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俊彥伸手抱住語焉時,她一時楞住了,傻傻地沒有反應,沙發對面的林帆也驚呆了,只到凌俊彥把臉頰貼上她的腦袋,他暖和的噴着酒氣的脣瓣撫過她的臉頰時,她才如夢中初醒,忙扭頭避開他的脣瓣,同時伸手想推開身邊的男人,聲音裡有抑制不住的驚慌:
“俊彥……別這樣……你喝多了……”
凌俊彥沒有鬆手,他緊緊地抱着在懷裡掙扎扭動的女人,伸手把她迴避他的腦袋按在懷裡,閉上眼睛,他的臉頰摩擦着她柔順的髮絲,聲音低啞:“不,我沒喝多……”
語焉無助地向對面的表哥伸出手:“表哥,幫幫我……”
林帆這才從驚異中回過神來,他忙站起身來,一步跨過去,幫着語焉拉開凌俊彥的手:“俊彥,你喝多了,你冷靜點!”他和凌俊彥蕭語焉從小一起長大,他太瞭解凌俊彥了,凌俊彥這種異常的舉動,讓他意識到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平常的事……
林帆好不容易纔把凌俊彥弄到車子裡,把他送回家,蕭語焉坐在車子裡等着,她的目光隨着林帆和凌俊彥的背景消失在門後,這才轉過頭,收回目光,她的眉心微蹙,幽黑的眼底有一抹說不出的擔憂和煩躁。
手機聲響起,是滕銳,一股柔柔的暖流從心底涌起,暫時沖淡了原有的煩惱,手機裡傳來滕銳慣有的帶着磁性的好聽的聲音:“語焉,還沒睡覺?”
此時夜已深,特種兵的夜間演習正如火如荼,滕指揮長找了個小空隙,違規掏出手機給女朋友打電話,他要趕在她睡覺之前……
“嗯,還沒有睡覺。”對男人的思念如春草般地滋長起來,此時她多麼希望滕銳就在身邊,他能給她安全感,這樣想着,聲音不覺有點哽咽,“滕銳……你什麼時候回來?”
“唔……”滕銳的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想我了?”
“嗯,很想你……”語焉乖乖地回答。
一種柔柔的幸福感瞬間傳遞到身上的每個細胞,這時候一聲“報告”打斷了滕銳的思想,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向他行禮的通信兵,只得對着手機壓低聲音:“有點事情,遲點我再打給你!”。
那頭突然掛斷的手機,讓女人內心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第二天約午後時分,一輛白色的阿斯頓馬丁緩緩地停在蕭家的大門外,一會兒凌俊彥高大挺拔的身軀從車裡鑽出來,他依然俊美,依然光彩奪目,只是此時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蒼白和倦意。
他在門前站了一會兒,狹長的眼睛內一種落寞清晰可見,好久好久,他走上前去擡手按了按門鈴,女傭跑來打開門,看到門外的凌俊彥,她一臉的驚訝,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轉頭看看正坐在院中小花園看書的語焉。
凌俊彥順着女傭的目光看去,他看到輪椅上的蕭語焉正坐在院子當中,一襲白色長衣,遮住了她腿上的繃帶,她正低着頭看書,長長的頭髮披垂在胸前,邊上的小桌上放了一杯茶,恬靜如畫。
語焉也看到了門口的凌俊彥,她心裡撲騰了一下,真的不確定凌俊彥到底想怎麼樣!她看着凌俊彥走進來,一直走到她的身邊,她看到他臉上的蒼白和倦意,心跟着柔軟下來,脣角微微彎起,點點微笑勉強盪漾開去:“俊彥。”
那聲音如一片溫暖的陽光,點點化開凌俊彥悲涼的心,他眼中的陰暗似乎淡了許多,蒼白的臉似乎晴朗了許多,他慢慢地蹲下身,仔細地看着她的腳上纏繞着的繃帶,低低地:“好點了嗎?”
陽光下,語焉清楚地看到凌俊彥低垂下來的睫毛,挺拔的鼻樑,明明那樣的熟悉,卻又感覺那樣遙遠,她眼瞼微微閃動,輕輕地“嗯”了一聲:“……在京城……謝謝你救了我!”
凌俊彥的睫毛微微一抖,那一聲“謝謝”讓他明白,兩個曾經最親密的人,如今的距離已經很遠很遠……他的身體和行動有瞬間的呆滯,好久,才慢慢站起身來,在她邊上的椅子上坐下。
她的容顏還是那樣清新,眼底還是那樣純淨,不摻雜一點塵世的渣滓,她從小就這樣,自他懂事起,就那樣寵着她,溺着她,她就是他的中心,可是……
凌俊彥的嘴脣翕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他不能說,他不想傷害語焉,不想傷害蕭衍,他曾經把他當兒子一樣看待,他不能因此破壞這個家……
這時,門外響起了喇叭聲,女傭忙去開門,林子君的車子慢慢地開進大門。
她看到坐在女兒邊上的凌俊彥,楞了楞,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擡腳向着兩個人走去。凌俊彥在婚禮上拋棄女兒,她知道這是她的報應,報應在她女兒的身上,比報應在她自已身上更痛!但是今天他爲什麼坐在這裡?
凌俊彥看着向他們走來的林子君,她高高挽起的髮髻,淡淡的妝容,苗條的身材,無不顯示出她高雅的氣質。和他坐在輪椅上的蒼老殘疾的母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眼神瞬間黯淡,臉上的線條也跟着僵硬起來。
凌俊彥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來,伸手摸了摸語焉烏黑的頭髮,眼底寵溺閃過:“語焉,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然後他從林子君的身邊走過,向門外走去,沒有看她一眼,也沒有作一點停留。
語焉看出凌俊彥對母親的冷淡,她驚異地看看他,然後再看看母親。林子君顯然也感覺到凌俊彥的冷淡,她內心一驚,有點惴惴不安……
當晚蕭衍就知道了凌俊彥來找語焉的事,他皺眉沉思了好久,隱隱地覺得後面似乎埋藏着什麼,而且他現在也需要凌俊彥……他決定找凌俊彥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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