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甜的要求聽上去很幼稚,也有些可笑,但是坐在病牀邊的寧飛,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孩?他忍不住在心裡想着。
“大哥哥,你會答應我嘛?”章甜看寧飛半天沒有說話,還以爲自己的要求讓寧飛爲難了,畢竟每天都去飯店吃飯,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啊!
“嘻嘻,大哥哥,我剛纔是開玩笑的,你只要需要去飯店吃飯的時候照顧照顧我們家的生意就好啦!”章甜笑嘻嘻的說道,一臉的可愛。
寧飛強笑了笑,他再次撫摸着章甜的小腦袋,接着一眼嚴肅的說道:“大哥哥會答應你的要求,我還會讓你爸媽開一家更大的飯店,不愁吃不愁穿的,但是,在這些之前,你也要答應我,你得活着,好嗎?”
“可是……”章甜聽寧飛先前說的那些話還有些高興,但是聽到最後一句,又是一臉的苦楚。
她覺得寧飛這簡直就是強人所難啊,如果可以的話,她當然也希望自己能活得好好的啊。
“怎麼了?”寧飛看着章甜爲難的表情,微笑着說道。
“我也想好好活着啊。”章甜低着腦袋,頗有些委屈,好像是覺得寧飛這就是不想答應她提出來的請求卻還在找着藉口。
“爲什麼不能呢?”寧飛說道,“你得相信自己努力就一定能活下去,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怎麼可能還會成功呢?當年真心實意想要去做一件事情,並且爲這件事情而拼命努力的時候,你會發現全世界都在幫你的。”
章甜張着嘴巴看着寧飛,可能以她先前的年紀,還沒辦法理解寧飛的話。
“咳咳……”接着,章甜劇烈的咳嗽了一聲,寧飛也皺起了眉頭。旁邊的病牀上,一個染着黃頭髮,帶着耳釘的年輕男人,正在抽菸,而此時病房裡的窗戶是開着的,風一吹,那個年輕男人吐出來的滾滾濃煙都吹到了章甜和寧飛這邊。
“先生,這裡是醫院,請你把你的煙給滅了。”寧飛看了眼那個男人,輕聲說道。
“你算老幾啊?”那個年輕男人瞥了眼寧飛,眼神中滿是不屑,“你讓我不抽我就不抽了?”
這黃毛外號叫鐵男,就是就是彭龍市的小混混,因爲在一次羣架中別人砍傷了,住進了醫院,這被砍傷,讓他覺得倍有面子,而且,總覺得自己好像成爲了什麼厲害的人物一般。
而且,他也是個有腦子的人,並不是什麼人都敢得罪的,不過寧飛他們都住進普通病房了,能是什麼大人物啊?所以,鐵男也絲毫不畏懼。
旁邊兩個來看望鐵男的小弟,也都是滿臉的譏諷,道:“小子,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這個妹妹吧,繼續說一些好聽的話來騙騙她啊!嘖嘖,都得了白血病了,還想着活呢?”
“你說什麼?”寧飛的臉直接拉了下來,有些憤怒了。
“什麼我說什麼?”一個紅頭髮的殺馬特小弟說道,“我說,你這妹妹都不行了,有這時間說廢話,還不如趕緊去給你妹妹看一塊墓地呢!”
“媽的,你早死!”寧飛勃然大怒,猛然站起身,不過病牀上的章甜卻趕緊坐了起來,伸出手拉住了寧飛的胳膊。
“大哥哥,算了,算了吧!”章甜有些還害怕的說道。
她對這些混混,內心本身就充滿了畏懼,可能是因爲家裡的飯館經常被這樣的混混找麻煩,而自己的父母又被這樣的人欺負,章甜就會擔心寧飛也會被這樣的人欺負。
她對寧飛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再加上寧飛先前和她說了很多她哥哥以前有意思的事情,所以,章甜也不希望寧飛受傷害。
“沒事的。”寧飛轉過臉,露出安慰的笑容,看着章甜說道,“我說過我會保護你們,不會讓你們受傷害的,不記得了嗎?”
“可是……”章甜還想說話,卻被寧飛直接打斷了。
“沒什麼可是的,你不相信大哥哥嗎?”寧飛故意沉下臉說道。
“不是不是,我相信你,但是我擔心……”章甜小聲說道。
“放心吧,沒什麼可擔心的。”寧飛不禁覺得好笑,又摸了摸章甜的腦袋,說道,“看哥哥表演雜技給你看好不好?”
“雜技?”章甜一愣,有些沒明白過來。
不過這時候,寧飛已經直接走到了了鐵男的病牀前,伸出手將鐵男手中的菸頭奪了過來,直接摔在了地上並且用腳踩滅。
“臥槽!你找死!”鐵男勃然大怒,看了眼身邊的兩個男人,吼道,“你們還等什麼?把他給我弄殘了,讓他也躺在牀上!”
“是!”那兩個小弟趕緊站起身,看着寧飛的笑容充滿了獰笑。
吵鬧聲也將嫌病房裡其他幾個病人和家屬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那些人看着鐵男等人的目光充滿了鄙夷,這簡直就是社會的毒瘤,渣滓。而先前他們說章甜的話,也都被大家聽進了耳朵中,衆人看着他們的眼神更是一臉的憤怒,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他們怎麼可以用這樣的話去攻擊呢?
這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的行爲!
“小夥子,不要和這些人吵,不值得!”一個年級大約在七十多歲的老奶奶看着寧飛有些擔心的說道,“他們人多,咱們忍一忍吧。”
寧飛知道她是好心,但是對方的話已經說了,如果寧飛不適當的給他們一些教訓,寧飛會覺得自己對不起章甜,這個可愛的女孩子。
除了這個老奶奶,幾乎沒有人幫着寧飛說話了,他們都是敢怒也不敢言,這些小混混簡直就是打中打起架不要命的,爲了陌生人得罪這樣的混混,對他們而言可不是什麼划算的事情。
各家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這就是那些人內心真實的寫照。
鐵男瞪了眼那個老年人,冷笑着說道:“老東西,想多活幾年就給我閉嘴!”
老人被他的話氣的發抖。
“老人家,別跟他們計較,反正他們都是快要殘廢的人了。”寧飛看了眼那個老奶奶,安慰着說。
老人一愣,沒明白寧飛的意思,那幾個傢伙明顯就活蹦亂跳的,怎麼會變成殘廢呢?
作爲一個混混,就有一個行事準則,能打架的時候堅決不坐着,不能打死的時候就儘量的打殘,有能欺負的人欺負的時候,也絕對不給對方半點面子!
鐵男手底下的兩個小弟,現在一聽又有人能欺負了,這兩個小弟除非是腦子壞了纔會繼續坐着呢!
“鐵男哥你就放心吧,我會幫你好好教訓這小子的!”紅頭髮的男人嘿嘿笑着,雙手在一起摩擦着掌心,看着寧飛的表情就像一隻飢餓的狼看到了白花花的羔羊一般,他覺得,只要自己將眼前的這個男人狠狠的揍一頓,那以後鐵男哥一定會更加的看重自己,帶着自己去砍人的。
那是一件多麼風光的事情啊!
想到這些,他和另外一個小夥伴已經衝到了寧飛的跟前。
“轟!”一拳揮出。
寧飛直白的一拳,送飛了紅頭髮男人。
紅頭髮男人摔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他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在體內彷彿都移了位,他躺在地上正面望着天花板,表情彷彿凝固了一半,連嘶喊幾聲來緩解自己的疼痛都徹底的忘記了。
他覺得這不對,他還想着要說幾句狠話,比如“小子,你找死!”再比如“這是你自己找虐,可不能怪我啊!”可是這完全不對,因爲自己什麼都還沒說,就被這霸道的一拳直接轟飛了出去。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就好像自己拾起了以前碰瓷的勾當,站在大馬路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輛車撞飛了出去,就是這種熟悉的感覺。
“還有你呢。”寧飛的目光又落到了跟着紅頭髮一起衝過來的混混,臉上露出笑容,不等對方說話,就已經走到了對方的跟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領。
“你……你放開我!你想幹什麼!”那個混混的眼神中寫滿了恐懼,看着寧飛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什麼妖魔鬼怪一樣,他的手拼命的撥拉着,想要掙脫開寧飛的束縛,但是卻並沒有成功。
他有些害怕了,先前想要給寧飛一個教訓的念頭此時也徹底的煙消雲散。能一拳將一個成年人轟飛出去,對方得有多大的力道啊?
可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不是說害怕了就可以抵消先前愚蠢的行爲。
寧飛並不願意善罷甘休,他直接將那個男人拎了起來,並且甩動着手腕,將他扔了起來,身體直接撞到了天花板,男人發出一聲慘叫,在落下來的時候,卻又被寧飛接住,緊接着,就再次扔了起來。好像寧飛扔的不是一個一百多斤重的男人,而是一個輕飄飄的乒乓球。
章甜長大了嘴巴,她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寧飛說他要表演雜耍了。
那個老人,此時也是滿心的愕然,她現在也明白,爲什麼寧飛說不要跟殘廢的人一般見識了。
病房裡,十幾雙目光都望向了寧飛,他們的眼神中寫滿了驚愕,他們沒辦法找出合適的言語來形容眼前的一幕,最後,都只能歸其一句話: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怪物!
“啊!”被寧飛扔着玩的男人此時發出了恐懼的哀嚎,他並沒有覺得多麼的疼痛,但是,他的內心卻無比的痛苦。
他擔心寧飛會接不住自己,自己會直接摔死,但是他又不希望自己被寧飛這麼扔着玩,所以內心無比的糾結。
先前還在叫囂,準備看熱鬧的鐵男,這個時候表情呆滯,他想說些什麼,但是卻又沒辦法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