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軒他們六個人剛剛躺好,便聽到牢房外面果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着看到錢墾和胡隆兩個人一人手裡面拿着一個手電筒,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
錢墾使勁嚥了咽口水,喃喃的說道:“胡隆,你倒是給我說一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突然打起來呢?唐軒他們六個人不是吃了十香軟筋散,理應躺在牀上睡大覺嗎?那幾個黑衣人應該進來以後,幾刀砍死拉倒,怎麼會打起來呢?”他好像抽風一樣,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可見他內心是何等的驚恐。
胡隆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給我閉嘴,這件事情肯定有點不對勁。”
他們兩人都拿着手電筒朝着裡面照了幾下,卻徹底驚呆住了。
此時的99號牢房已經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屠宰場。
好幾張牀鋪已經亂七八糟的倒在一旁,十幾具屍體也都躺在地上,大量的鮮血從裡面玩流淌出來,整個空氣裡面瀰漫着一股股刺鼻的血腥氣味,讓人聞着幾欲嘔吐。
錢墾和胡隆他們兩個人真的嚇傻了。
他們兩人也不是沒有見過死人,畢竟他們兩人是獄警,經常會處理一些死屍的,但是像這種血淋淋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到,嚇得他們兩個人臉色發白,一陣陣的心驚肉跳,就連兩條小腿也是拼命的顫抖起來,差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都死了,都死了,他們全死了……”錢墾再也堅持不住,“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兩眼無神,自言自語起來。
胡隆卻是狠狠踹了他一腳,故意朝着裡面大聲喊了起來:“唐兄弟,雄老大,你們怎麼樣了?這,這都發生什麼了?怎麼會有刺客殺進來呢?我們,我們來遲了嗎?”
雄劍海正準備動彈一下,可是唐軒卻睜開雙眼,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雄劍海微微一愣,緊接着又閉上了眼睛。
因爲他們兩個人都是面朝着牢房裡面,所以這點小動作根本就沒有被錢墾他們發現。
胡隆又連續喊了好幾遍,可是整個牢房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這讓他懸着的心終於可以落下來了。他又踹了錢墾兩腳,道:“老錢,這下我們可以放心了,他們兩夥人已經都同歸於盡了,現在裡面一個活人都沒有了,我們的任務也算基本完成了。”
“我們的任務完成了?”錢墾霍得站了起來,一臉驚喜的朝着裡面望了幾眼,看到不光是那些黑衣人,就連唐軒他們六個人也都躺在地上,身上似乎也到處都是刀傷,鮮血止不住的流淌出來,看來的確是凶多吉少。他深深舒了一口氣,逐漸從剛纔的驚恐中甦醒過來,臉上流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道,“哈哈哈……媽的,這幾個混蛋怎麼還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呢?足足殺了這麼多長時間,我還以爲我們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嘖嘖,他們六個人的手裡好強哦,這羣黑衣人足足有十四五個,結果全部都被他們殺死了。管他們呢,反正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那些黑衣人死了幾個,和我們也沒有什麼關係。”
胡隆也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他們死了幾個人,和我們沒有關係,對了,我們要不要進去看一看呢?”
“嗯,我們進去看看,如果哪個沒死透的話,就再補兩刀!”錢墾使勁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人打開牢門,小心翼翼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雖然他們剛纔已經試探過唐軒他們六個人,沒有任何的反應,但是他們卻還是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錢墾先是走到張豪勇的面前,狠狠的踹了對方兩腳,然後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媽的,狂熊?你平時不是挺狂的嗎?現在怎麼樣呢?狂熊變成了死熊,老子想要怎麼踹你,就能夠怎麼踹你,你有本事咬我啊,老子踹死你!”他又連續踹了對方好幾下。
胡隆卻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笑着說道:“好了好了,他已經死了,你就不用管他了,這次他們的主要對象是唐軒,而不是他們幾個人,所以我們先要檢查檢查唐軒有沒有死透,如果還有一口氣的話,那我們必須補上一刀的。”
“我知道,但是平時看到張豪勇那副鳥樣,老子就一肚子的火氣,”錢墾卻是憤憤不平道,“媽的,他算個什麼東西?經常在老子面前擺譜,這次真的活該。”
“哼哼,99號牢房?”胡隆也是陰陰的笑了起來,“恐怕從現在開始,已經變成一個歷史了吧?誰讓他們五個人那麼倒黴,竟然遇到唐軒呢?不過我們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他們這麼多年,也算對得起他們了,希望他們到了閻羅殿,別告我們的黑狀。”
“就他們這幾個孫子?他們就是告黑狀,我也不怕他們!”錢墾現在真的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心裡說不出的舒暢。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獄警,可是每天卻在一羣凡人面前扮孫子,想想就讓人憋屈,不過以後這種情況再也不會發生了。
“閻王讓我們抓你們回去,想要問你們幾個問題!”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99號牢房裡面忽然傳來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飄飄忽忽,就好像是幽靈一般,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楚。
“啊!”
錢墾和胡隆兩個人本來就做賊心虛,結果被嚇得臉色發白,差點當場尿褲子。他們兩人朝着周圍掃了一眼,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可是那個聲音是怎麼一回事?
“老胡,你聽到剛纔有人說話了沒有?”錢墾使勁嚥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
“廢話,那個大的聲音,聾子才聽不到!”胡隆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錢墾渾身上下已經開始不斷的哆嗦起來,就彷彿大浪中的一葉扁舟,恐懼和害怕不由自主的從心裡蔓延上來。他的牙齒也在不斷撞擊在一起,發出“咯咯咯!”的聲響:“不會,不會是鬼吧?這裡死了這麼多人,肯定,肯定會鬧鬼的。”
“老錢,你,你別嚇我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鬼呢?你,你喝多了吧!”胡隆大聲反駁着對方,可是自己話語裡面也透着幾分的心虛。如果不是鬼的話,那剛纔是誰說的那句話呢?
“那,那你說說看,剛纔那句話是誰說的?”錢墾強自反駁道。
“我,我哪兒知道,說不定是風聲!”胡隆開始胡謅起來。
錢墾翻了翻白眼,道:“我說老胡,我雖然不聰明,但是我不是白癡,剛纔那是一大段話,怎麼可能是風聲呢?我看你的耳朵有問題了。”
“那,那你說是怎麼一回事呢?”胡隆登時一臉不滿的說道。
錢墾有嚥了咽口水,道:“不會是唐軒他們六個人含冤被殺,心裡憤憤不平,所以纔會陰魂不散,想要找我們的麻煩吧?”
雖然說胡隆不太相信鬼魂之說,但是現在聽對方說的是振振有詞,心裡也暗暗有些發憷,道:“老錢,我看你是糊塗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魂的,我們都是無神論者。”
“那,那是你沒見過,又不是代表沒有!”錢墾小聲反駁道。
胡隆登時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無言以對。
自己的確沒有見過鬼魂,所以這玩意到底存不存在,誰也說不準。
錢墾朝着周圍又瞟了幾眼,總感覺到整個99號牢房裡面陰風陣陣,死屍遍地,肯定是一個不詳的地方,所以他低聲道:“老胡,這裡的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我看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好了,我,我都要吐了。”
“我們先看看唐軒死了還是活着再說!”胡隆說着這句話的時候,便朝着唐軒走過去。
“哎喲,你看什麼呢?”錢墾登時沒好氣的說道,“他都躺那裡這麼長時間了,一動都沒動,肯定早已經死透了,你就不要費那個心了。”
“可是我們收了人家那麼多的錢,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我們可擔當不起!”胡隆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
“你,你還真夠執拗的!”錢墾氣呼呼的說道。
胡隆很快走到唐軒的面前,看到對方也是平躺在地上,渾身都是鮮血,明顯已經死去很長時間。他低聲嘆息了一口氣:“唐兄弟,你休要怪我們,我們也是被人逼迫的,誰讓你得罪一個大大的市長呢?我們兄弟兩個只是一個小人物,沒有辦法不聽人家的命令,希望你在黃泉路上不要怨恨我們,我們每年的清明節都會給你上墳燒紙的。”
“你廢話真夠多的,他死了沒有?”身後傳來錢墾不耐煩的說道。
胡隆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這不是正準備試試他的呼吸嘛,你着什麼急?反正這大晚上的,也沒有人會來這種地方。”
“廢話,這裡這麼多屍體,你不會害怕嗎?”錢墾很不滿的說道。
“害怕頂個鳥用?有本事你把人家的三十萬拿出來。”胡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廢話,我怎麼捨得把那三十萬拿出來?”錢墾立刻沒有脾氣了,道,“那可是三十萬,我準備換一套新房子呢,好了好了,我不和你爭了,你趕緊看看他還有沒有呼吸,要不,啊……”他忽然臉色驟然,指着胡隆的身後,顫聲叫道,“活了,活了,是鬼!”
“什麼鬼?我看你是不是睡糊塗了?”胡隆有些崩潰的說道。
“老胡,你,你的身後!”錢墾渾身顫抖的說道。
胡隆眉頭微微一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爲他知道對方不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開玩笑的。他急忙回過頭一看,卻倒吸了一口冷氣,嚇得連續後退了幾步,臉色瞬間也變得雪白雪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唐軒竟然緩緩的站了起來,還懸浮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