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顏夕卻沒打算解釋,冷笑了聲,“如果你是這麼想的,那就當是吧!”
對於落到了後面的蕭小筱和吳月萱,林顏夕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的。
在其他人安頓下來的時候,兩人還在訓練場上雙手舉着槍做蛙跳呢。
纔剛剛緩過來的學員們,終於注意到了兩人。
有人拉過易斯宇,“小宇,你快看,是那兩個女兵。”
易斯宇無奈的瞥了他一眼,“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可看的?”
他們剛剛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選拔賽隊伍裡不但不止是他們四團的人,還多了兩個女兵。
因爲早知道獨狼小隊已經開始收女兵,但當真的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的。
但這個意外沒有保持多久,就被林顏夕的出現給打破了。
任誰也沒想到,他們的選拔教官會是那個只在傳說中聽到的獨狼小隊第一個女兵。
能來到這裡參加選拔的,或者說能被秦寧軍看中的,哪個也不是簡單的,被林顏夕這麼挑來選去,甚至又吼又罵的,心裡都有多多少少的不服氣。
可誰都不傻,在人家的地盤上出頭,那不是等着被收拾?
只是他們不知道,有人已經替他們把這個出頭鳥做了,一羣傻子不明所以,跟着一起被收拾了。
而易斯宇雖然不想看,可硬被拉過來,還是看了過去,當看到兩個被罰的女兵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還不錯啊,本以爲她會偏心這兩人的,看來現在不用擔心了。”
“就是偏心又能怎麼樣,我纔不信她們還能爭得過我們不成?”剛剛拉他過來的人不屑的說着。
易斯宇卻有些走神,好一會才突然開口問道,“那你們說那個大小姐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她能進得了獨狼小隊,她真的有那麼強?”
原本還看熱鬧的幾個人頓時都沉默了下來,好一會纔有人開口說道,“如果你覺得不可信,不如……去試試?”
“你當我們傻啊?”有人不屑的說道。
可易斯宇卻回過神來,突然冷笑了出來,“我纔不管她是不是教官,總得找機會試試她夠不夠格。”
聽了他的話,一旁的人對着他豎了一個大拇指,“你牛,我們等着看。”
易斯宇知道他們是在等着看他的熱鬧,可卻也不說破,瞥了眼外面已經快脫力的兩個女孩,也不再多說,轉身回到自己的牀邊。
這次也不知道秦寧軍是不是故意的,男兵的寢室只准備了一個,所有人都在一個房間,而蕭小筱兩人則就在他們一旁,可以說把他們都湊到了一起。
林顏夕在知道這樣的情況後,頓時笑了出來,別人不清楚,她卻一下看明白了秦寧軍的意圖。
因爲這次選拔只選一人,這情況他們是清楚的,所以可以說他們互相都是競爭對手。
現在不但讓他們訓練在一起,連平時都放到一起,可以說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既然是競爭對手,那在一起久了,也就會暴露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獨狼小隊要選出來的一定是各方面的高手,但人品也很重要。
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看得出一個人的人品,自然就是要製造各種衝突,現在這樣的安排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手段。
這個林顏夕清楚,他們卻不知道,因爲剛剛到獨狼來報道,訓練強度又還沒那麼大,一個個的好奇心都還多着呢。
所以當林顏夕走進來時,卻看到一羣大男人湊到一起七嘴八舌的說着話。
皺了下眉,可還不等她說什麼,就被人看到,馬上有人大叫一聲,“立正!”
正說着話的衆人都是一驚,一個個馬上立正站好。
林顏夕掃視一眼,冷笑了聲,“看來你們體能還都不錯,跑了二十公里還能有閒心在這裡聊天。”
他們當然知道林顏夕不是指着他們回答什麼,所以誰也沒有人敢冒這個頭。
向前走了幾步,林顏夕來到了他們的面前,隨手將手中的資料扔到了桌上,“這裡有一份作息表,上面是你們每天要進行的最基本的訓練明細。“
“這是你們每個人都必須要完成的,少一項,要罰,按要求完成不了,受罰,而除去這些最基本的訓練,我會不定時間,不定地點的爲你們增加其他訓練,希望你們都做好準備。”
說着掃了他們一眼,“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
“還有問題嗎?”
“沒有!”
得到他們整齊的回答聲,林顏夕滿意的點了下頭,而說完,低頭看了眼時間,“好吧,看在你們暫時的表現還算讓我滿意的情況下,我就不佔用你們的午飯時間了,集合去食堂吧。”
衆人聽了鬆了口氣,但卻沒有注意到她那帶着幾分詭異的笑容。
食堂中一羣已經休息過來的男兵,和兩個此時還是滿頭大汗臉色慘白的女兵,坐在餐桌前,而面前都是蓋着的餐盒。
因爲和平時的午餐不太一樣,食堂內又只有他們一羣人,靜的可怕,所以沒有林顏夕的命令誰都沒有動,但眼中卻都露出好奇,不時的掃向桌上的餐盒。
這時林顏夕走了過來,笑着掃了他們一眼,伸手拍在一個餐盒上,“今天你們是第一天到獨狼,做爲你們的選拔教官,我很高興有新鮮的血液注入,也很歡迎你們的到來。”
“所以做爲教官,我爲你們每個人準備了一份禮物,來慶祝訓練營的開始。”
邊說着,輕拍了一下,“好了,午飯可以開始了。”
原本大家看到這樣的食堂,衆人心裡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在聽到她的話後,那種不好的預感卻愈發的強烈了。
就算林顏夕下了命令,卻依舊沒有人動。
姜海源見了走上前了一步,“都愣着幹什麼,吃啊!”
聽到他的話,竟是蕭小筱率先伸手,抓着餐盒的蓋子,“吃就吃,還怕你不成?”
說完猛的掀開。
“啊!”不等蕭小筱有什麼反應,一旁的吳月萱一聲驚叫,猛的跳了起來,似見了鬼一樣,連退幾步躲得遠遠的。
其他人雖沒有她這麼誇張,可此時都臉色難看,盯着蕭小筱面前的餐盒看着。
因爲那飯盒裡可不是普通的飯菜,而是一堆看着就讓人噁心的東西。
有血淋淋的生肉,各種蟲子的屍體,擠在一起,就擺在他們的面前,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看到這意料之中的表情,林顏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怎麼,都沒經歷過野外生存的訓練嗎?”
衆人反應過來,扭過頭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盒,雖然都還沒有打開,可此時卻似透明的一樣,讓他們足以看到裡面的吃的有多讓人難以接受。
“真……真的要吃嗎?”蕭小筱開口問道。
林顏夕能看得出來,她雖沒像吳月萱那樣的表現,可卻也是怕的,不說別的,連聲音都已經變了。
但這個時候林顏夕卻沒有絲毫的心軟,“沒錯,每個人都要吃,而且要吃光。”
“可我不餓。”蕭小筱這個時候已經沒了之前的冷靜,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餓可以不吃啊!”林顏夕笑了下,說着掃視了其他人一眼。
看到他們臉上露出喜色,馬上又惡趣味的說道,“不過剩下的可以晚上吃,當然,爲了怕你們不夠吃,我會另外再準備一份,直到你們把他們都吃完爲止。”
所有人的笑容僵在臉上,看向林顏夕時露出幾分詭異的表情。
也許一時還真接受不了一個腦洞如此大的教官。
林顏夕說完,也不再理會他們,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十二點十分,因爲是第一天,我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
“過了今天后,你們每天的吃飯時間只有十分鐘,當然,是要在有得吃的情況下。”
她的每一句話,都讓一羣人臉色難看幾分,但這時候大部分人也都從最初的驚訝中緩過神來。
聽到她最後一句話,似也明白了現在不吃是不行的。
而這些人中也的確有人接受過野外生存的訓練,雖沒這麼誇張,可畢竟經歷過,所以在緩過來之後,終於有人陸續的打開盒蓋。
林顏夕看到他們的動作,也不再多說,而是將目光落到了吳月萱的身上,“你呢?”
吳月萱擡頭看了看她,好一會纔回過神來,可這個時候都快哭了,“我……我不吃。”
林顏夕冷笑了聲,“那好啊,門外就有車,你可以直接收拾東西回去了。”
她的話不但讓吳月萱一驚,連其他人都嚇了一跳,畢竟剛她不是這麼說的啊。
“這不公平!”不等吳月萱反應過來,蕭小筱就猛的站了起來,“你剛剛說過可以選擇不吃的。”
“哦,我忘了說了,因爲你和她剛剛在體能測試中的表現太差,所以我決定取消你們以的機會,從現在開始一切可以選擇的項目,你們都沒有資格選擇。”林顏夕拍了下頭,一付真的剛想起來的樣子。
蕭小筱氣得臉都青了,可林顏夕根本不給他們機會,“還有二十分鐘,如果二十分鐘內,你們兩個吃不完,那就可以離開了。”
說着,退後一步,卻看到其他人都驚訝的看着兩人,林顏夕臉色一變,“都看什麼看,你們也想這樣,可以申請。”
所有人頓時不敢再看她,忙低頭下頭,又是咬牙又是皺眉,真是什麼表情都有。
這時蕭小筱和吳月萱兩人也明白了,想改變是不可能了。
而明白了這些的吳月萱經過掙扎終於走了回來,低頭看了看眼前的餐盒,好一會都沒有打開。
林顏夕看到她的表情,眼中露出幾分擔心來,想了下還是說道,“吳月萱,你既然選擇來選拔營,那就要有做好去接受一些你不能接受的訓練。”
“如果這個不能接受,那麼不如早早放棄,獨狼小隊不適合你。”
“誰說我不行的?”吳月萱猛的擡頭,突然大聲的問道,“不就是吃生肉嗎?不就是吃蟲子嗎?我吃還不行嗎?”
而話還沒說完,她自己就先哭了出來。
可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她卻邊哭着邊一下掀開蓋子,猛的把那塊還帶着血的肉塞進了嘴裡。
“我吃還不行嘛,我吃還不行嘛……”邊吃邊哭着,嘴裡還不停的嘀咕着。
看到她這樣子,連林顏夕都沉默了下來,有些感慨的看着她。
不知怎麼的,林顏夕看到她這樣,卻似突然看到了自己,也不禁想到在血刃選拔的時候,做爲教官的牧霖在看到自己哭出來的時候,不知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也不想再看眼前這讓她有些心疼的場面,雖然這明明是她故意用這種方式來激起吳月萱的潛力。
轉頭向外走去不再看他們,邊走邊說道,“呆子,看着他們吃完,然後開始進行訓練。”
姜海源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卻還是點了下頭。
當林顏夕離開,蕭小筱才反應過來,輕拍了拍吳月萱的後背,“小萱……”
可話才說出口,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更是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了。
吳月萱卻搖了搖頭,邊抽泣着邊說道,“我沒事,真的沒事,我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聽到她的話,蕭小筱鬆了口氣,用力的點了下頭,“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這一關你都能過得去,那以後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了。”
而連吳月萱都吃了,其他人也就更沒有理由拒絕,就算是再噁心、再擔心,也都咬着牙、閉着眼吃了起來。
食堂內不時的傳來嘔吐的聲音、吃東西的聲音、被嗆到的咳嗽聲,偶爾還夾雜着吳月萱抽泣的聲音。
一時間誰只有這些詭異的聲音,沒有人說話。
也許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纔剛剛進了獨狼小隊的選拔營,就要面對這樣的情況。
相互看了看,都看到了對方的狼狽,而最後目光落到幾乎是哭着吃完的吳月萱身上時,卻已經多了幾分佩服,和剛剛來時的懷疑已經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