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一路走回營房,進了自己的帳篷,他前腳剛進來,楊文官也走了進來。
“營長!”楊文官打了個招呼,走到案几前。
“找到了?”雲七問道。
“恩,找到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請營長過目。”說完,楊文官從懷裡掏出三個巴掌大的小布包放在案几上。
雲七隨手拿起一包打開,裡面是一些黑色的土壤,雲七捏起一點放在鼻端處聞了聞,一股酸味鑽入鼻中,接着又皺着眉頭用舌尖試了一下,有些辛辣還混合着一股涼草的味道。
放下布包,雲七擡頭問道:“這些有多少?”
“一馬車都是!”楊文官回道,想了想又接着說道:“這些都是兄弟們按照營長您的要求,在牛棚豬圈還有茅廁的牆根處挖來的。”
雲七點了點頭,又打開另一個布包,裡面是一塊摻雜着黃色透明物得石頭。
見雲七拿在手中反覆查看,楊文官解釋道:“營長,這些石頭是在附近幾個礦洞裡,弟兄們花錢收來的,只有這一種上面有黃色的小石頭,不知是不是您說的那什麼酸?”
雲七放下石頭,擡眼望着楊文官,問道:“這些石頭有多少?”
“不多,這些石頭價格挺高,兄弟們收了十來塊就用了五兩銀子,因爲不敢確認是不是您要的那種,所以沒敢多收。”楊文官解釋道。
“收!去蕭副營長那取兩千兩白銀,然後去收,有多少收多少。”雲七吩咐道。
“是!”楊文官接了命令,轉身正要離開。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雲七站起身來,繞過案几,帶着楊文官往蕭茹雪的帳篷走去。
跟蕭茹雪說明來意,楊文官領着兩千兩銀子便帶着幾個兄弟,外出忙乎去了。雲七則是留了下來,走到蕭茹雪旁邊,坐下輕聲說道:“昨天……謝謝你。”
蕭茹雪一愣,卻是低下頭去,不知是羞澀還是什麼,低聲說道:“沒什麼,現在非常時期,你作爲主帥應該時刻保持清醒,下次莫要再貪杯了。”
“呵呵,蕭營長說的是,小的下次堅決不喝酒了。”雲七擺出一副下人的樣子,在蕭茹雪面前行了一禮。
“噗嗤。”蕭茹雪見到雲七的怪樣,忍不住笑道:“好啦,你別這樣了,要是給屬下們看到像個什麼樣。”
雲七想想也是,笑了笑坐回原位,想了下開口問道:“如今你覺得將士們比起以前有何不同?”
蕭茹雪沒想雲七會問出這樣的話,想了半天才搖搖頭說道:“說不上來,但和以前相比,絕對有變化。”
“哈哈哈”雲七笑了,他站起身說道:“好了,我還有事要做,至於他們的變化要不了幾日,你自會知曉。”說完,走出了蕭茹雪的帳篷。
對於蕭茹雪表面冷淡,內心卻是對他關心至極,雲七會心一笑,此時是戰亂時期,一個女子揹負滅族之仇,自然不得去談兒女私情,其實蕭茹雪的那個面紗誓言,雲七早已知曉,說不動心那是假的,他倒也能分出個輕重,此事只好放在一邊,當前最重要的莫過於擊退蜀軍。
一直到傍晚,雲七都待在自己的帳篷裡不知道忙些什麼,只是時不時的能在外面聽到裡面傳出幾聲巨響。
好幾次,幾名連長想要進去,都被外邊的侍衛攔住,說道:“營長命令過,沒有他本人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韓長生幾人擔心雲七的安慰,便在帳外喊道:“營長!您沒事吧?”
“滾!都滾的遠遠的,別來煩老子!”雲七的聲音頗爲不爽,此時他正蹲在案几旁,桌上放着不少瓶瓶罐罐,都是他到處順來的。此時帳內烏煙瘴氣,到處飄散着發酸的火藥味。
“媽的,難道是硫磺提的不純?”雲七小聲嘟噥道,抓起一把已然晶瑩剔透的黃色塊狀物,放在眼前仔細觀看。
過了一會……
“這些木屑似乎不夠乾燥啊。”說完,雲七扔掉手中的木屑,在案几前的空地上點起一堆火,抓了幾把木屑投入火堆上的大鍋。
又過了一會……
“轟!”一聲巨響從雲七的帳篷內傳出,這次整個營區的人都聽到了響動,全部往雲七着集中過來。
“營長!您沒事吧!”有人擔心的問道。
這次,就連雲七門外的兩名侍衛也有些驚慌,他們從未聽過如此響聲,在他們的意識裡,只有天上打雷纔會發出此等的巨響。
看着被炸成碎片的木椅,雲七擦了擦早已被煙火燻黑的臉頰,嘴角終於見到了笑容,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忍不住脫口而出:“孃的,這纔是炸藥!”
“哈哈……哈哈哈!”雲七得意的大笑聲衝破帳篷,傳遍了營區。
……
掀開帳簾,外邊的人羣屏住呼吸,一股濃煙從裡面撲了出來,待濃煙散盡,雲七一身破破爛爛的走了出來,滿臉被煙火薰的漆黑,手上握着一個木筒子。
“營長!”
“營長你怎麼了!”
外面的將士們一看到雲七的模樣,驚慌焦急的一個個上前問道。
“哈哈哈!成了!成了!”雲七彷彿中了邪一樣,不停的哈哈大笑,口中不斷的重複着:成了!
“什麼成了?你怎麼了?”蕭茹雪擠進人羣,擔心的問道。
“這下,要讓蜀軍吃不了兜着走了。”雲七冷聲自語道,他現在處於極度的興奮中,自然聽不到旁人的說話聲。
衆人莫名其妙,不明白雲七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雲七漸漸恢復了清明,看到身邊圍了這麼多將士,揮了揮手,大聲說道:“跟老子來!給你們見識見識老子的秘密殺招。”說完,分開人羣,獨自走在前面。
……
“轟!”響聲驚天動地,圍在外面的將士們只覺得一股氣浪推了過來,連地面都彷彿在抖動,放在爆炸點的木椅木塊全部被炸成了碎片,平地也被炸出一個坑洞。
待硝煙散盡,除了雲七一臉得意的雙手抱臂站在那裡,所有人,包括蕭茹雪在內,全部驚訝的瞪着眼睛望着那個被炸出的坑洞。沒有人說話,場中只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過了半響,離雲七最近的羅文才喃喃說道:“天哪,這到底爲何物?”
雲七笑了笑,不想再賣關子,才緩緩說道:“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