的時候自己是迷茫的,壓抑着狂傲的性格,他可以在陳嫣的冷臉下做着一份月薪千元的服務員,可以忍受着當初酒吧裡李彪對自己的侮辱和輕蔑,但他容忍不了陳嫣那樣一個嬌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受到李彪的欺辱,所以他對李彪大打出手。
也同樣不允許自己在惹上李彪之後獨自離開酒吧,所以才認識了陳楓;更不能容忍自己看着陳若然在劫匪的槍口下無動於衷,所以又在龔正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繼而引起安全局的注意。
而現在,陳楓、田琳父母的死他又不能容忍自己就這麼帶着田琳母女離開,他想替陳楓報仇,更想讓田琳母女能無憂無慮的生活而不是跟着自己躲躲藏藏過一輩子,他隨時可以殺了光頭,卻殺不完光頭的手下,眼下和安全局的合作,也是唯一可以一勞永逸的辦法。
如果說那幫聖戰同盟的恐怖分子給國家制造了一個陰謀,那沈局長那天就是給自己製造了一個陽謀,他坦誠的將如此機密的事情告訴自己的時候,張小兵就知道,他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將這件事置之不問。
沈局長心裡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找張小兵,張小兵肯定會帶上田琳一家離開燕京、甚至離開中國,而張小兵想在走之前殺掉光頭,以他的身手也是輕而易舉、易如反掌的事情,如果張小兵殺了光頭,一切的線索暫時都會斷掉,那對他、對國家,都將是一個十分危險和被動的局面。
陳楓的死,是自己早有心理準備的,如果光頭在殺掉陳楓之後就此罷手,他張小兵也未必會去找光頭的不自在,可是光頭的趕盡殺絕卻觸怒了張小兵。
他在聽說田琳的父母死訊之後張小兵就暗自決定,一定要將光頭幹掉才能保證田琳母女今後的安全,可是沈局長已經將問題擺在了自己的眼前,他深深明白,無論出於哪個方面,自己現在都不能動光頭。
其實他完全可以先帶着田琳母女離開中國,等到光頭被安全局解決之後再回來,可是自己內心深處卻把這個想法否定了,他需要對這次的國家危機儘自己的一份力,這是一種對祖國的歸屬感嗎?張小兵對着鏡子輕輕的搖了搖頭,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張小兵用力的甩甩頭,放佛心事都隨着四處飛落的水珠一樣散開一般,想這麼多有什麼用?儘快將事情解決纔是正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