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和我就這樣徹底的陷入了僵局,白天兩個人都如同陌生人一樣相處着,只有到了夜晚,纔會發生不同。
他不給我逃避的機會,強制性的將我拖入黑暗中,空蕩的屋子裡迴盪着激情迸發的聲音,深深的刻進我的腦海裡,我被他編制的網緊緊地纏住,只能越陷越深,無法逃離。
“嗚嗚……不要……不要……”
一遍又一遍的低泣,卻無法激起他的溫柔,他折斷我的翅膀,逼迫我依附着他生活,冰冷的月光撒在凌亂的房間裡,又有誰能聽到,我內心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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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裡的自己那份活潑蕩然無存,從空洞的眼神裡就能看出我的疲憊,第一次發覺和侄子在一起是一種痛苦,一種由負面情緒疊加而成的折磨。
指尖初一個圓心的傷疤提醒着我身體機能的衰敗,侄子總認爲我的話語多半都是欺騙,他對我也沒有憐憫,更加不會有憐惜,在他眼中,我不過就是用錢換來的女人。
就如同x女一樣,只用給他提供身體上的服務就夠了。我完全忘不了他摔門離開的背影,他奪走了我的尊嚴,又將它扔棄碾碎,我總覺得,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
“叮咚——”
侄子今天早上就離開了,聽說是有工作,就是最近那個十分火熱的綜藝節目邀請他去參加。侄子現在是大勢,什麼電視節目都想要邀請他出面,增加收視率。所以家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夜晚的別墅總是伴隨着一種空蕩的恐怖。
而此時響起的門鈴,更加增添了幾分駭人,我扶着腰邁着小步子走到玄關,透過貓眼往外看,然後看到一個抱着包裹帶着鴨舌帽的人。從這個角度來看,鴨舌帽剛剛遮住他的臉……
“請問是誰?”
總在電視上的法制頻道看到過這樣的裝束打扮,甚至有專家說道,一般的騙子都喜歡穿成這樣。
多年電視經驗培養出的警惕性,讓我貓着身子緊緊扶着門把手,然後詢問道。
“送快遞。”
快遞?
腦子裡突然浮現剛纔看到的那個包裹的樣子。
侄子買過東西嗎?似乎並沒有。
“我們家沒有買東西,你送錯了吧!”
話語剛落,就聽到門口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帶着好奇,再次擡頭,企圖從貓眼裡看到什麼的時候,但……什麼都沒有了。
那個人不見了?
爲什麼會不見,我頓時開始不安。莫非真的就像我所猜測的那樣,這個人是僞裝成快遞員的騙子?
但又因爲經歷瞭如此突然的一擊,我的雙腿不由自主的顫慄,發抖。如果不是因爲扶住了門把手,我大概會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原本就是暗黃色的屋子,越發顯得靈異,我咬脣,鼓起勇氣走到客廳,打開電視,企圖通過吵鬧的電視節目來渲染孤寂的氣氛。
但自己怎麼也無法掩蓋窗外黑壓壓的一片,時不時還有樹枝敲打玻璃的聲音迴盪在屋頂上空。
“啪——”
當我的心情逐漸在搞笑節目裡平復的時候,二樓傳來不大不小的聲音,一個激靈,瞳孔放大,正對着我的樓梯成功的令我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最後將我吞噬。
樓上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會有聲音?
會不會……不不不,不會,或許是風,是風吹到了桌子上的杯子!
但……侄子一直都有關好門窗的習慣。
而我……從醒來到現在,就沒有打開過門窗,
那就是說……
……不是風。
不是風的話……豈不是……有人?
推測的每一個點都連成線,最後成爲一個警鐘在我腦海裡不斷的敲打。不過我還是不能完全確定這個猜想的正確性,我拿起茶几上的無線電話。
輕輕的一步一步……走上樓。
黑暗的二樓,清冷的月光灑在走廊上,顯得格外的陰森,我不敢完全將身體暴露,只能微微的從牆後探出一個頭。
最靠近樓梯的是侄子的房間,我深呼吸,握緊手裡的電話,鼓起勇氣慢慢的靠近,黑暗裡,只能憑藉自己的直覺找尋到方向。
因爲害怕,背靠着牆壁尋求安全感,侄子的房門是開着的,一片漆黑的房裡,只有那個碎落的花瓶格外明顯。
最讓我吃驚的並不是花瓶……而是……被打開的窗戶。
我記得,完全記得,離開房間之前,因爲覺得冷,所以關上了屋子裡的窗戶,此時被打開……
腦海裡頓時浮現剛纔那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腦海裡頓時迴盪起一聲【不好】。
我已經沒有勇氣再繼續往前探尋了,這個屋子裡除了我還有別人!
然而正當我企圖回到一樓的時候,
不遠處,從我房間裡走出了兩個黑色的人影,其中那個的鴨舌帽格外突兀。
“啊——”
尖銳的叫聲刺破這個寧靜的夜晚,我瘋狂的超樓下奔跑,而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最後,我躲進了一樓的廁所裡……
“110。110。”
我迫切的想通過手裡的無線電話向警察求助,但我忘記了,杜美女爲了侄子的隱私性,給家裡的電話都設置了屏蔽。只能撥通固定的幾個號碼,這固定的幾個裡面……剛好沒有報警電話。
“怎麼辦,打不通,嗚嗚,怎麼辦,怎麼辦!”
我手足無措,腳步聲已經臨近,我捂住嘴,避免哭泣聲從嘴邊溢出,驚動了外面的人。
也就在這個瞬間,腦子裡突然閃出侄子的模樣。
侄子!
可以打給侄子!
杜美女怎麼也不會屏蔽侄子的電話!
突然我就想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急忙的撥通了侄子的電話。
一想到是電話的那頭是侄子,就算是佔線的嘟嘟嘟音,也格外的讓人有安全感。
“喂。”
良久之後,電話通了,熟悉的音調在耳邊響起的那一刻,我差點沒有哭出聲來。
“小凱……小凱……你什麼時候回來,家裡有小偷!我好害怕,你快幫我打電話報警吧,求你了!”
我的聲音都在顫抖,我期待着侄子會在那邊說好,然而卻沒想到,他回給我的竟然只是一句,
“杜可可,你不愧是好演員,這場戲演的還真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