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陽只在東山露出小頭頂時,顧城帶着一絲睡意開始忙碌起來,待到陽光溫暖大地,給予南城小鎮暖氣,她又忙碌的開始她新的一天。
顧城騎上那倆老舊綠色色跡斑斑的自行車,生鏽的鐵籃裡放着寒假前老師要求完成的表格。今天她一如既往的穿着牛仔褲配白襯衫,因爲她翻箱倒櫃也只能找出那麼幾件像樣的衣服。
昨夜剛被雨淋過的石板路坑坑窪窪的還積滿水,水裡倒影這此時藍色的天空,一個車輪過去,濺起一排排水晶似的小波浪~被雨洗過的天空似乎也沒那麼陰沉,陽光透過路邊的柏樹葉縫斑駁印在地上。這就是南城的冬天,充滿溫暖的冬天。
一個剎車刺耳敲響在耳邊,發出與地摩擦的聲音。
顧城一跨腳下了車,從車籃中拿出了一厚疊紙,順帶看了表。
“8:30,我的親孃啊,都這麼晚了,要是第一天打工就遲到,老闆肯定就會扣工資的,快點!!!”
顧城督促自己,趕急搜出校門的鑰匙。“咯搭”校門被推開了,便橫衝直撞像教導處跑去。
假期的校園安靜極了,只有些許鳥叫聲,便沒有什麼聲音。唯有顧城深一腳淺一腳踩在積水“嗒嗒”聲。
因跑的太快,顧城的胸脯劇烈起伏,心跳極快,不斷喘息,兩頰微紅(從小到大隻要一運動就會臉紅撲撲的)
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錢在她人生放第二位,僅此於阿姨,因爲阿姨纔是她最愛。也是因爲自己從小跟着阿姨過着苦日子,她才決心將自己培養成事業的女強人。即使同齡人在享受與朋友吃喝玩樂,即使同齡人在享受初戀的濃情蜜意,又或許他們在跟父母撒嬌,胡鬧時,她也不羨慕,因爲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她必須開始學會撐起一個家,因爲命苦的阿姨需要她。
“快到了。。快到了。”顧城露出在沙漠中突遇綠蔭的表情,再一個轉角就到了。
“碰!”一堆白紙散落在溼嗒嗒的地上紙開始被深藍侵蝕,顧城捂着撞疼的鼻子,從地上爬起來,急哄哄的收拾這些溼透的紙,此時的她是崩潰的。
“快點快點”顧城絲毫沒注意到面前這個一米八的男子,雖說他沒像顧城那麼的癱坐地上,但胸口也被顧城撞的有陣刺痛。
他蹲下來,纖細白皙的手落下來,幫着顧城撿着紙。“你沒事兒吧??”
一陣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聲線不是一般的好聽。
顧城低頭,眼前闖入一隻陌生的手,以及那如魔音般的聲音。還有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從鼻尖暈開。
“沒事沒事,謝謝,對不起”顧城一口氣說道,其實她是想說“沒事沒事,謝謝你幫忙撿紙,剛剛撞到你對不起啊。”眼前的男生聽她的言語,已經滿頭黑線了。誰知一個眼神就瞄到顧城手上被地擦傷的傷口,已有血滲出來,鮮紅的格外刺眼。
待到收拾好時,二人默契的站起來,顧城拍拍屁股,手上的小傷口不小心擦到,她吸了一口涼氣,有些疼。
顧城一點都不關注一下面前的人,剛想從他身旁掠過時。他一個手抓住顧城,顧城定住,擡起頭,看着這個帶着深藍口罩的男生,他高顧城差不多一個頭,顧城可以說是以近似於仰慕的角度去看他!
“謝謝,剛剛真對不起啊。呵呵”顧城露出招牌式笑臉,眼撲朔撲朔的眨,45度微笑牽引着臉頰兩旁的小肉肉。
“沒事兒,你沒傷到吧。”他聲音很好聽出奇的溫柔,如沐春風。
雖說他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但他那雙細長的桃花眼卻着實着迷,黑白分明,睫毛長的出奇,她從未見得男生的睫毛也可以這麼長,她只是看着他的眼就彷彿掉進溫柔漩渦往裡沉進去。一陣陣茉莉花香縈繞於鼻尖,可是學校並沒有種什麼茉莉啊。突然一股觸電般的感覺。
“誒!”顧城忽然晃過神“沒事沒事。”
“是嗎?”他不由分說,伸手握起她的手,捏住她的指尖“蹭破皮,已經開始滲血了,處理一下吧,不要感染了。”“啊??”顧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手拉過坐到了長椅上。
“其實不用的,小傷。”顧城笑着說。大哥,我趕時間啊!!!此時她內心一度奔潰。
他像什麼都沒聽見,蹲下後,從書包拿出白色的小藥箱。半晌,他薄脣輕啓“把手伸出來吧。”一聲冷冷的聲音。他不會生氣了吧!顧城小心翼翼得想,算了人家好心給我處理傷口,就再待會吧。
顧城緩緩將手伸出。他捏住她的指尖,一陣涼意纏繞上了指尖。第一次被異性牽手,難免她會臉紅心跳。
他熟練的將玻璃瓶中透明**滴幾滴在醫用棉花上,美眸盯着她,“會有些疼,忍着點”
顧城微微一笑,點頭示意。一個小傷口而已,能有多疼。顧城不屑得想。
他將棉花輕輕按在她的傷口上,涼涼的,接着是一陣陣鑽心的痛。
“噝!”顧城還是忍不住。這剛一碰到傷口,就疼得跟殘廢一樣,什麼藥啊這是!!她抱怨着。
顧城忍着,死命咬着嘴脣,皺着眉。
“沒事兒吧,我輕點。”他語氣中有一絲絲抱歉。可儘管力度如螞蟻般輕,可當藥水滲進皮膚裡,還是那般疼。
時間像靜止了一樣。周圍沒有聲音。她出身看着他,他出神地處理傷口。
垂下的眼眸,細柔的劉海放在額頭,有幾稍耷拉到眼皮上。爲什麼這雙眼可以長得這麼迷人,而且…莫名的熟悉感。爲什麼?他皮膚好好哦,不長痘嗎?她已經看的恍惚了。他…到底長什麼樣,長什麼樣子呢~她的靈魂就想抽離了她的身體一樣,看着他,好似沒了大腦。他的臉孔在放大。
她恍惚的擡起手,眼神迷離,想要從他耳邊把口罩摘下.。
可惜他反應甚快,驚着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眸。顧城瞬間被他的動作驚醒:我在幹嘛??
顧城不知所措的低下頭,漸漸伸回停留在空中的手,抿着嘴。
他眼神黯淡了些許,頓了一會,收拾好醫藥箱,顧城看着他收理的姿態,一雙白皙細長的手有條理的收拾着雜亂的東西。
“誒!你…爲什麼要戴口罩呢/”顧城終究忍不住還是問了。她很想知道口罩下是怎樣的絕世美顏。第一眼就覺得他很像一個人,熟悉又陌生,可是卻想不起來。
“額。。有點感冒”他似乎有些慌亂,但語氣很平淡。
他將手中的白色盒子遞給她“在塗抹幾次記好了,藥膏敷之前,先用這個清理傷口。”說着,見顧城不接就直接放在她的大腿上,冷漠的轉身,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奇怪的是,那茉莉花香隨着他的離去,也愈來愈淡。
“對吼。我跟他又不認識,人家是誰,又不關我的事。”捧起盒子,無意間看到手錶“九點了。”顧城驚驚乍乍的抱起那疊厚重的紙跑向了他走的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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