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激烈的廝殺打鬥,馬幫和光頭黨的聯合雖然在人數上佔據絕對的優勢,但卻絲毫也沒佔得上風,雙方旗鼓相當,慘叫之聲隨處可聞,附近的那些路人不敢輕易上前看熱鬧,遠遠的躲到了百米開外。
林昆和岡司對視着,目光平靜的尤如深秋的湖水,隱隱的泛起令人心悸的蕭殺,時間在這一刻好似靜止一般,萬物世界在他們的對視中沉寂。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緩慢的匯聚成了一條細無聲的河流,不急不慢的流逝着。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一縷入秋後的冷風,打在了他們彼此的臉上,令那本來就平靜且充滿蕭殺的面孔,更添了一抹說不出的冷峻來。
岡司的嘴角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勾起一抹說不出是微笑還是什麼的表情,語氣平靜的更如深秋的死水,低沉而又充滿了蕭殺道:“不錯嘛。”
林昆嘴角淡淡的一笑,和岡司輕輕顫抖的嘴角比起來,更像是一抹秋後平靜的陽光,“謝謝誇獎,你也挺不錯的,只是這三年來的進步不大。”
“呵……”岡司冷笑,語氣中似乎少了一股中氣,隱隱有着一抹說不出的無力感,就像是得了肺癆的人咳了半天之後沒有氣力說話一樣,道:“你們華夏有話,成王敗寇,今天你雖然贏了我,可以後不代表……”
話未說完,岡司的嘴角馬上溢出了一股鮮血,與此同時他的胸前也洇紅一道很長的血痕,手中握着的那兩把白光森亮的手裡劍,咔嚓咔嚓的兩聲脆響,那聲音像極了發條崩斷的聲音,鐺啷啷的斷裂掉到了地上。
林昆左手輕輕的一顫抖,烏金漆黑散發着幽幽紅光的鬼畜唰的消失了。
岡司腳下一個虛晃,身體向後傾倒,單手捂在胸前,臉上陡然間一陣扭曲的痛楚繚繞,他始終擡着頭,眼神裡充滿不甘與憤恨的盯着林昆,左手中突然出現了兩個白色的像乒乓球一樣的小球。
林昆眼睛微微一眯,預料到了岡司想要幹嘛,但此時已經晚了,岡司將手中的兩個小白球,一個擲向了林昆的腳下,另一個扔到了自己的眼前。
噗……噗!!!
兩聲輕響,林昆的眼前突然間一片白光閃耀,周圍也全都是白色濃濃的霧氣,等他從這團霧氣中衝出來後,方纔岡司站着的地方,同樣是一團濃濃的霧氣,而岡司此時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林昆憤恨的在空氣中揮了一拳,自己早該料到岡司會用遁術,本來可以殺死他的,現在就讓他這麼逃了,這個島國的三大傭兵之一的忍者必定是後患無窮,並且自己答應過龍大相要幫他報仇的,現在只能是一場空了!
周圍的廝殺依舊慘烈,林昆舉目四望,忽然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他心裡中暗叫一句不好,眼前的這團濃煙中有毒,這不是普通的忍者遁術!
暗處陡然間又是一道殺氣射了過來,岡司根本沒逃,林昆回過頭,只見兩把雪亮的忍者飛鏢破開了眼前的白霧向他射了過來,帶動起一陣的呼嘯聲。
林昆想要躲閃,可腳下卻像是灌了鉛一樣難以挪動,身體裡也空空的提不起一丁點的力量,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那兩把雪亮的忍者飛鏢向自己射過來,一把是射向他的面門的,另一把直接奔着他的心窩來的。
死亡臨近的氣息如此的清晰,林昆咬牙悔恨,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對岡司這麼大意,對方好歹也是島國的三大忍者之一,對戰中的任何一個小細節,都可能導致滿盤皆輸,高手之間的對決本就是如此的。
自己今天真要是嗝屁在這了,到了地下見到了過去犧牲的那些戰鬥,以及被岡司殺死的無辜生命,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向他們解釋……
眼看着那兩把忍者飛鏢就到了跟前,這時忽然間一個人影衝了過來,這人影身高馬大,手裡掄着個大鐵棒子,呼的一聲就向林昆的跟前劈了下來。
林昆此時已有些精神恍惚了,看不太清眼前的狀況,只聽鐺啷啷的兩聲脆響,那兩把忍者飛鏢似乎被硬生生給砸到了地上,緊接着就聽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昆哥,昆哥你沒事吧!”一隻大手扶了過來。
龍大相把林昆從那團白煙中扶了出來,林昆使勁晃了晃腦袋,意識清醒了不少,剛纔的那團白煙中有極強的麻醉藥,麻醉藥的麻醉力越強,往往持續的時間越短,深呼了兩口大氣之後,身體也不再那麼無力了。
“你怎麼來了?”林昆看着龍大相問。
“聽到這邊有打鬥聲就帶着兄弟來了。”龍大相關切的問:“昆哥,你沒事吧?”
“沒事,那岡司太狡猾了,我也太大意了,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還真就着了他的道。”林昆笑着拍拍龍大相的肩膀:“昆哥欠你一條命。”
龍大相道:“昆哥,你這是說什麼呢,我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要不是你我早死在越南了,這輩子只有我龍大相欠你的,沒有你欠我的。”
林昆笑着道:“行了,都是兄弟就別說欠不欠的了。那岡司受了重傷,應該跑不遠,你帶些人去追追看,能追上更好,追不上趕緊回來,千萬別冒險。”
“昆哥,那你……”
“放心,我沒事,那麻醉的藥有效時間很短,我能保護自己。”
“嗯,那我帶幾個兄弟去追,你千萬小心,你要是有什麼事,我這輩子都得悔恨。”
“行了,你小子就別墨跡了,趕緊去吧!”
“嗯。”龍大相點頭,招呼了幾個兄弟就沿着地上的血跡向南追了去。
林昆坐在路邊望着周圍,雙方的小弟廝殺的正酣,龍大相新帶來了一羣小弟加入,馬上就改變了方纔僵持的戰局,此時百鳳門一方漸漸佔據了優勢,馬幫和光頭黨的聯合雖然人數衆多,但人心不齊,漸漸被打的潰不成軍,好幾個剃着光頭的小弟丟掉了手裡的傢伙事趁亂逃了。
林昆抽出根菸叼在嘴裡,擡起頭望向夜空,漆黑的夜空一點星光也沒有,月光也是羞答答的躲在烏雲後,今天晚上南城區註定是平靜不了了。
馬錦魁坐在他的私人會所裡,他那不爭氣的弟弟馬錦彪也在,同樣是一個媽生的兩個人,馬錦魁看起來沉斂有心機,而馬錦彪看起來完全就是朽木不可雕。
馬錦魁一臉憂慮的望着窗外,手裡夾着的雪茄半天都沒抽一口,馬錦彪則一臉的吊兒郎當,都四十好幾的人了,還像個二十多歲的愣頭青一樣,左手端着一杯紅酒,右手握着手機在那啪啪啪的點着,嘴角泛着一片淫光,時不時的還嘟囔句:“這小騷蹄子太騷了,今晚得給上了!”
馬錦魁轉過頭,恨鐵不成鋼的道:“我說錦彪,你都老大不小的了,就不能成熟一點?整天滿腦子想的都是女人,就你這樣一輩子都沒出息!”
“誰說我沒出息了。”馬錦彪不服氣的反駁道:“我比任何人都有出息。”
馬錦魁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深呼了一口氣道:“好,你和我說說你有什麼出息?”
馬錦彪理直氣壯的道:“我有一個好哥啊,我哥供我吃供我住,誰能比我有出息,有這麼一個好哥?”
“……”馬錦魁一陣的無語。
馬錦彪卻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笑了起來,道:“我說哥,你就別恨我不成鋼了,我這輩子就這副德行了,你怎麼說我也都這樣了,你還是多把心思用在別的事兒上吧,我就只管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就好了。”
馬錦魁搖頭嘆息,道:“錦彪啊,你是我弟弟,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我都沒意見,大哥也實話跟你說了吧,大哥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不好的預感?”被馬錦魁這麼一說,馬錦彪的心底也是咯噔一聲,大哥一直都是個沉穩的人,他說有不好的預感,那肯定就是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今天晚上的事情恐怕是對我們不利。”馬錦魁看着馬錦彪說,臉上一副肅穆的表情。
“大哥,難道它百鳳門還成精了不成?咱們去了那麼多的兄弟,張磊也出了幾十號的兄弟,就算它百鳳門再牛x,能鬥得過咱們?”馬錦彪道:“更何況咱們還有那個岡什麼司,他不號稱是島國的三大傭兵之一麼,那個姓林的是能打,他還能打的過岡司?大哥,你想多了吧?”
馬錦魁沒說話,過了良久才幽幽的嘆了口氣,道:“但願是我想多了吧。”旋即看着馬錦彪道:“錦彪,如今的馬幫這份產業,都是大哥一手打下來的,爲了你我兄弟以後能繼續吃香的喝辣的,咱們還是保險一點的好。”
馬錦彪無良歸無良,但絕不是傻子,馬上問道:“大哥,有什麼事你儘管安排吧。”
馬錦魁目光突然變的陰冷起來,道:“必須把李富拉到咱們的陣營裡,這樣一來就萬無一失了,從實力上來講,如今的百鳳門是過去的瘋皇集團和百鳳門的合體,我和張磊達成聯盟,也只是和如今的百鳳門旗鼓相當,這時候要是把李富的斧頭幫給拉進來,那我們就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到時候就是它百鳳門再牛x,對上了三大幫派的聯合,也只有乖乖被宰的份兒!”
馬錦彪不解道:“可是大哥,那李富不是很頑固麼,咱們怎麼讓他加入?”
馬錦魁目光裡閃過一絲陰險狡詐,呵呵笑道:“人都是有弱點的,他李富活了大半輩子,現在的心思全都在一個小狐狸精的身上,只要把那小狐狸精給抓了起來,扣在咱們的手裡,他李富就是再頑固也得認栽!”
馬錦彪嘿嘿一樂,道:“大哥就是大哥,總能想到特殊的法子。”臉色忽然一變,爲難的道:“大哥,李富那小妞我知道,可我怎麼才能把她給抓來呢?李富那麼在意她,一定會派諸多的保鏢護着,想要得手恐怕難吧。”
馬錦魁陰森的笑道:“這你就放心了,我既然想的出來,就肯定有對策,你只需要帶上十幾個身手好的兄弟,直搗黃龍把那小妮子抓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