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裡面坐着的是不是墨家二少爺?”眼尖的記者話音剛落,一大羣人立刻蜂擁而上,團團圍住墨嘯琛的車,長長的鏡頭撞擊着黑膜車窗,窺探裡面的秘密。
【本臺最新消息,長時間不見動靜的墨家終於等來二少爺墨嘯琛,是否他的出現和墨連煜的病情有關,我們會做出詳細的報導】
“墨小少爺,請下來給我們大家做出一個明確的答覆,墨小少爺。”
推擠的人羣,吵鬧的雜聲不絕於耳,透過車窗,墨嘯琛都能感覺到來自輿論的壓力。
“我大哥允許這樣的狀況持續發生?”車窗外的人影晃得墨嘯琛一陣心煩意燥。
“墨總說需要放長線釣大魚。”秦越看着已經寸步難行的車子,自顧自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墨小少爺,下來吧。”
“墨小少爺,墨小少爺。”看見打開的車門,記者們完全炸開鍋,上前抓拍。
“對不起,這件事情我們無可奉告,但是很快墨氏會有公開的記者招待會,請讓讓。”秦越保持着保鏢的充分職業感,緊緊護着墨嘯琛一路進入蘇醫生的診所。
在重重保衛的保鏢阻擋下,終於隔絕所有的喧囂聲。
墨嘯琛終於感覺到什麼叫做憋屈的滋味,對着如狼似虎的記者,自己卻只能低頭悶聲不吭,看着已經被拽壞的衣角,臉色黑成一塊炭。
“現在知道我爲什麼會一直呆在這裡看電視了吧。”蘇言看着髮絲凌亂進門的墨嘯琛,不由向大哥努了努嘴,這世道太恐怖,還不如一直呆在她的小村莊裡愜意自如。
“我大哥呢?”墨嘯琛理理自己的衣襟,看着蘇醫生。
“裡面,在喝雲姨熬的湯,雲姨的手藝真是好得沒話說。”蘇言邊說着邊舔着自己的上嘴脣,回憶着剛剛的味道。
墨嘯琛一進門就看見倚靠着牀邊喝着熱湯的墨連煜,臉色的蒼白的確是大病初癒的樣子,但是心理的靈敏、眼神的鋒利還是一如往昔,比如現在,剛一出現就被發現了。
暗黑的眼眸就這樣流轉着,只是靜靜地看着,嘴上卻沒做出任何表示。
“原來是嘯琛來了,你這孩子是怎麼一回事啊,我還是聽秦越說你回來了,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回墨宅啊?”椅子上的雲姨發現那抹身影后立刻站立起身,圍着墨嘯琛打轉:“廋了,廋了,你這幾天都住在哪裡啊?”
“酒店。”一動不動的身體,墨嘯琛緊緊盯着墨連煜,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像是叛逆,又像是在故意挑釁。
“啊,你怎麼會不回家啊,住在哪裡幹嘛啊?”看着對着眼睛的兩兄弟間流露出的異常氣息,墨連煜冷冷的兩個字,讓雲姨不知所措。
“看他們這個樣子就知道爲愛相爭了,哎,那個女孩該不會是……唔……”還沒等蘇言說完整句話,一直在旁邊提防着她的秦越一隻手直接捂住她的嘴巴嗎,往後拖拽,所有的聲音都斷在關門聲後。
但是那半句話足以讓雲姨明白些什麼,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墨嘯琛始終保持着同一個動作,足以匹敵的眼神毫不遜色,具有威懾力的眸子傳達着他的決心,毫不相讓。
“雲姨,你先回去吧。”怔神的墨嘯琛終於撤回火花四射的戰地
,把手中的碗遞給一旁的雲姨。
“好,我現在就回去。”看臉色的雲姨立刻站起身整理保溫盒,“兄弟之間沒有什麼隔夜仇,說開了什麼都好了,你們好好談談。”坐着已經走出了房門,並一手拉上了門。
“怎麼樣,沒多大問題吧?”
“死不了。”墨連煜的回答讓氣場瞬間尷尬,這樣的情況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秦越帶我過來的。”
“怎麼要不是他,你真的要和我、和墨家一刀兩斷?”暗黑的眼眸,墨連煜質問着墨嘯琛。
“沒有。”墨嘯琛看着臉色越發不好的大哥,選擇了妥協。
“既然這樣,你就搬回墨宅吧。”緩和的情緒,墨連煜也盡力做出讓步。
“不用了,我這樣很好。”回到墨宅就意味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很有可能暴露在大哥的眼裡,現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私人空間。
“她已經走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看着突然大吼起來的大哥,墨嘯琛卻顯得很平靜,波瀾不起的瞳孔裡深深裝下此時墨連煜的樣子,所以大哥真的瞭解着蘇落淺的狀況,或許他真的一直在機場目送着她的離開。
“沒關係,反正我已經有了她的新地址,我可以去找她。”墨嘯琛平靜地說着自己的打算,怔怔地看着一動不動的墨連煜。
被褥下面的手掌已經握成一個堅固的拳頭,充血的手指感覺到涌上心頭的怒意,揮手告別的女人給自己留下一段莫名其妙的話後直接了無音訊,卻轉頭又把自己的消息透露給墨嘯琛,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自己失控時所說的那一番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想到那時候蘇落淺瀕臨崩潰的樣子,那種想說有說不出的絕望感還縈繞在自己心間。
對現在蘇落淺狀況一無所知的自己,卻在依靠着最傻的方式等待着她的自投羅網,等待着那份可能的惻隱之心。
但是現在看着這個自己愛護的弟弟,自信自愛地站在自己面前,告訴自己他可以放手去追愛,拋下一切的決心又是誰給他的希望與動力?
“你確定你能得到她嗎?難道你不記得我和她曾經……”
“如果我說我不在乎呢?”墨嘯琛立刻止住墨連煜脫口而出的話,目光灼灼,“大哥,你做過最大的錯事就是不懂如何呵護一顆受傷的心。”
這樣能刺傷尊嚴的事在大哥眼裡就是拿來威逼和傷害的籌碼,這樣只讓人感到絕望、窒息的包裹,又怎麼會不讓人望而生畏。
“大哥,你這次昏倒是不是和她有關係?”疑惑還是說出了口。
“沒有。”剛說出的問題瞬間得到否認。
驟然沉下來的臉色,撇開的視線明顯在故意掩蓋着什麼,聽着一口否認的嚴厲聲,墨嘯琛還是看出了他在說謊。
要麼會直接表露自己的情緒,要麼就把所有的心事留在心裡,表面毫無蹤跡可尋,但是現在的大哥卻和以前的樣子有些背離。
“你在說謊。”墨嘯琛緊緊盯着墨連煜,一字一句揭開他的僞裝。
他的確有些厭惡大哥的所作所爲,當他流出想對蘇落淺痛下辣手的敵意時,甚至覺得這樣冷血的人根本不是墨連煜,但是想到爲守護墨家斬斷情緣
的樣子,以及一直縱容呵護自己的形象,自己也不由有些感慨。
時勢造英雄,而長年累月行走在漫無邊際黑暗之中的大哥又怎麼可能還會保持着以前那顆溫熱的心。
酒店冷靜幾晚的自己,在看到報紙信息的那一刻,嘴上再多的倔強也是徒勞,因爲那股焦急的擔憂已經出賣了自己。
墨連煜根本不懂什麼是愛,而自己卻也不能看清。
“大哥,我們達成一個君子協定吧。”墨嘯琛看着呆愣的墨連煜,主意已定,“我給你時間去看明白自己,我們公平競爭。”
“不要說什麼廢話,你不去就表示你棄權,我還是不會相讓。”一口截住墨連煜想要開口說出的話語,墨嘯琛什麼都知道。
“大哥,不要說墨家人不該是感情的奴隸,你看老爹不是當得心甘情願?我們有享有幸福的權利,不要讓得到手的東西再從自己的指尖溜走。”
作爲一名情敵,自己或許不該勸他鼓起勇氣;但是作爲一個小弟,他又希望墨連煜可以真正地幸福,走出看不到黎明的黑暗。試過才知道自己愛的究竟是誰。
從始至終,墨連煜一直靜靜地靠在墊子上,看着比自己年小的弟弟一字一句地勸着他,溫情的話卻包含着他無法沉受的重量。
以前還和自己據理力爭,霸道炫愛,要求自己放手的墨嘯琛,現在卻一改以前的態度,極力讓他走出自己的心境,看透心中所愛,想到時刻黏在一起甘之如飴的父母,墨連煜的臉上露出動容的神色。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墨氏的第一法則就是自己的東西絕不相讓。”
“但是,你也說過這隻適用於戰場。”墨嘯琛看着墨連煜,成熟穩重的形象,越發挺拔。
“現在蘇落淺反正已經不在H市了,你就好好養傷吧,我就先行出手了,如果註定是我的話,到時候你不要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看着凝視着自己一臉嚴肅的墨連煜,墨嘯琛立刻又恢復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
“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揮手告別,推開房門。
墨連煜依舊不爲所動,每一句話都在心上激起不小的浪濤,自己躲在這裡遲遲沒有露面不就是爲了引出可能會出現的那個女人,墨嘯琛的提議不得不說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但是想到那個絕情的丫頭,第一次呼風喚雨的墨連煜卻充滿對自己的質疑感。
看着緊緊合上的門扉,眼神深遠而悠長。
走出門的墨嘯琛面對着再次圍上來的衆人,還未整理好的情緒瞬間一個犀利的眼神止住所有人的步伐,渾身的寒意讓人不禁退避三舍,握緊的話筒不敢再隨便招惹這個男人。
斜向的光輝照得自己一陣刺眼,墨嘯琛就這樣走上寬闊的路道上。
一步步走遠的腳步沉重得有些使不上勁,墨嘯琛的整顆心都空落落的,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或許他不該給蘇落淺再次承受傷害的機會,但是又不想看見她始終掛在大哥身上的心得不到解脫。
也許墨家的精髓他註定學不會,但是隻希望自己守護的女孩能真正幸福,無論最後能給他的是自己,還是別人,愛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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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