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玉一驚,呆呆愣在原地。
片刻後,脣間一股柔軟感傳來。
他伸出雙手抱着親吻他的女子,兩人再次相擁。
他們都明白,離開了以後他們便是敵人,不在是朋友,這一吻等於是紀念相遇,紀念想見,紀念相知,紀念共患難,同生死,紀念心中的那份情誼。
他們都別無選擇,立場不同,蕭紅玉是天雲宗的弟子,即使他對妖族並不是那麼仇恨,但是天雲宗對妖族仇恨,天雲宗有他的親人,他不可能背棄天雲宗。
冷茉月是妖族,是銀月天狐一脈的公主,銀月天后時時都注意着她,不可能讓她與人族相戀,若是她與蕭紅玉在一起,等於是在害蕭紅玉,如今本來銀月天后就想殺了蕭紅玉,若是惹怒了銀月天后,到時候銀月天后親自出手,就算逍遙子等人出手,蕭紅玉恐怕也難逃一死。
片刻後,雙脣分開,冷茉月緊緊抱着蕭紅玉,道:“希望,我都不要忘記彼此!將這一切永遠記在心中。”
蕭紅玉點點頭,道:“等我,待我證道之日,我便會來妖族接你!到那時,銀月天后也不能阻止你我,整個天下也不能阻止你我。”實力代表一切,在這個世界只要有了實力,只要有可能的事情,便沒有辦不到的。
冷茉月微微一愣,苦笑一聲,道:“你還是將我記在心中!或者,或者你應該把我忘記,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
蕭紅玉一愣,道:“爲什麼?”放開雙手,握着冷茉月的雙肩問道。
冷茉月慘然一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話完點起腳尖,在蕭紅玉額頭輕輕親了一口,而後輕輕一推,身形向後一飄,面色瞬間變冷,好像前一刻的事從未發生過。
冷茉月的身形不斷向後飄去,白衣飄舞,秀髮飛揚,而後轉身不在看蕭紅玉,轉身之時,嘴角泛起一抹慘笑,眼眶有些溼潤,一滴淚水從眼眶滑落,她知道他們之前不可能。
蕭紅玉一愣,看着冷茉月漸行漸遠的聲音,大聲喝道:“等我……等我證道!”
冷茉月轉頭看了看蕭紅玉,爲他露出了最後一個微笑,而後轉身,恢復了一臉的冷色,好像時間一切都不能打動他。
蕭紅玉靜靜站在原地,並未追逐。
冷茉月一步步踏出,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了蕭紅玉的視線中,而她也感應不到了蕭紅玉的存在。
“或許下次想見,你我便是仇敵,揮劍相向,博取對方性命吧……”冷茉月幽幽道,嘴角泛起了殘笑,而後又道:“茉月啊,茉月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果你當日你一劍殺了他,也不會讓他未來受折磨,而你也不會受折磨。”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冷茉月誦唸起了那佛陀的另一首詩歌,聲音動聽優美,帶着一股濃濃的悲傷,她知道這一場離別意味着什麼。(注:詩歌出自倉央嘉措)
蕭紅玉靜靜站在原地,口中喃喃道:“這一場離別,要何時,何日,何月,何年,纔可想見,想見無期,難道你我當真有緣無分!”而後搖頭一笑,腳下光芒一閃離開了此處。
百里之外,凌飛站在一座沙丘之上。
凌飛手中正拿着那皮毛灰色的小老鼠,但老鼠身上卻散發着一股股淡淡的靈力波動,一看便知道不是一隻凡鼠。
“有沒有找到蕭紅玉的行蹤?”凌飛道。
小老鼠仰起腦袋搖了搖頭。
凌飛面色陰沉,怒哼了一聲,但卻並未遷怒於老鼠。
蕭紅玉根本沒有發覺凌飛在他百里之外,而且他所走方向,正是凌飛所在的方向,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凌飛站在原地,並未離開,這一個月以來,他都譴責自己失去了大好機會,若是蕭紅玉與戒色等人匯合到了一處,到時,他又難以找到機會對蕭紅玉出手,而且他也時時刻刻在擔憂着蕭紅玉將他刺殺蕭紅玉的消息傳回天雲宗,到若是天雲宗派人抓他,他難以逃脫。
不久後,蕭紅玉便到了距離凌飛的五十里之外。
突然,凌飛手中的老鼠一顫“吱吱吱……”的叫了起來。
凌飛面色一喜,道:“你發現他了?”
灰毛老鼠點了點頭。
凌飛面色大喜,道:“快帶我去!”
灰毛老鼠點點頭,而後便從凌飛掌心跳了下去。
開始往前奔跑,灰毛老鼠奔跑的速度極快,幾乎都化爲了一個灰影,猶如離弦的箭。
凌飛連忙跟上。
蕭紅玉根本沒有感到到危機的降臨,依舊悶頭往凌飛的方向趕來。
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凌飛面色大喜。
突然,遠處兩個人影出現。
蕭紅玉微微一驚,停留在空中,看着遠處的兩個人影。
只見一個身周僧袍的光頭和尚與一個身着道袍的死胖子在空中踏步而行。這等組合,除了戒色和王三胖還有何人?
“我草,蕭紅玉你小子怎麼沒被吹進沙海之眼?”戒色看着蕭紅玉。
蕭紅玉大翻白眼,看了戒色一眼,沒有說話。
“嘿嘿,小子,好些日子不見,我都怪想你的!”王三胖一臉猥瑣的看着蕭紅玉道。
在向此處趕來的灰毛老鼠停下身形,轉身看向凌飛“吱吱……”直叫。
凌飛一驚,道:“什麼?那死胖子和臭禿驢出現了?”
灰毛老鼠點點頭。
凌飛怒哼一聲,道:“真是天要救你,我看你能在他們身旁待到幾時!”而後轉頭看向灰毛老鼠道:“你先去查探一下,看看他們說些什麼!”
灰毛老鼠點了點頭,而後便灰溜溜的向蕭紅玉等人的方向趕來。
戒色微微一笑,拍了拍蕭紅玉的肩膀道:“小子,這些日子都去哪兒風流了?”
蕭紅玉翻了個白眼,道:“你們有沒有碰到月茉?”他一直都在擔憂月茉的行蹤,若是月茉遇到了危險,他可是當真過意不去。
戒色與王三胖兩人面色均是一變,沉默了下來,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
蕭紅玉眉頭一皺,一股不好的預感騰昇而起,而後又道:“她去哪兒了?”
戒色看了看王三胖,道:“你說!”
王三胖一愣,罵道:“你小子怎麼不說?”
戒色哼了一聲,道:“奶奶的,說句話會死人啊!”
“不說纔會死人,幹你孃!”王三胖怒罵道。
戒色怒哼一聲,道:‘我草你奶!”
“我草你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娘!”王三胖說道。
戒色怒罵道:“我草你祖宗十八代,全家女性!”
“我全家男性爆你菊花!”王三胖怒罵道。
蕭紅玉滿頭黑線,而後怒吼道:“快點告訴我月茉怎麼了。”
戒色兩人停下爭吵,道:“我告訴你,你可別激動!”
蕭紅玉一驚,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那隻灰毛老鼠爬到了蕭紅玉等人腳下,但灰毛老鼠收斂了全身氣息,猶如死物,戒色等人根本沒有發現。
“她被人抓走了!”戒色道。
蕭紅玉眉頭緊皺,道:“什麼人?”
“我說她跟着別的男人跑了,你信不信,哈哈……”戒色嘿嘿笑道。
蕭紅玉面色一怒,哼了一聲,但卻並未與戒色計較。
“反應太平淡了,一點兒也不好玩兒!是不是我們演技太差了!”王三胖嘆了口氣道。
蕭紅玉冷冷看了戒色一眼,道:“快告訴我月茉去哪兒了!”
“她回月家了,讓我們見到你的時候,叫你在你要回天雲宗的時候去找她,瞬間一起回去!”戒色笑道。
蕭紅玉長出一口氣,心中的那塊石頭已然放下。
王三胖看了看蕭紅玉,道:“快點告訴我這一個月幹嘛去了?是不是又有些機遇啊!在西漠找了一個月都沒找到你,我們哥兒倆甚至把西漠所有窯子都逛了一遍。”
蕭紅玉看了王三胖一眼,道:“沒什麼就是去九幽大帝的道場逛了一圈!”
“九幽大帝的道場?”戒色大驚失色道。
“什麼?你小子去九幽大帝的道場逛了一圈?”王三胖大驚失色道。
蕭紅玉點點頭。
戒色倒吸一口涼氣,人的名樹的影,九幽大帝的威懾力恐怕比萬古五帝還要高。
“那你得到什麼寶貝沒?”戒色道。
蕭紅玉搖了搖頭,道:“什麼也沒有得到,若不是玉清大帝進入探尋過,我多半都死在裡面了,永遠也出不來!”
王三胖皺了皺眉,道:“玉清大帝也進去過?”
蕭紅玉點點頭,而後便將九幽道場遇到的一切告訴了戒色兩人。
“九幽魂經,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神秘帝經,真不知道修煉以後會是什麼樣子。”戒色雙眼放光,一臉貪婪之色。
王三胖笑了笑,轉頭看向戒色道:“你小子還是別做夢了,我估計九幽魂經只有九幽神體才能修煉,就算給你你也修煉不了。”
戒色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奶奶的,老子要多久才能找到霸天的墓,或者史上前輩九天神體的墓,弄到一本專屬九天神體的帝經啊……”
王三胖鄙視的瞥了戒色一眼,道:“你小子有了禪若寺的禪若心經還不夠!還想要九天神決,真夠貪心的,現在你小子六字神咒有了三咒,大悲咒也得了上半部,我們三個,就你小子最富裕,還想着要九天神訣,真他孃的不知足。況且禪若心經也不差。”
戒色苦笑一聲,道:“修煉禪若心經不能發掘我體質的全部潛能,如果找不到九天神訣,我只有到聖人階段,自己摸索,靠自己的領悟挖掘我自身潛能了!史上還是有那麼幾個九天神體,爲啥就是找不到他們的墓呢?”
王三胖看了戒色一眼,道:“你能找到般若心經就行了,佛門無上心法,可惜已經失傳了很久,你若是修煉般若心經,六字神咒那些玩意兒,還有大悲咒都能發揮到最大的威力!”
戒色翻了個白眼,道:“你開什麼玩笑,般若心經幾萬前就不見了。”
王三胖笑了笑,道:“那就要看你運氣了,說不定遇到幾萬以前的老僧呢?那些傢伙身上一定有,嘖嘖,般若心經,天下三大心經之一,佛門無上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