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尋找語焉的下落
“語焉怎麼會……失蹤?你們就沒去找過她嗎?”滕銳覺得胸口堵塞着,咽喉也跟着堵塞着,這個強硬的男人這一生從來沒有經歷過此時此刻這樣的痛苦!
“有人看到她跳海……後來我們在她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封遺書,還有這個鑽戒……”陸飛飛邊說邊開始抹眼淚,“她對生活已經失去了信心……”
可怕的靜默,好久滕銳低低的聲音才響起:“不,我不相信她不在了……”他眼底全是傷痛的碎片,但是鋒利的眼光卻在閃動,“我要看看她留下的信……”
第二天在h市,滕銳看到了那張所謂的遺言,只有短短的幾行字:爸爸媽媽走了,我要去找他們;跟凌俊彥說聲對不起;鑽戒還給滕銳,愛已結束,祝他和方小姐幸福!語焉絕筆。
滕銳盯着這封信,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是出奇的寧靜,好一會兒他才把信疊好放進口袋,聲音平靜:“這信先交給我……另外我要去見見那個看見語焉跳海的人……”
筆跡鑑定很快出來了,那不是蕭語焉的親筆字,是高度仿真!……那個自稱親眼目睹語焉跳海的人一個月前已經死亡……果然如此!滕銳坐在辦公桌後,目無表情地聽着對面兩個人的彙報,眼底卻是一片光彩,最後他冷冰冰的聲音響起:“調查那個目擊者一個月前接觸過的所有的人……”頓了頓又吩咐道,“再調查一下是誰在收購蕭氏公司!”
調查結果很快出來,看着一串名單,滕銳把眼睛定格在其中一個叫“王軍”的人身上,目擊者死亡之前,曾經和他有過幾次聯繫,而之前,他們從來沒有聯繫過;並且,他曾經在鄭泰集團工作過?而收購蕭氏公司的也正是鄭泰集團!
鄭泰集團?鄭一嘯?又是他!滕銳的眉毛皺成一團,眼中的殺氣升騰而起:“全面調查鄭泰集團……逮捕王軍!”一切都在秘密地迅速地展開調查……
幾天後,h市各大報紙爭相報道:鄭泰集團涉嫌販毒,殺人,洗黑錢,偷稅露稅,董事長鄭一嘯被捕……
鄭一嘯是在辦公室裡突然被捕的,當他聽到警察已經到門口時,他的眼底暗了暗,他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但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他悄悄地從抽屜裡取出一顆藥丸,藏在衣服的夾縫裡……
審訊室裡,鄭一嘯還在百般地爲自已辯護,門突然開了,滕銳頎長的身材出現在門口,冷酷霸氣的臉上還帶着點殺氣,鄭一嘯不自覺得倒抽了一口冷氣,看着滕銳,沒有作聲。
滕銳慢慢悠悠地走進來,盯着鄭一嘯,眼底全是黑影;邊上的審訊員起身在滕銳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滕銳點點頭。
接着滕銳就慢慢地踱到鄭一嘯身邊,微微俯身向着坐在凳子上的他,目光如刀:“鄭老闆,刀疤李你知道吧?他因爲貶毒被捕了!據他說,他好像不只是和你有聯繫,背後聯繫更密切的是林曉艾,對吧?”
鄭一嘯微微變了臉色,他擡眼看向前面這個咄咄逼人的男人,嘴脣有點發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響起一點低低地帶着乞求的聲音:“這些和曉艾沒有關係,你不要牽連到她……”林曉艾,這個他生命中最愛的女人,這麼多年來,無論世事怎麼變化,他都一直追隨着她,雖然她並不愛他,但是他還是心甘情願地爲她做一切,甚至失去生命!
鄭一嘯臉色一點點的變化都沒有逃過滕銳鋒利的眼神:“唔……相信我,不管她在哪裡,我,都可以把她找回來……”滕銳的語氣有點陰狠,臉色也隨之陰狠起來。
看着滕銳臉上陰狠,一種絕望在鄭一嘯的眼底升騰,他沉思了一會兒,再擡起頭,咬着牙:“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條件是你不要爲難曉艾……。”
“好,我答應你!”滕銳盯着鄭一嘯,聲音冷得刺骨,“我要知道語焉在哪裡!”
“語焉沒事,她在我熱帶雨林的家裡……是她自願跟我走的……說她自殺是我一手導演的……”
鄭一嘯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滕銳一把掐住了脖子,惡狠狠地從座位上拎起來,大力摁到牆上,滕銳的眼中滿是怒火,隨着他的手勁不斷地在加大,鄭一嘯的臉色由紅轉白,氣若游絲,耳邊飄來滕銳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再說一次!語焉是自願跟你走的嗎?”
鄭一嘯想解釋,卻沒有了力氣,眼看就要被掐的背過氣了,這時站在邊上的刑偵隊長趕緊過來勸道:“滕少,讓他說完,尋找蕭小姐的去向重要!弄死了他太划不來!”滕銳這才慢慢鬆開手,眼神卻依然兇狠,瞪着他。
鄭一嘯捂着脖子乾咳着,臉憋得通紅,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好久好久,他才緩過氣來,癱坐在凳子上:“她真的是自願眼我走的……在我熱帶雨林的家,和曉艾在一起……”接着鄭一嘯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斷斷續續地,“給我一杯水……”
邊上的警察遞給他一杯水,鄭一嘯接過來,慢慢地喝着,氣息也跟着慢慢平穩下來,但是臉色卻越來越蒼白,他看着滕銳,眼裡帶着乞求:“滕少,曉艾對你用情很深,希望你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不要傷害她……蕭小姐她很好……我沒有傷害她……”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等滕銳警覺過來的時候,鄭一嘯已經服毒而死,他至死也不明白,他自以爲安排得天衣無縫的計劃,是哪兒露出了破綻,讓滕銳發現了……
h市刑偵大隊隊長辦公室,隊長在向滕銳彙報結論:“……鄭泰集團和海外的販毒集團有密切關聯,這是鄭泰集團資金來源的主要途徑,也是他們這幾年快速崛起的原因,鄭泰集團總裁表面看起來是鄭一嘯,其實真正掌握實權的是林曉艾!”
來人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另外,據材料來看,鄭一嘯似乎與海外的恐怖集團有過聯繫,你看這份材料。”
來人把一份材料遞給滕銳,滕銳接過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眼底的陰霾漸起,他凝神沉思了一會兒,這材料顯示的人物他太熟悉了,聯繫的時間,正好就是他和語焉在夏威夷的那些日子。
原來當初在夏威夷要殺我的人是他!該死的東西!可他爲什麼要殺我?爲了林曉艾嗎?但滕銳現在不想追究這件事,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回語焉!
蕭父蕭母的墓前,滕銳和林帆佇立着,滕銳把一束鮮花放在墓前,向着他們鞠了個躬,接着他堅定剛毅的聲音響起:“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語焉找回來的!”
回來的路上,林帆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發現語焉的遺書有問題的?”
滕銳冷冽的臉上微微一笑,聲音柔和:“語焉說過她會等我回來的!我相信她!她不可能會跳海,也不可能會在遺書中說‘愛已結束’……”
林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思考了一下,又道:“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與這件事有沒有關係,我姨媽臨死前,交給我一塊玉佩,上面刻有‘凌’字,叫我交給語焉……”
滕銳眼光一閃,沉思了一會兒,才沉聲說道:“我們去一個地方看看,也許會有答案!”他一打方向盤,車子飛快地向着海邊的別墅駛去。但是當他們到了那幢別墅時,卻發現別墅已經空無一人,根據裡面厚厚的灰塵判斷,凌俊彥的母親戚若蘭離開已經很久……
當晚滕銳就準備離開h市回京城,他要準備一下,爭取儘快地出發去找語焉!還在路上,他就接到了王奇打來電話,王奇在電話裡他猶豫了好久,才試探地低聲問道:“……聽說語焉的失蹤和林曉艾有關?”
“是的……”滕銳眼波微動,沒有再說什麼,他等着王奇開口。
“……咳咳……你如果找到林曉艾……給我點面子,不要殺她……”王奇吞吞吐吐的。
“爲什麼?”滕銳的語氣有點冷。
“……滕少……說起來話長,三言兩語我也說不清,等你回來後再詳細和你說……現在,你就先答應我不要殺她,行不?”王奇聲音很低。
滕銳眉峰皺成一堆,他不知道王奇在很多年前,和他在夜總會看到林曉艾時,就喜歡上她,只是那個時候,林曉艾的眼中只有滕銳;他也不知道上回整凌海集團時,王奇除了爲自已能升爲正職之外,也是因爲答應了林曉艾,至於林曉艾爲什麼要對付凌俊彥,王奇自已也不知道……
一架軍用直升機慢慢越過邊境,盤旋在密密的熱帶雨林的上空,鄭一嘯說的地址就在這一片境外的茫茫的雨林中。
“飛低點飛低點!”陳佳在對着駕駛飛機的小王指手劃腳,陳佳是自告奮勇地跟着滕銳去的,上回的任務中滕銳因爲她而受傷,她正心有不安,這回她覺得正是她幫他的好機會!
“小姐,夠低了,再低要碰上樹枝了,你懂不?”小王很無奈地。
“切,就這點技術?”陳佳瞪了小王一眼,“記住,這是別人的國土,你不飛低點,要讓人家的雷達測出來的,那就麻煩了!”
“哇塞,就你懂啊!”小王毫不示弱地諷刺道。
滕銳一身迷彩軍裝,沉默地坐在一邊,仔細地辯認着窗外的景物和方位,在這密密的熱帶雨林裡,常常會藏有一些豪華的莊園和房子,常常可以看到成片成片的罌粟花,美麗無比。
“把房子弄在這裡,肯定是與毒品有關。”陳佳自言自語,又偷偷看一眼滕銳的臉色,他面無表情。
一天一夜,直升機超低空地盤旋着,最後終於把目標鎖定在一棟白色的大房子上,那是一棟掩映在雨林中的大豪宅,正午的陽光照在白色的外牆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周圍闊葉樹上巨大的葉子閃着綠光。表面看起來,它一片寧靜。
在這座豪宅的一個房間裡,一個絕美的女子,慵懶地靠在美人榻上,她五官精緻,肌膚如雪,穿着件白色的寬大的家居衣,領口處開得很低,一條乳溝隱約可見。可是,此時她卻沒精打采的,眼神空洞,沒有目標地望向窗外的某一點。
一隻白色的小狗悄無聲息地跑過來,跳上女子躺着的榻上,發出低低的嗚嗚的叫聲,女子下意識地伸手抱住它,而後才收回眼光看它,這才發現它的嘴裡叼着一顆玉墜。
“貝貝,誰讓你把它叼回來的?!”她眉頭微微皺了皺,低聲說道,伸手拿過玉墜,冷冷地看一眼,一甩手扔到邊上的垃圾簍裡,又回頭對着貝貝,“我扔了的東西,不許再給我叼回來,記住了嗎?”
小狗嗚嗚地叫着,似乎在向主人說它明白了。林曉艾這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是蕭語焉帶來的東西……她都要扔掉。她低下頭,輕輕地撫摸着小狗的腦袋,對着它幽幽地:“爲什麼現在我還是不開心?”
她美麗的眼睛轉動着,沉思了一會兒,又起身走到垃圾簍裡,把那塊她丟掉的玉墜重新拿出來,再回到美人塌上躺着,低頭看着手中的玉墜……
突然一團陰影壓向林曉艾的跟前,她驚覺,猛得擡頭,驚駭地從美人塌上一躍而起,她美麗的眸底瞬間被驚喜填滿:“滕銳……”她只吐出兩個字,那眸底的驚喜又被驚慌替代。
她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陰霾,眼鋒如刀,帶着絲絲兇狠。緊接着他冷得刺骨的聲音響起:“語焉在哪裡?”
“她……不在這兒……”她驚慌得有點結巴;接着她看到他眼底的血色升騰而起,她知道隨之而來的是他的暴怒。
果然,沒容她開始害怕,滕銳已跨前一步,一支冰冷手槍跟着直頂向她的腦袋,力量之大,撞得她往後一仰,跌倒在美人塌的靠背上,只覺得腦袋痛得厲害,眼前一片金星飛舞。
滕銳拿着手槍頂着她的頭,身體跟着俯向她,字字帶狠:“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
“她自已要走的……我……沒帶她走……”她僵硬着軀體,在他的槍口下,滿眼的恐懼,她低聲地請求着,“相信我,滕銳。”
他盯着她,好久,嘴角勾出一絲冷笑,慢慢放下手槍,回頭低喝道:“帶進來!”
陳佳右手拿槍,左手扯着一個被綁了雙手的黑衣男子進來,正是這裡的一個保鏢,陳佳掃過一腳,使他跪下,用槍指着他的頭:“你說,蕭小姐到哪兒去了?”
“一個多月前,蕭小姐就走了……是林小姐讓人把她送走的,去了哪裡,我不知道!”保鏢戰戰兢兢。
滕銳鋒利的眼神盯着她:“林曉艾,販毒,綁架,只有死路一條!”最後一句話透出濃濃的殺氣!
林曉艾花容早已失色,她從美人塌上跌下,跪倒在滕銳的腳下,伸手抱住她的腿,淚流滿面:“滕銳,原諒我……我只是嫉妒她,嫉妒她什麼都比我好,比我幸福,幸福的家,疼愛她的父母,還有……你的愛!”
滕銳眯起眼睛,冷冷地:“我要知道她到底在哪裡!”
“她……跟着別人走了,我真得不知道現在她在哪裡!”林曉艾的聲音有點發抖。
“誰?”滕銳怒道。
“人販子……”林曉艾的聲音輕得如蚊子叫,她把語焉賣給了人販子,她很清楚這些人販子將會把語焉帶到什麼地方,當時語焉被帶走之前,她還挑着語焉的下巴說,“這一回滕銳不會救你了!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可是她真得沒想到,滕銳還是找來了!滕銳不是和那個叫方晚暮的很好了嗎?他不是和語焉分手了嗎?林曉艾還沒相明白!
滕銳吃驚地看着跪在他腳邊的女人,半晌才一把扯住她的頭髮,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他的鼻子幾乎抵着她的臉,他啞着聲音:“我當初怎麼會看上你這麼狠毒的女人!語焉和你無冤無仇,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不,滕銳,不是這樣的……”林曉艾哭喊着。
“住嘴!”滕銳咆哮着打斷她的話,然後逼向她的臉,那鼻子的氣息只撲她的臉上,換成刺骨的低語,“那人販子在哪裡?快說!”
林曉艾抖抖縮縮地在紙上寫一串電話號碼和一個地址,交給滕銳,滕銳鐵青着臉接過,看了一眼,回頭交給陳佳:“打一個電話試試!”
陳佳明白滕銳的意思,她接過紙條,走到外面。
滕銳靜靜地站着等着,沒有說一句話,林曉艾大氣不敢出,只是在一邊垂手立着。一會兒,陳佳進來,向滕銳點點頭,滕銳這才微微放鬆了緊皺的眉頭。
“陳佳,這裡交給你處理了,處理好後,你和小王帶着這個女人回去……我去找人販子!”滕銳說完擡腳就往外走去。
“不行,老大,讓小王帶她回去好了,我跟你一起去……說好的嘛,我會陪你一起找到人爲止。”陳佳急得大叫起來,一把拉住正往外走的滕銳的手臂,向他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啊!我發誓,你找到蕭小姐後,我立即消失!”
滕銳嘴角微微一勾:“快點把這裡處理好,讓小王先回去……”
陳佳一個敬禮,響亮地一聲“是!”,跟着就往外跑去找小王……
按林曉艾給的電話,和人販子約好時間地點,滕銳和陳佳準時來到了指定的地點,當兩個人推開那扇被廢棄的倉庫的大門時,裡面已經坐了三個人高馬大的當地男子,他們盯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站起身來向兩個人逼近,他們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滕銳,然後就盯着陳佳看,在她身邊轉了好幾圈,仔細地打量着,好一會兒,才用流利的漢語問:“貨還不錯,出個價!”
他們把陳佳當成要賣的女人了!滕銳嘴角微微一勾,慢騰騰地說道:“我們今天不來賣人,我們是來找人的!”
三個人臉色一變,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立馬掏出手槍對着滕銳,眼露兇光:“我們只負責買賣,不負責找人!這是規矩!你來找人,那只有死路一條!”
滕銳如刀般的眼神橫掃過去,低聲喝道:“這麼說,你們是不願意了?”
對方狂笑起來,狠狠地:“不願意了就怎麼樣?可惜你再想怎麼樣也沒有機會了!”他邊說邊慢慢地扣到扳機。
說時遲到時快,滕銳突然側翻擡起一腳,準確地踢向對方手中的槍,那速度之快,目標之精確,令三個人大吃一驚。就在三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陳佳和滕銳的手中已經多了兩把槍,狠狠地指向三個人的腦袋。
陳佳迅速靠過去,搜出三個人身上的武器,然後用槍指着他們的腦袋,命令他們在桌邊坐下。三個人不敢違抗,只能乖乖地聽從命令。
滕銳在三個人的面前放下一張照片,冷冷地:“這個女人你們見過吧?她在哪裡?”
三個人看了看,再擡頭看看滕銳的兇狠臉色,忙搖搖頭。但是其中的一個微微波動的眼神並沒有逃過滕銳的眼睛,他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摁在桌子上,用槍頂着他的腦袋,惡狠狠地:“你真沒有見過?那麼我先要了你的命!”
“不,不要……我說……她……掉下山崖……死了……”那人被壓着喘不過氣來,掙扎着,斷斷續續的說道。
屋內的空氣霎時凝結了,三個人販子緊張地盯着眼前這個英俊卻霸氣十足的男子,只見他的眼底漆黑一片,似乎能聽到他沉重的喘息聲,好一會兒,他才艱難地一字一字的:“如果你敢騙我,我讓你們幾個死無葬身之地!”
那聲音冷得刺骨,一種殺機騰然躍起,三個人不禁打了個冷顫,陳佳心一動,悄悄看向滕銳。就在陳佳稍稍一分神,一個人販子突然發勁,衝向陳佳,打翻她手中的槍,另一個跟着撲向滕銳。
滕銳擡手就是一槍,眼前的人販子應聲而倒,接着他迅速拿槍對準那一對正在打鬥的男女,瞄準精確地射擊,又一個人販子血淋淋地倒下;而他的另一隻手卻始終掐着另一個人販子的脖子,不曾放鬆過。
“她爲什麼會掉下山崖?”滕銳冷冰冰的槍支又抵在他的腦門,他如困獸般對着他低低地吼着,“說!”
人販子不敢吭聲,滕銳一把拎起他,狠狠地往地上摔去,一腳踏上他的胸口,用槍抵住他的頭,俯身看着他:“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
滕銳腳下稍用點力,碾着他的胸口,腳下的人殺豬般的嚎叫起來:“我說實話!是他們兩個……要非禮她,我沒有……沒想到她還有點身手,竟然會反擒法,扭傷我二哥的手,搶走他的槍,藉機逃跑……失足落下山涯……”
滕銳閉了閉眼睛,痛苦地詛咒了句什麼,他很後悔當初沒有多花點時間多教她點拳腳,否則,也不至於只有那麼點三腳貓的功夫,保護不了自已。
他有瞬間的失神,額頭上滿是密密的汗珠,他真得無法相信語焉已經不在人世!兩個人的相愛如在昨天!“她不會死的!我不會放棄!”滕銳喃喃地自言自語着,他鋒利駭人的眼神刺向腳下的人販子,聲音低沉:“馬上帶我們去那個山崖!”
語焉跳下去的山崖隱蔽在密密的闊葉樹林間,滕銳站在崖邊探出頭去看,滿是各種矮葉灌木叢和熱帶植物,密密麻麻的,遮住視線,看不清下面是什麼。
他們沿着繩索滑下山崖,竟發現山涯下面別有洞天,那裡風景優美,一片柔軟的闊葉叢林,碧綠的草地,各種奇異的熱帶花朵,不遠處還有一個小小的湖泊,一條蜿蜒小道直通向遠方,宛如一個世外桃園。
來不及欣賞美景,他們馬上在附近仔細地搜尋着什麼,試圖能找到點蛛絲馬跡,但是,什麼也沒有!滕銳的眼底漸漸明亮起來,眉峰也漸漸舒展開來,他更加堅信語焉還活在人世!
他們沿着小道往外走,在一公里左右的地方,他們看到了一個豪華的大莊園,滕銳的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陳佳也跟着會心一笑,兩個人帶着那個人販子加緊了前進的腳步……
可是大莊園的主人並不在,只有幾個下人在看管着,裡面的佈置極其豪華,而且似乎是新居;對滕銳和幾個人的問話,下人們似乎都約好了一樣,三緘其口,只是說主人不在,也沒有看到陌生的女人,沒有其他話……
陳佳看着滕銳眼底瞬間又聚集起來的陰霾,輕聲道:“這山谷裡就只有一條路,我們就沿着這一條道路找去,也許會有消息……”她瞭解滕銳,他決不會輕易放棄的!
滕銳點點頭,他拍拍陳佳的肩膀,以示肯定……
接着就是一路的追尋,一直到了這個小國家的王都,雖是小國,國家卻富庶非凡,老百姓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還有豐厚的社會福利,因此他們的生活悠閒無慮,據調查,這個小國家居民的幸福感是最強的。
這個小國的王都更是熱鬧繁華,到處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但是每個人都彬彬有禮……
滕銳在這裡暫時住下,繼續尋找語焉的下落,可是幾天下來,一無所獲!
眼看夕陽又西斜,又將是毫無收穫的一天,滕銳和陳佳走進街邊的一箇中國人開的茶館。陳佳叫了一壺茶,給滕銳倒上,看着他陰翳的雙眼,無奈地暗暗嘆了一口氣,只恨自已沒能幫上他的忙。
突然外面傳來一陳喧鬧聲,接着茶館裡好些人紛紛站起身來,笑着說着,往窗邊走去,還有的往樓下走去。陳佳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她拉住一個正往窗邊跑的中國夥計,好奇地問:“他們在說什麼?出了什麼事?”
“今天他們的國王和他的新王妃要經過這裡,據說新王妃很漂亮,可是誰也沒有見過,所以大家紛紛地等着看了……嗯,馬上要來了,我走了……”他說着,聽到外面越來越熱鬧的聲音,急急地扔下陳佳,向窗口跑去。
國王和王妃?陳佳睜大眼睛,但她很快看看滕銳陰暗的眼神,不敢再發聲。
“你想看就去看看吧,看我幹什麼!”滕銳看也沒看她,只是輕輕地說道,他獨自一個人巍然坐着,一動不動。
陳佳“嗯”了一聲,開心地跑到窗口。一會兒,她看到一隊軍官和士兵排着整齊的隊伍走過來,後面是四匹白馬拉着的金碧輝煌的馬車,恍若來到了童話的世界……
“滕銳快來看!”陳佳驚喜地尖叫起來,“這是童話裡纔有的啊!”
回頭看看滕銳還是坐着不動,她急得跑過去,不顧一切地拉扯他的手臂:“很好玩的,你快來看看,來看看嘛!”
滕銳沒辦法,只得跟着她來到窗口,他看到陳佳口中的那輛童話中才有的馬車已越來越近,車上坐着三個人,坐在當中那個男人英俊逼人的臉上帶着溫和的微笑,通身透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的氣質,不時地向周圍向他喝彩的人們招手,他的兩邊各坐着一個女子。
“這就是國王和新王妃唉,還有一個是公主,可惜新王妃戴了太大的墨鏡,看不清臉了,不過美麗已經透出來了!”身邊的中國小夥計興奮地對着陳佳說。
突然滕銳的眼神微微擅抖了一下,他緊緊盯着國王右邊的那個女子,她長髮垂胸,流海梳得平整如緞,一幅大號的太陽鏡遮住了半張臉……可是,可是,那感覺是那樣的熟悉!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馬車到了茶館樓下了,人們興奮地歡呼着叫着國王王妃,國王優雅地和衆人招手,邊上的新王妃,即使是戴着大大的墨鏡,也能看出她一臉的恬靜……
馬車漸漸遠離,人們這才慢慢各自散去,滕銳呆呆地立着,滿臉的疑惑,陳佳拉拉他的手臂,輕輕叫道:“老大。”她被滕銳呆呆的表情嚇住了。
滕銳這才如夢初醒“是語焉!”他喃喃地。
陳佳吃驚地看着他,老大啊,是不是相思成病了!語焉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