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錄音一遍遍循環聽着,幾次三番想要尋找拼接的漏洞,但是精通這些的墨嘯琛知道這裡根本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第一次看見杜清雅的時候,就感覺她披着一縷陽光掃清陰霾的同時,也讓他的生活多姿多彩,軟軟糯糯的聲音總讓他無法抗拒所有的請求。
但是現在聽着這個聲音,尖銳的嗓音充滿刻薄的味道,盛氣凌人的高姿態,讓他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原來自己根本沒有查錯,那個暗中調查蘇落淺的人真的是杜清雅,聽着她急切的聲音,真是可笑了他哪些所謂的理由。
杜清雅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她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天大的蜘蛛網直接籠罩在他的頭頂,根本避不開。
苦苦困擾的墨嘯琛徑直站起身,摔門而出,或許有個人的境遇和他一樣。
哭過,鬧過,直到把房間裡的東西砸得稀巴爛,杜清雅才慢慢恢復自己的神智,看着自己一步步靠近墨宅,她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
她不在乎,男人總會出現各種問題,尤其還是事業有成的成功男人,但是現在她既然回來了,那就應該讓所有還抱有幻想的人通通死心,她一定要重新俘獲那條心,以後也一定會牢牢抓住只屬於杜清雅的墨連煜。
“小姐,這個?”司機表示自己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放下的柵欄,好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已經站在車前。
“沒事,你把我的行李拿下去就可以走了。”見怪不怪的杜清雅安撫着,推門下車。
“你好,好久不見。”脫下大幅的墨鏡,杜清雅含笑打着招呼。
“你……”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臉上出現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驚恐,當初杜清雅可是這墨宅的常客,這裡有哪個人不瞭解她,不是說她拋下墨總離開了嗎,怎麼會突然又出現在這裡?
出來的人還在驚恐之中,裡面的保鏢已經開始撥通了內線,“喂,墨總有人要進來。”
正在一口口喝湯的墨連煜猛地從牀上翻身而下,立在落地窗前遙看着遠處的地方,平淡的眼角里露出些欣喜的味道,卻又故意抹平,“女的?”
“是。”雖然看不清外貌,但是一襲女士大衣還是能證明她的身份。
“讓她進來。”語氣裡透出些急切。
“是。”掛斷電話的保鏢立刻跑着傳達墨連煜的命令:“放行,墨總讓她進去。”
“謝謝,那我就進去了,行李就麻煩你們了。”
“她……”看着從自己身邊漫步而過的女人,那張熟悉的臉,看着其餘幾個臉色也十分奇怪的保鏢,他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那一刻墨總的失落他們都看在眼裡,一度陷入痛苦無法自拔,對這個女人原本很崇敬的他們一度產生排斥感,沒想到現在她居然就這樣回來了,墨總到底知不知道這些,想到剛剛那通電話中墨總流露出的情緒,他就有些不安穩。
看着離去的背影充滿深思。
而杜清雅就完全顧及不到這些人的情緒了,滿心的歡喜,原來墨連煜還是對自己有感情的,不然怎麼會一知道她來了就讓她進來,看着滿眼熟悉的花壇布落,以前夏天的時候他們就在這裡的草坪上一起玩耍,現在雖然凋零了,但總有重新盛開的那一天。
還有那
噴泉,以前就因爲她說過一句,墨連煜就親自找人設計安置,很多個夏日他們就在這裡看着噴灑而出的水花,享受着浪漫的氛圍。
一步步靠近主屋,滿屋的裝潢是自己喜歡的復古風,遍佈每個角落的地毯還是自己千挑萬選買來的,依舊鋪在地上,沒有撤換的痕跡。
什麼都沒有變,只是幾個月的時間,一切都還是來得及的。
“額,你喝水。”老管家端着水,站在一邊不知所措地看着這個突然造訪的客人。
“謝謝。”杜清雅忐忑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無視那一抹抹時不時掃來的探究目光,眼睛不停地關注着樓上的一舉一動。
“大少爺,你怎麼能不穿鞋子就站在這裡呢,着涼了怎麼辦啊?”看着赤腳站在地板上的墨連煜,雲姨擔憂地勸導着,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他這麼激動。
“雲姨,你先下去。”墨連煜看着眼前慈愛的雲姨,蘇落淺最掛念的想必就是她了,這樣自己下去的時候也不至於太尷尬。
失聯了這麼久,自己又說了這麼多不中聽的話,一向好強的蘇落淺肯先低頭已經實屬不易,所以一定要讓雲姨打好頭陣,好好勸導着她。
“好好,那你快點穿鞋。”拗不過堅持的墨連煜,雲姨只好轉身離開下樓。
門合上的剎那,沒穿鞋墨連煜徑直走進衛生間,看着鏡子裡略顯蒼白的臉色,鬍子拉渣,沒整理的髮絲也凌亂地貼着臉頰。
電動剃鬚刀一點點刮掉剩餘的鬍鬚,髮絲在定型水的固定下也保持着整齊的樣子,憑着記憶,墨連煜俯身一層層拉開下面的抽屜,終於在下面找到還沒有開封的護膚品。
不熟悉的墨連煜直接倒了些塗抹在自己臉上,掩蓋着臉色的異常。
看着終於修飾好的妝容,墨連煜才緩緩走到自己衣櫃前,手在一排排黑色西服中穿梭中,久久未下定論,眼光卻不由自主瞥見靜靜躺在格子裡的領帶,手不自覺地拿到胸前比劃着。
很快,墨連煜換上一身正裝,整個人煥然一新,又恢復到那個神采奕奕的樣子,脖子上那條藍色領結顯得格外亮眼。
樓下的雲姨興高采烈地下樓,但是一下去就看到一張瞬間令人驚恐的臉。
“雲姨。”杜清雅自然是知道她在墨家的地位,立刻站起身打招呼,“好久不見了。”
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根本沒有半分的虧欠,看着雲姨一陣唏噓,“你,你怎麼回來了?”語氣中的不歡迎清晰可見。
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能再耍一點小性子,再多的難堪也要埋在心底,杜清雅定了定神,染上幾分落寞,“我想墨連煜了。”
看着眼前的女孩,雲姨就是怎麼都喜歡不上她,總覺得她有太多的心思讓人看不清,不像落淺那麼簡單單純。
想到那份突然出現的郵包,那份攪得墨宅天荒地亂的東西,那份海的蘇落淺傷心難過、一走了之的包裹,雲姨的心裡就對這個女孩產生了很大芥蒂。
靜靜地看着她,充滿了審視的目光。
推門而出的墨連煜扶着拐角處的欄杆,聽着樓下悄無聲息的動靜,一向敢作敢當的墨連煜居然有些有些忐忑,重重的呼吸之後,墨連煜才一步步走了下去。
“墨……煜。”還是那一張臉,關
注着樓梯口的杜清雅終於看到墨連煜的身影,立刻站立起身,小跑着走到樓梯跟前,仰望着他。
平靜的面容出現一塊塊裂縫,滿腹的柔情瞬間凍結成冰,渾身倒流的血液充斥着滿腔的憤怒,顫抖的雙手都有些抓不住旁邊的欄杆,猩紅的眼眶直直地看着眼前這個以前捧在手上,現在恨之入骨的女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咬牙切齒,腹部出聲,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用盡自己渾身的力氣。
“煜,我想你,我就回來了,你看看我。”杜清雅看着已經從自己身上有遊離開的視線,卑微着、請求着。
“墨家是誰想來就能來的地方嗎?你是誰?我忘了。”墨連煜停滯的腳步,怔怔看着不知名的遠處。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件事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傷害,我道歉。”杜清雅聽出了語氣中的嘲諷,用她離開時留下的字條諷刺着她。
但是這一話徹底刺激到墨連煜的底線,“杜清雅,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傷害?你配嗎?”凜冽的聲音夾雜着寒風,像一頭暴怒邊緣的獅子,讓所有人不禁打顫,膽小的身子跌倒在地上,渾身發抖。
“對,對不起……”女傭顫抖地求饒。
“都給我出去。”墨連煜怒視着現場所有的人,話音剛落,一羣人紛紛逃了出去。
沒有別人的視線,杜清雅顯然更放得開了,“煜,你從來不會對我這麼兇的,你說過無論我做錯什麼事都會無條件包容我的。”低聲的啜泣,梨花帶雨。
“杜清雅,原本我是給了你至高無上的權利,但是你不要忘了是誰不要的,現在你以爲一句話就能重新來過,杜清雅,你把我墨連煜當做什麼?”
他墨連煜從來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善類,人家造成的傷痛他一定會千百倍地還給他,所以,“杜清雅,從你離開的那一刻,就說明我們已經結束了,你不該回H市,更不該來墨宅,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會不會對你下手。”
猛然爆出的黑暗氣息,讓杜清雅不可置信連連退步,她不相信這個對她百般呵護的男人也會這樣對她,流露出的危險信號讓她莫名地恐懼。
“煜。”
“不要再叫我這個名字,我感覺髒,杜清雅,當你讓我成爲整個上流層的笑話時,你就該料到這樣的結局。”墨連煜一手甩開杜清雅攀上來的手臂,僵硬的面部肌肉毫無緩和跡象。
“你騙我,你看這裡什麼都沒有變,你還是有我的,對不對?”杜清雅倒在地毯上,紅腫的眼睛滿是淚痕,“我錯了,我是有苦衷的,你爲什麼不肯聽我解釋,爲什麼就直接宣佈我的死刑?”
“我們以前有過這麼多美好的回憶,這些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呢?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啊……”聲嘶力竭,杜清雅一聲聲泣訴着他們的過往。
這些就是他們之間的羈絆,無論時間過去多久,這些都是不能忘記的,看着臉色漸趨柔和的墨連煜,杜清雅一遍遍講訴着過往,傾訴着自己的心聲,引出對過去的種種眷戀。
無疑來說,不斷引發的回憶,黑暗中的光明纔會格外耀眼絢爛,扣人心魂,這些的確是墨連煜心中珍貴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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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