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苦笑一聲,道:“今時不同往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數十年之前,鳳霞帶着數十位長老前往海外,但至今卻無一人迴歸,而且魂簡已經破裂了!她們都已經死了,我現在也壽元無多,若是我也化道西歸,到時蓬萊離覆滅不遠。”祖師留下的規矩固然重要,但是蓬萊更重要,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青衣不可能爲了守這規矩讓蓬萊破滅。
姬寒衣眉頭一皺,道:“她們都死了?”眼中盡是驚色,數十位人直接死於非命,連逃回蓬萊的機會都沒有,可想其恐怖。
青衣點點頭,苦笑道:“而且羲皇琴也丟失了。”
“羲皇琴丟失?”姬寒衣大驚,脫口道。照理說帝兵是不可能丟失的,因爲蓬萊聖地有召回帝兵的秘訣,只要蓬萊聖地的人誦唸法決,帝兵即使在萬里之外,也會飛回來,而且就算是準帝也攔不住帝兵,但如今不僅數十位聖人死於非命,而且連帝兵也丟了。
青衣再次點頭,深呼了一口氣,道:“是的,如今我蓬萊外強中乾,不顧往昔,頂多算一個二流門派。所有弟子除了我與剩下的十多名長老和藝馨之外沒有人知曉此事,所以這事並未傳出去,但紙包不住火,這事遲早會被天下人得知!到時候各大門派定然眼饞我蓬萊這塊肥肉!等到那個時候,離覆滅也不遠了,我想這些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想讓藝馨嫁給你,與你們姬家聯姻。”
“爲什麼是我?”姬寒衣問道,姬家人才不少,姬雲風,姬浩天都是天才之輩,而且他出發只是姬雲風已經閉關衝擊聖人之境,姬皓月與姬無風更是爲其護法,突破聖境在這一兩年內便可辦到,而且姬雲風站立不俗,尊者之境便可與聖人交手,前些日子與姬家一位聖人切磋打成了平手,此事傳遍了姬家。
而且姬雲風和姬浩天都是家主人選,夏藝馨如果嫁給兩人其中一人都比嫁給姬寒衣來得實在,姬寒衣雖然現在在姬家之內聲望也破高,但是他並無心爭奪家主之位,而且他也不適合擔任家主,姬家數十名太上長老都看清楚了這一點,所以便沒有將他內定。
姬寒衣對於此事根本不敢興趣,不讓他當家主不能說他差,他完全可以勝任,只是他不願意。如果他有心競爭,依照現在姬皓月這一脈在姬家中的實力,而且他又是乾坤聖體,姬家很多人都巴不得讓他接任家主。
青衣微微一笑,道:“因爲你是性情中人,姬浩天和姬雲風都在競爭家主之位,權勢在他們眼中比愛情來得重要,姬弘雖也重情重義,但他天資不及你,而且在姬家之內聲望沒有你高。這聯姻雖然是想借用姬家的實力保住蓬萊,但我希望藝馨過得好一些!一個女人都想找一個好的依靠。而比他們都要好。”
姬寒衣笑了笑,搖頭,道:“前輩,我對夏藝馨並無那種情愫,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青衣微笑,道:“就算你對藝馨沒有感情,但我知道你至少不會虧待她!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你何必去在意那段沒有結果的感情?”
姬寒衣苦笑一聲,沒有繼續說話,讓他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他做不到。
青衣嘆了口氣,道:“寒衣,你爲什麼不試着讓自己走出來呢?”說話間一動不動的看着姬寒衣。
姬寒衣連連搖頭,道:“我如何走出來?我的四周都是淤泥,我如何走出來!雖然聯姻之事,我不會答應,但是蓬萊若是有難,我定然會求爺爺他們來幫助蓬萊!我不信這天下,有人會不把我姬家放在眼裡。”
青衣搖頭嘆息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前輩,若是沒有事,我便走了!”
“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你奶奶可能沒有死!”青衣看着姬寒衣道。
姬寒衣身形一震,轉頭看着青衣,但卻沒有說話。
“幾百年之前,你奶奶曾回過蓬萊找過我,但是找過我之後,她便離開了,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出海了,如今她的魂簡還在,並未破裂!”青衣繼續道。
姬寒衣皺了皺眉,道:“那你爲何沒有告訴我爺爺!”
青衣笑了笑,道:“我告訴她了,但也去過海外,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這後面他使用乾坤神鏡找不到你奶奶的所在之地,他便認爲你奶奶的已經化道了。而且魂簡有些時候也會出錯,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也是想出海吧?”
姬寒衣點點頭。
青衣嘆了口氣,道:“我勸你還是小心些,海上可能出了什麼恐怖的存在,不然帶着羲皇琴的鳳霞他們也不會出事,你試着找找你奶奶吧!能找到,也說不定。”
姬寒衣再次點頭,而後拱手道:“前輩,若是沒有什麼事,在下就告辭了!我答應過的事情我定然會做到。”
青衣點點頭,沒有繼續說話。
姬寒衣轉身便離開了此地,沒有多做停留。
走出洞口之後,夏藝馨眼含深意的看了姬寒衣一眼,但姬寒衣卻視若無睹的走開了,而後直接出了蓬萊聖地。
站在虛空中,看着腳下無邊無際的大海,姬寒衣手中光芒一閃,一個小船出現在他手中,而後往海面一扔,小船不斷變大,片刻後,便變成了一艘大船。
姬寒衣飄身而下,站立在甲板之上,這船乃是仙家法寶,是用千年神木所造,可自由變換大小,而且極其堅固,神王境界的人全力一擊都無法損壞。
一羣羣海鷗盤旋飛過,清脆的鳴叫不斷響起。
海水之中時不時可以看到一條魚兒蹦起。
潮水拍打的船身之上發出嘩嘩的聲音。
海風吹拂,海水不斷盪漾……
姬寒衣盤膝而坐,閉上雙目,全身淡淡金光閃耀,前些日子他已經開始修習般若心經,如今他不想理會那些門戶之見,就算禪若寺想找姬家麻煩也得掂量掂量,而且佛家不會做無謂的鬥爭,除非姬寒衣使用此術濫殺無辜。
死在他手中的無辜之人的確不少,但他認爲他們都該死,凡是和他有仇之人,誅九族……朋友也不會放過!!!
一股股祥瑞之光從他身上散發開來,淡淡的金色光輝將他環繞,眉心突然出現一個黑色光點,絲絲黑氣瀰漫而出。
那黑氣乃是姬寒衣的逆天之氣,全是戾氣,怨氣……
丹田之中的那顆珠子閃爍着淡淡藍光,自身不斷旋轉,天地只見一絲絲戾氣,怨氣向姬寒衣匯聚而來,姬寒衣的道,逆天之道,以天地戾氣,怨氣,殺氣,暴戾之氣逆天,與天地大道截然相反……
這纔是真正逆天之道,沒有對天地的怨恨,哪來逆天之說?
皓月當空,繁星滿天,海風習習。
海上升明月,別樣的風景,姬寒衣從未看見這樣的場景,站在甲板之上,靜靜看着天邊的那輪明月,清涼溼潤的海風輕着他的面龐。
海面那一層層漣漪盪漾開來。
姬寒衣低頭看着那漫天繁星以及那明月的倒影沉默不語。
他閉上雙眼,靜靜感受着海風的吹拂。
白衣飄蕩,銀髮飛舞……
“嘩嘩……”海水一陣翻騰。
姬寒衣神色淡漠,睜開雙眼,看着前方道:“讓開!”
只見一巨大生物擋在了姬寒衣前方,那怪物長着四雙眼睛,背上揹着厚重的甲克,如同山石一般,有些像是烏龜,但背上的殼卻又長着一根根尖刺。
身長百丈,頭顱巨大,獠牙閃爍着森冷的寒光,整個身軀都將姬寒衣的船給包圍了起來。
“人類,好久沒有品嚐到人類的血肉了……”那怪物口吐人言道,聲音渾厚,嘴角露出一絲絲涎液。
“滾!”姬寒衣冷冷吐出一個字,神色毫無變化,眼睛也直視前方,根本沒有把這巨大生物放在眼中。
“就憑你?就憑你這卑微的人類?”那怪獸道。
姬寒衣雙眼一閉,手中光芒一閃,九天冰龍劍出現,而後身體懸浮而起,目光一冷,一片殘影浮現,手中九天冰龍劍猛地斬下。
剎那間,藍光萬丈,而後只見姬寒衣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那怪獸身後。
“譁……”一陣水聲響起,浪花朵朵,一陣海浪升騰而起,怪獸的身軀直接掉落在了海中,翻起了大浪。
“轟……”一聲巨響從海底傳來,怪獸的屍體直接爆開,此地的海水瞬間被染成了猩紅色。
無數鯊魚向此地匯聚而來,搶食着怪獸爆開的血肉。
大船漂浮到姬寒衣腳下,姬寒衣身形降落在甲板之上,而後便繼續向遠方前行。
姬寒衣伸手一招,一層光幕出現將整隻傳籠罩在內,凡是接近光罩的鯊魚直接化爲了血霧。
大船所過之處鮮血淋漓,成了一條血路……
姬寒衣對於這一切都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殺瞭如此多的生靈微不足道一般。
是的,這便是聖人,視生靈爲螻蟻的聖人……
殺死一羣螞蟻,不會給他們造成任何的心理負擔。
三天過去了,姬寒衣依舊在海上航行,整個人自始至終都站在甲板之上,紋絲不動,整個人好像已經變成了石像……
突然前方一陣喧鬧傳來。
片刻後,只見前方異彩連連,轟鳴之聲不斷響起,想來便是修士戰鬥了一起,而且爆鳴聲很是密集,至少有數十人戰在一處。
姬寒衣聽着這些喊殺聲,爆鳴聲沒有任何變化。
姬寒衣不斷與交戰之處靠攏,面色依舊冷漠。
片刻後,姬寒衣看清了前方,只見前方兩艘大船碰撞在一處,數百名修士在天空中,海面上睜開大戰,時不時便有人重傷斃命。
姬寒衣並未繞道,而是直接向交戰中心緩緩行去。
此時,交戰雙方都注意到了姬寒衣的到來,均是轉頭看向姬寒衣,生怕姬寒衣出手幫助另一邊,他們修爲最高在聖人一階,兩邊都有兩位聖人,隨便姬寒衣幫助哪一邊,對另一邊都是極大的威脅,很有可能決定哪邊勝,哪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