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昂閃亮登場,儒雅的氣質卻帶着震撼人心的壓迫感,那老媽媽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就連白潔都不自禁的被激起了戰意。
華甯牙關緊咬,好像要揍他的樣子。
華彬無奈一嘆,正所謂,當局者迷,他還真有些希望能有別人來處理這事兒,而劉子昂絕對是最好的人選。
八年來生死一處的兄弟,情感早就超越了手足之情,對他,華彬覺得信任。
劉子昂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總是這樣,感情用事,因爲這破性格,導致他們這個主力戰鬥營,戰功和違紀一樣多,多少一等功變成了二等功,如若不然,他們早就是副師級,真正去指揮千軍萬馬了。
不過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了,劉子昂從容不迫的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位大嬸,你的作案動機我就不分析了,具體由你們當事人決定。
我現在只說作案過程!”
“切!”華甯不屑的哼了一聲,最討厭大老爺們裝逼耍酷了。
劉子昂無奈的撇了撇嘴,沉吟片刻,道:“我剛纔說過,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兇殺案,證據就是王小姐昏倒時的地點,衛生間門口。
我剛纔注意到,王小姐昏倒的時候是赤着腳的,連居家的拖鞋都沒有穿,可這位大嬸說,她是因爲發現了衛生間裡有蟑螂,特意去買了磷化鋁作爲殺蟲劑,並且囑咐你回房去,這顯然是假話。
若是她是去衛生間殺蟲,作爲一個發現蟑螂就恨不得立刻殺死的女人,自然很怕蛇蟲鼠蟻,在出現過蟑螂的環境中,她是無論如何都要穿鞋子的。
即便是中毒昏倒,鞋子也應該在她的腳上,而不應該是赤足!”
衆人努力回想,大多數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包括兇手!
劉子昂指了指餐廳的餐桌,道:“如果我沒猜錯,椅子旁的那雙拖鞋,就是王小姐的鞋子,至於鞋子在餐廳,她人卻昏倒在衛生間,原因只有一個,她是被人拖拽過去的。”
那老媽媽想要開口辯解,可劉子昂已經抓住她話中的漏洞,把退路堵死了,因爲衛生間裡有蟑螂,王欣逸絕不會光着腳進去。
她絲絲的盯着劉子昂,這個沉穩的男人太可怕了,有種不殺人只誅心的狠辣。
劉子昂從容的說:“至於證據也很明顯,雖然在這光滑明亮的大理石瓷磚上,肉眼可能看不到,但還是很容易顯示出來的。”
說完,劉子昂大步走進衛生間,拿出了女士們的功用的吹風機,接好電源後,從放置王欣逸拖鞋的位置開始,在地面上用熱風輕吹……
一邊吹一邊向後退,直到衛生間門口。
人們目光一霎不霎的看着地面,在他吹過的地方,慢慢顯出了兩條明顯的拖拽的痕跡!
這就像是秋冬時,玻璃上佈滿了水汽,有孩子喜歡在上面塗鴉,但水汽幹了之後,塗鴉就會消失,痕跡肉眼看不到了,可只要在玻璃上哈氣,再出現水汽,塗鴉仍然會顯影出現。
劉子昂道:“在這種天氣下,人的腳是最多汗的部位,還會有皮膚分泌物溢出,赤腳走路一定會在瓷磚上留下痕跡,拖拽也一樣!
所以,現在的情況很清楚了,這位大嬸又了某種方式將王小姐在餐廳擊倒,順便說一句,擊倒的方式應該是***,因爲椅子的金屬邊框上有電擊痕跡……
然後,她將王小姐拖入到衛生間,之後再放入磷化鋁,隨便在浴缸裡注入熱水,水蒸氣使房間變得潮溼,磷化鋁分解出磷化氫氣體,導致昏迷中的王小姐被動吸入,從而身中劇毒。
而大嬸你只要掌握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打開衛生間的門,自己少量攝入毒氣,就巧妙的出現在輕微中毒現象,也就是剛纔我們看到的那一幕,這樣一來,一個完美的僞裝殺人現場就出現了!”
衆人震驚不已,偏偏劉子昂說的風輕雲淡,好像講述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但卻說的那麼真實,讓人身臨其境,他本人更彷彿在旁邊親眼目睹一樣,每個細節都十分詳細。
那老媽媽雙眼滿是驚駭之色,吞了吞口水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話應該是我們問纔對,你特麼到底是什麼人!?”白潔站出來,戰意高昂,憤怒的問道。
嚴格說起來,這事兒她也有責任,嫉妒心害了王欣逸。
面對衆人氣勢洶洶的逼問,老媽媽偷偷看了看華彬,見他不言不語,她頓時臉上又浮現了可憐巴巴的神情,好像一個可憐的母親,在尋求兒子的幫助,弱弱的話:“小彬,媽媽……”
“去你*媽*的!”華甯與白潔齊齊發出一聲怒罵,這兩個姑娘化作兩道殘影,眨眼間出現在大嬸眼前,兩道犀利的殺光閃過。
“不要!”劉子昂大叫一聲,但爲時已晚。
兩道殺光來自她們手中鋒利的刀片,倆姑娘一左一右齊齊出手,鋒利的刀片同時割斷了大嬸兩側脖頸,剎那間鮮血噴涌,頸動脈與氣管同時被切斷。
大嬸捂着脖子,轟然倒地,瞬間血流滿地,嗚咽幾聲就斷了氣,那楚楚可憐的神色還掛在臉上。
華彬眉頭一皺,默默的轉過身去,單論這個女人的長相,確實和他有七八分相似,與印象中的母親太像了,如此悽慘的一幕,他真有點不敢看。
劉子昂更是跳腳,道:“你們竟然趕在警察廳副廳長面前公然殺人,還有沒有點法律意識了!?”
“少廢話!”華甯沒好氣的哼道,說來也奇怪,剛纔那麼犀利的劉子昂竟然真的閉上了嘴。
華甯看了看白潔,白潔也在打量她,眼中都有些吃驚,從動作和手法以及所用的武器來看,兩人是同門啊,真沒想到。
“尼瑪的,騙子!”沈藝馨就是個普通女人,但此時也憤怒的爆發了,不顧滿地鮮血,憤然的衝過去,狠狠的踢了那大嬸幾腳:“騙我,害我妹,我踢死你!~”
此時華彬牙關緊咬,雙拳緊握幾乎都要爆炸了,連沈藝馨都如此憤怒,而她只不過是認賊做婆婆而已,可想而知認賊做母的華彬此時的心情,他真恨不得將那大嬸碎屍萬段,但看到那樣貌和長相,真就下不去手,就像劉子昂說的,他太過感情用事了。
等沈藝馨發泄一陣之後,華甯蹲下神,拉起大嬸的衣袖,仔細看了看,隨後哼道:“這根本就不是紅色胎記,這特麼是文身!!她用硃砂做顏料,在手臂上紋繡出了胎記的效果!”
華彬無力的雙手抱頭,如此明顯的疑點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險些因此害了很多人,王欣逸現在還在昏迷,若是持續發展下去,很可能會全軍覆沒啊!
華彬想想都覺得可怕,這也說明了,一個人實力在逆天,終究是有弱點的,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對你的瞭解超乎想象,手段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再厲害的人也要依靠團隊,需要戰友的幫助,協同作戰,團隊至上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劉子昂最理解他的心情,說歸說,罵歸罵,他還是走過來,摟着華彬的肩膀道:“行了,你也不用太自責,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要有人性就會有弱點,何況你與親人分別二十多年,情感爆發也是理所當然了,只是抱歉了兄弟,害得你空歡喜一場。”
劉子昂的話說的華彬險些情緒崩潰,教導員的工作就是安慰和鼓勵,他是最好的教導員。
兩人四目相對,曾經一起浴火奮戰的兄弟,到什麼時候都是心心相映的。
直到華甯在一旁對沈藝馨說道:“嫂子,我想你有情敵了!”
華彬二人聞言立刻分開,強悍的心理素質讓華彬及時做出了調整,自我批評道:“我真的沒想到敵人會用以假亂真這一招,是我太大意了,幸好有你們。對了,你這傢伙怎麼來了?”
從容如劉子昂,聽到這話也不免有些慌亂,他顧左右而言他,道:“你們兩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下手這麼狠辣,動作那麼敏捷,居然當着我的面殺人,太不像話了!”
“少來這套!”華甯是一點都懼他,當即噴到:“她用計殺人的時候,我也沒看到你這麼正氣凜然啊。”
白潔冷漠的說:“還是先把她處理掉吧,清洗地板是很麻煩的!”
衆人一陣無語,被割斷動脈的女人已經血流滿地,而白潔,殺個人無所謂,卻在擔心清理地板,冷血程度可見一斑。
劉子昂無奈一嘆,道:“算了,讓華醫生開個死亡證明,我給你們開個火化證明,直接送殯儀館火化吧!”
衆人再度無語,感嘆華彬和劉子昂的配置,簡直是殺人越貨的最佳組合。
人死了要由醫生開具死亡證明,然後取戶籍所在的派出所身份註銷後,開具證明,才能進行火化,而華彬和劉子昂兩人就形成了一條龍服務。
華彬親自動手將屍體頸部的傷口縫合好,身後的人們很擔心他,畢竟這女人是以他媽媽的形象出現的,他昨晚興奮得大醉的樣子還記憶猶新,如今情況大逆轉,即便強悍如他,也怕情感上無法接受。
但華彬的強韌遠超他們的想象,這點從劉子昂輕鬆的神色就不難看出,他縫合完傷口,還調侃道:“白潔你的刀法沒有華甯的快,但華甯的落點不是很準,各有千秋,還需多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