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胡家大院,一箇中年男子,面色有些陰鬱,臉色有些蒼白,外形儒雅,一身很簡單的衣衫,卻是掩飾不住此人那俊郎的外表,還有那現塵的氣勢,正負手而立於一株桂花樹下,
形單影隻,有種說不出來的蕭條的感覺,此人正是胡家的實際掌權人,胡庸醫的大兒子,胡布衣。
“三叔,進來吧,”
此刻胡布衣淡淡的說道,接着從院門外走進來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雖然年老,不過眼神卻是明亮之極,氣雄渾,正是負責胡家大院安全的白三爺。
“大少爺!”
白三爺來到胡布衣面前,恭敬叫了一句。胡布衣轉過身來,看向白三爺,嘆息了一下:“三叔,還沒有妍芷的消息麼?”自從胡妍芷失蹤後,這個胡家的大少爺只好放下手上的生意,親自過來主持大局。
聽到胡布衣發問,白三爺面帶苦澀:“大少爺,三叔無能,這些天把所有的實力都派出去,可是仍然沒有大小姐的消息,我懷疑——”白三爺欲言又止。
“懷疑什麼?”胡布衣面色一沉問道。
“我懷疑大小姐有可能進入十萬大山了,”白三爺大着膽子說出自己的猜想。
“十萬大山?”胡布衣倒吸了一口冷氣,十萬大山是禁地,即使像白三爺這樣的高手也不敢輕易進入,只能在邊緣徘徊,裡面不但有兇猛野獸,以前胡家的鎮赤練蛇就是從十萬大山弄來的,加以訓服,爲胡家看家護院。
只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赤練蛇早死了,具體怎麼說的不是太清楚,不過那枚赤練蛇膽卻是被胡庸醫留了下來,也就是後來蕭辰派司徒空空去偷的那枚蛇膽,用來要凝練了軒轅奪命丹,救了花詩雨。
“三叔,派人在十萬大山附近搜索,不要深入其中,另外十萬大山裡的任何東西都不要動,知道嗎。”最後胡庸醫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下達了命令。
“是,大少爺,”白三爺領命而去,他明白鬍布衣的擔心,十萬大山邪氣的很,雖然胡家距離十萬大山不遠,算是臨山而居,不過,卻是從來沒有人進去取出一草一木。
這不但是胡家,就是巴東也知道這個禁地,號稱死亡禁地。還有外人說,這裡有神靈看守,還有的說是邪魔看守,不敢驚動他們,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大妹,你到底在哪裡,,爲何不辭而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胡布衣揹負雙手,和胡庸醫長的極相的臉型,此刻卻是充滿了深深的憂慮。
父親的消失不見了蹤影,現在妹子胡妍芷又莫名的失蹤,這倒底是什麼聯繫麼?其中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這到底爲什麼?
看似平靜的胡布衣眼神閃爍着痛苦,內心在瘋狂的吶喊,在兄妹幾人中,他最疼愛的就是自己的這個妹子,想不到一直主持胡家的事宜,卻是突然失蹤了,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布衣,這麼晚了,還沒有睡麼?”
正當胡布衣發泄着內心狂怒的時候,背後響起了一個溫柔的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慈祥,只不過聽到胡布衣的耳中,卻是一種極度的厭惡。
“你來做什麼?”胡布衣的聲音很冷,並沒有回頭,聲音冷漠沒有感情。
來人是一個女人,姿色雍容華貴,只不過眼神之中,同樣的出現痛苦的神色,望着面前的背對着他的胡布衣:“布衣,你還是不能原諒母親麼?你以爲你父親的失蹤還有妍芷的事,我不難過麼?我知道你看不起母親,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我——”
女人正是胡妍芷的母親,於婉君,此女一副哀怨痛苦的模樣,只不過話沒有說完,就被胡布衣猛然轉身一下子給打斷了。
一雙眼睛有些泛紅,盯着於婉君:“你沒有辦法?揹着父親和別的男人私混,甚至還剩下了孩子,你對得起父親麼?想讓我看得起我也可以,把父親和妍芷給我找回來,我就原諒你,”
胡布衣瞪着面前的女人,也就是自己的母親,痛不欲生的說道,自從小的時候,發現母親的事後,他對母親一直很憤怒,甚至在父親消失的這幾年,她仍然和那個人藕斷絲連,甚至藉着進廟宇燒香的機會和那個胡混。
胡布衣已經傷透了心,他不知道以前那可親慈祥的母親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至父親的感受和自己的感覺不顧,死心踏地的愛着那個男人,自以爲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其實父親和自己早就知道。
“布衣,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我——”
於婉君蹲在那裡,痛苦失聲,胡布衣有些厭惡的看着這個女人,一甩袖子轉身離去,自從當年他知道這件事後,母親這個詞在他的心裡已經消失了,雖然平時,也對於婉君保持着尊敬,畢竟是家族的一個主母。
不過自從妹子胡妍芷失蹤後,胡布衣徹底的失去了冷靜,雖然他知道妹子胡妍芷不是自己的親妹子,不過對於她,胡布衣仍然疼愛有加,並沒有因爲母親的原因而看輕了她。
“妍芷,我的女兒,你到底去了哪裡,你是在折磨懲罰母親麼?”
桂花樹下,於婉君跪倒在那裡,發出撕心裂肺的哭泣,淚流滿面,本來女兒對自己就有成見,上次因爲蕭辰的事,自己橫加阻攔,更是讓她加深了對自己的成見。
一直以來,於婉君不贊成自己的女兒和蕭辰在一起,因爲他知道軒轅神體一生中,註定不會只有一個女人,而天醫神體卻是軒轅神體的附庸,她想讓女兒擺脫對蕭辰的依賴,只不過感情的事,她根本左右不了。
再說自己也沒有資格和女兒談感情,畢竟自己背叛了胡庸醫,胡庸醫,也是軒轅神體,只不過血脈太過稀薄,他一直醉心於研究鍼灸醫術,忽略了對於婉君的感情,而那個時候,突然冒出來一箇中年男子,趁虛而入,填補了她心靈的空虛,就像着了魔一樣不能自拔,甚至甘願爲他產下子嗣。
每每想起,她都後悔不已,就像做了一場大夢一樣,對那人深惡痛絕,可是真正的和此人在一起,她似乎又被迷惑了,讓她忘記了一切,於婉君終於明白,自己被人此控制了,感情的控制。
此刻,十萬大山深處,野獸在遠處嗷叫,周圍寂靜無聲,古老的參天大樹完全的遮擋了陽光,地上落了一層厚厚的落葉,發着腐朽的味道,還有那高矮不等盤根錯結的灌木叢,組成了原始森林中的植物鏈結構。
這裡號稱死亡之地,生命的禁地,沒有人可以深入,到處都是腐爛的動物的屍體,林中的猛獸,毒蟲不計其數,稍有不慎,就會死在裡面。即使如此也就罷了,更讓人恐怖的是那個傳說,魔靈的守護,入百里者死。
在這寂靜無聲的大山深處,本來罕無人跡,只不過在一處清潭瀑布中,卻是站立着一個白色的人影,一襲白色衣裙長長的託在地上,身形纖美,柔柔弱弱,婉如畫中人,立於岩石之上,一動不動。
女子清新絕美,不過卻是帶有愁色,陰鬱無比,甚至連同圍圍的花草都失去了生機。
“此生不能與你長守,我也不會受人擺佈來加害於你,”
女子輕聲自語,臉上出現一絲悽苦的絕美,不是別人,正是從巴東出來的胡妍芷。
一個年輕的女子,負責着家族的一大攤的事務,還要忍受相思的折磨,承受着母親給她帶來的羞辱,立於世間,已是不易,可是那個男人找到了她,竟然要把改造成天魔神體。
醫者,聖也,魔者,邪也,雖然只有一字只差,不過本質卻是天地之別,那個男人不配做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只有一個,那就是胡庸醫。
而胡妍芷也知道,之所以要把自己改造成天魔神體,那個男人是想爲以後即將出世的什麼魔王服務,天醫神體對軒轅神體有莫大的幫助,不論多重大的傷勢,只要還有一口氣,兩者結合,都能實力恢復如初。
對方不但要對付蕭辰,還要把自己改造那種可怕的魔體,她死也不會答應的,於是趁其不備,逃進了這十萬大山中,想讓自己自生自滅。
“師弟,師姐永遠不會害你的,師姐只爲你服務,也許對於感情我太過於執着,不過我認爲並沒有錯,軒轅神體對我有莫大的吸引力,而你也非池中龍,師姐相信會一飛沖天的,身邊有美女環繞,可以理解,只不過你——“
胡妍芷面色淒涼,自己用身體救了蕭辰兩次,上次從東海離開,可以說是憤然離開,卻是想不到這個師弟,這麼久都不來看望自己,“難道自己在他的心裡一點地位也沒有麼?難道只有在他受傷時,自己才能和他在一起?”
胡妍芷在嘆息,心中對蕭辰略有幽怨,其實這也有些誤會蕭辰了,本來上次從冰谷回來,繞道要去巴東的,甚至已經在路上了,可是聽到父親的消息後,蕭辰這才臨時趕了回來,對於這個師姐,蕭辰一直記在心上,不衝兩人的感情,只衝胡庸醫這個師父的份,也應該去看看她,兩次的救命之恩更是不敢忘記。
遠處十里處,傳來猛獸的吼聲,震動山林,胡妍芷回過神來,居高臨下望向那裡,不由的冷笑:“還是追來了麼?”
說完,身形一晃,就消失在原地,天醫神體第五層,實力相當於先天大圓滿初期,雖然不是那個人的對手,不過逃走還是可以的,而且胡妍芷心裡對那個男人憎惡,卻也不想與他爲敵,畢竟算是自己的父親。
一道白影如同白練一般向着十萬大山深處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