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出來後,樑瑾萱和賈美麗在宗浩宇二人的護送下回家。
纔到家門口,望着家裡燈火通明的模樣,她的心頓時懸了起來,故作鎮定地打開門,就看到樑爸爸和樑媽媽嚴肅的坐在沙發上。
“爸,媽。”樑瑾萱像個犯了錯的小孩窘迫地站在原地。
跟在她後面的三人走進房子,聽到她的說話聲,紛紛停下腳步不敢作聲。
樑家父母嚴肅的模樣,讓兩個女孩子同時升起不好的預感,而宗浩宇和劉晨勳反而沒這種做錯事的感覺。
不過看樑家父母的樣子,宗浩宇也知趣,忙和兩個大人告別,“叔叔阿姨,我們先走了,你們早點休息。”
樑爸爸冷着臉不說話,倒是樑媽媽稍微溫和一些,她只是柔和地說道:“那我也不留你們了,改天有時間來玩。”
得到大人的許可,宗浩宇急忙拖着劉晨勳和賈美麗迅速往外走,只是樑媽媽一句話讓三人停下腳步,“美麗,今晚你和瑾萱一起睡,你家裡阿姨已經打過招呼了。”
宗浩宇和劉晨勳回頭就看到賈美麗哭喪着臉,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轉身往樑瑾萱身邊走去。
然後兩人看沒他們什麼事,再次道別直接離去。
兩個男生走了之後,樑瑾萱和賈美麗膽戰心驚地順着樑媽媽的意思乖乖坐在沙發的另一邊,低着頭雙手放在膝蓋上不敢有任何動作。
樑瑾萱低着頭只能看到旁邊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樑爸爸一動也沒動,只是她能感受到父母的視線都定格在她身上。
她甚至能猜測到父母此刻的心情,肯定是對她非常失望,想着父母失望的眼神,不由心中一顫先一步開口道:“我錯了。”
她的聲音宛如蚊蠅,要不是現在十分安靜,說不定根本就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說說看?”樑爸爸的聲音裡透出一絲似有似無的嘆息,輕聲問道。
樑瑾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樑爸爸的回答和她想的有些差距,只是真要說是去酒吧玩嗎?如果被問爲什麼要去酒吧,誰帶她們去的,她又該怎麼回答?
還沒等她想出個恰當的理由,旁邊的賈美麗搶先開口道:“叔叔我錯了,我不該覺得好奇就和瑾萱去酒吧看看,不該在酒吧惹事,我知道錯了,求您別告訴我媽媽可以嗎?”
“是嗎?真的就去了酒吧?”樑爸爸冷着臉,看着樑瑾萱頭低得更下,不由火冒三丈,“我怎麼聽說你們是去約會了?!”
樑瑾萱的身體因爲這話猛地一顫,明明聽着爸爸的聲音沒什麼變化,她卻覺得家裡的空調突然壞掉了似得,冷的直想打顫,她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莫非爸爸知道她和易烊千璽的事情?
賈美麗急忙辯解,“我們沒……”
樑爸爸不耐道:“樑瑾萱你來說!”
樑瑾萱耷拉着腦袋,本以爲聽賈美麗說完老爸就能放過她,可是聽老爸的意思,今天她要不說出實話是絕對不能逃掉的。
“美麗說的沒錯,我們就是去了酒吧去玩,然後在酒吧遇上個流氓,後來宗浩宇他們及時趕到把流氓打趴了,然後就送我們回來了。”
她說的很籠絡,只是大致經過說出來了而已,因爲不確定父母是不是真的知道她和易烊千璽關係,所以她覺得沒有必要現在告訴父母她戀愛的事情,不然的話等待她的就不僅僅是被罵一頓那麼簡單了。
樑瑾萱說完,表面看上去十分坦然,實際上內心早已經慌亂不安,耷拉的腦袋垂得更低,就怕被父母看見她臉上的神情戳穿她隱瞞的一些事情。
旁邊的賈美麗就沒想樑瑾萱想的那麼多了,她腦中只存在一個畫面,那就是她父母聽到她去酒吧的事情,回去肯定要被罰一個星期舞蹈不能停。
試想一週連續不間斷,每天練習至少五個小時的舞蹈,那壓力強度就算不把她折騰半條命也要把她累去半條命。每天重複基礎動作,壓腿劈叉,就連走路吃飯都必須保持一個舞蹈動作,有過一次經歷的賈美麗再也不想去嘗試了。
樑爸爸盯着樑瑾萱的雙眼似乎要冒出火來,壓抑的火氣終於控制不住,他猛地一拍沙發的扶手,疾聲厲色道:“樑瑾萱,你把爸爸媽媽的話聽到哪裡去了?!你不知道你是未成年嗎?你不知道你是個女孩子嗎?!酒吧是什麼地方,那是你該去的地方嗎?啊?!”
樑瑾萱嚇得得身子一縮,大氣不敢出,被樑爸爸的動作和聲音弄得一驚一嚇,眼眶立刻紅了卻強忍着不敢讓眼淚掉出來。
樑爸爸說完一席話,緩了口氣,只是眼神依舊犀利,仍然冷着一張臉,等了幾分鐘他再次開口冷聲道:“樑瑾萱,回答我!!”
“……我,知道,我不該去那種地方。”樑瑾萱聲音哽咽,說出的話不清不楚。
樑爸爸看着她這幅不爭氣的樣子,剛剛平息下去的火氣再次竄上來,“你看看你才上高中就惹出了多少事?打架,進酒吧,和男同學寫情書,這才第一個學期就惹出這麼多事,你還想不想讀書了?要是不想讀了,直接回去幫你奶奶種地,省的成天在外面惹事生非!”
“我不!”樑瑾萱想也沒想,倔強地拒絕道,完全沒想到樑爸爸不過是在說氣話而已。
樑爸爸本來就在氣頭上,被她這一堵,想要緩和都下不了臺,頓時惱怒,“明天就送你回奶奶家,要是表現不好,還想回來上學想都別想!”
“瑾萱,快和爸爸道歉。”旁邊的樑媽媽知道樑爸爸現在只需要一個臺階,所以她急忙做到樑瑾萱旁邊,柔聲道。
樑瑾萱左邊是樑媽媽右邊是賈美麗,因爲樑媽媽坐過來的關係,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和樑爸爸一樣牛脾氣上來了,“我不!”
對於樑爸爸說的寫情書給男生的事情,讓她想起曾經班主任宋老師不分青紅皁白的冤枉,一時間憤懣難平,明明那件事都調查清楚了,爸爸卻說是她的錯,對於親人的冤枉,她又傷心又憤怒,一種不被理解的情緒油然而生。
“瑾萱!”樑媽媽聲色厲芒道,視線落在樑爸爸氣惱的臉上,頓時對這兩父女頭疼起來。
樑君悅是個倔脾氣,而樑瑾萱同樣也是,當兩個倔脾氣對上,誰也不服誰,誰也不願意退讓一步,很快就變成僵局。
只不過面對樑瑾萱死不認錯的行爲,樑爸爸氣歸氣最終也只是撂下狠話,說什麼明天送樑瑾萱去奶奶家,決不允許她不去!
樑瑾萱眼淚和豆子似得不停往外蹦,最終只是撅着嘴,死也不肯出聲認錯。
樑爸爸又呵斥的幾句,最終在樑媽媽不悅的神情下閉嘴,然後看着樑媽媽拉着樑瑾萱帶着賈美麗回去房間睡覺。
回到房間樑媽媽看着抽噎中的樑瑾萱嘆了口氣,也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讓賈美麗早點休息就出了房間。
“瑾萱,叔叔只是一時氣話,睡一覺就好了,別難過了。”賈美麗抽出紙巾遞給樑瑾萱,然後和她並坐在牀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樑瑾萱接過紙巾,擤了擤鼻子擦掉臉上的淚花,不再哭泣。其實她也不是個心靈脆弱的人,只是被最親最信任的人冤枉覺得特別難過。
把已經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樑瑾萱纔回過神來,看着賈美麗一臉擔憂的模樣,頓時不好意思道:“讓你看笑話了。”
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因爲剛纔哭過的關係,眼睛四周略顯浮腫。
“那麼見外幹嘛,你小時候哭的和花貓的樣子我都見過。”賈美麗笑着緩和氣氛,說起來剛纔在客廳雖然叔叔一直在責罵樑瑾萱,何嘗不是說給她聽,畢竟在樑家父母眼裡,賈美麗差不多也算半個女兒了。
樑瑾萱紅着臉,小聲嘟喃道:“我只是討厭我爸明知道不是我寫的情書還冤枉我,而且我都說知道錯了,還要送我去奶奶家,太過分了。”
“我發現你和叔叔不愧是一家人啊,”賈美麗說着,然後看到樑瑾萱一臉不解,才笑道:“你們都是倔脾氣,倔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我纔沒有。”樑瑾萱不好意思地嘀咕。
賈美麗和樑瑾萱換好睡衣,兩個人爬上牀躺下,突然賈美麗想起什麼,叫道:“對了,叔叔阿姨怎麼知道你不在我家?”
聞言,樑瑾萱一愣,想了想說道:“應該是打電話去了你家,然後發現你也撒謊了,所以才……”
“不應該啊,我們回來的時候叔叔阿姨坐在客廳好像知道我們這個時候回來一樣,該不會有人打了電話告訴他們吧?”
樑瑾萱沒底氣了,“應該不會。”
兩個人討論了一會兒,無果。
睡覺前,樑瑾萱習慣性看看手機,果然發現了易烊千璽發來的短信,她以爲和往常一樣是對方睡覺前的晚安信息,卻沒想到連着七八條短信都是同一個名字。
【瑾萱,你在哪?我好想你。】
【瑾萱,伯父打電話問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你到底去做什麼了?怎麼他們都打電話到我這裡了,看到信息記得回我。】
【死丫頭,你到死去哪鬼混了,都這個時候了還不睡覺,是不是揹着我去約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