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消息嗎?
對於李曉峰和俄國的工人和士兵來說,這是一個極其糟糕的消息,因爲《告世界人民》宣言與其說是面向世界人民的,不如說是朝着同盟國集團去的。宣言號召德奧工人拒絕充當國王、地主和銀行家手裡的征服和暴力工具,希望他們跳出來發動起義推翻“邪惡”政權的統治。
然而對同樣“邪惡”的英法rì協約國集團隻字未提,彷彿這些國家的工人就生活在天堂一般。甚至一貫好戰的現外交部長米留可夫**裸的指出:“這個宣言正在發展成爲我們和我們的盟國共同持有的思想。”
只要不是傻瓜和政治白癡都能聞出裡面的味道,既然這個宣言是“我們和我們的盟國共同持有的思想”,也就是說我們將同我們的盟國保持一致。保持一致幹什麼?無非就是繼續打仗唄。
前面可是說過多遍了,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是一點都不想繼續打仗,要不然他們吃撐了冒着掉腦袋的風險站出來推翻沙皇,爲的就是讓這麼個換湯不換藥的臨時zhèng fǔ上臺?
傻瓜也不會這麼幹不是,所以結論只有一個,彼得格勒的工人和士兵絕對不會歡迎這個宣言,哪怕這個宣言是他們選出來的蘇維埃代表一致通過的。
“這簡直就是對工人階級的背叛!”加育勞夫憤怒得將宣言揉成一團甩進了垃圾桶,“安德烈同志,我們必須立刻反擊,再這麼下去一切都要恢復到革命前的狀態了!”
立刻起義嗎?
別看某仙人嘴上激進,但如今真讓他一刀一槍的帶人出去鬧革命,他也是不幹地。爲什麼?註定會失敗!別看工人和士兵們好像是很憤怒,但是這種憤怒還沒有到達臨界點,對於剛剛鬧過一次革命的他們來說,立刻站出來將他們親手送上政治舞臺的這幫孫子趕下去,似乎也有點不夠妥當,畢竟這幫孫子的威望還是很高的,而且這個宣言也沒有明着說要繼續戰爭不是麼?
所以在這個時候立刻開展武裝鬥爭,恐怕不會得到很熱烈的響應,還不如等這個臨時zhèng fǔ繼續火上澆油,等他們將工人和士兵的憤怒情緒完全點燃,那時候收穫勝利的果實才水到渠成。
當然,某仙人是沒有如此深遠的政治眼光的,他不過是作爲後來者洞悉了這一段歷史,別說現在就立刻號召工人、士兵起義,哪怕是幾個月之後,布爾什維克在七月事變中也碰得滿頭是包。
李曉峰可不想在自己光輝的革命履歷中留下失敗的yīn影。當然更關鍵的是某仙人如今對自己所熟知的這段歷史也有些吃不準,石頭和鋼鐵同志就是前車之鑑,誰能知道“蝴蝶效應”有多大?
“加育勞夫同志,我們不能衝動!”李曉峰將對方按回到椅子上,“在革命動向發生變化的時刻,我們應該避免衝動,應該更加謹慎!”
加育勞夫卻以爲某仙人草雞了,跳起來嚷嚷道:“安德烈同志,你怎麼也這樣。我還以爲你能一致維護工人階級的利益,你怎麼也投降了!”
投降你妹,李曉峰白了他一眼:“我是說現在的情況立刻發動起義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我們應該更耐心一些!”
加育勞夫氣憤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跟巴黎公社一樣,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出賣革命!”
“我們當然不能坐視!”李曉峰也不得不提高了音調,“加育勞夫同志,你必須看到,我們很多的同志和兄弟還對這個被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佔據的蘇維埃執行委員會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他們搖擺不定,完全沒有認識到護國主義的毒害。這時候倉促的發動起義必然不會成功!”
加育勞夫問道:“那你的意見是?”
李曉峰裝模作樣的舞了舞拳頭:“我們現在鬥爭的重點是揭穿揭穿這個宣言的實質,讓工人、士兵兄弟看清楚臨時zhèng fǔ的真面目,決不能讓他們邪惡yīn謀得逞!”
加育勞夫的臉sè這纔好看了許多,感慨道:“安德烈同志,我就知道你不會也投降的。那具體應該怎麼做呢?”
“前天我跟你提到過的辦報就是一個好辦法,但眼下是指望不上了。”李曉峰嘆了口氣,“我們也只能在《真理報》上發表文章,爭鋒相對的反擊敵人了!”
聽到這,加育勞夫有些不好意思,動刀動槍他拿手,但是動筆桿子,以他的小學文化水平來說,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安德烈同志,我的文化水平實在不行,寫文章實在是……”
某仙人心中有些好笑,你也太誠實了吧。當下他點點頭:“沒關係,這篇文章我來寫!”
他當然不是樂於助人,實際上哪怕加育勞夫能寫,他也要搶來這個機會,知道歷史的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刷聲望的機會,甚至他還有點害怕加米涅夫搶在他前面呢!
有了這樣的小心思在裡面,某仙人的動力十足,一篇洋洋灑灑反駁宣言的文章一揮而就。速度之快讓旁邊半文盲的加育勞夫爲之汗顏,不禁愈發的佩服起某人來了——安德烈同志真是我黨的jīng英,立場正確都不用說了,沒想到除了搞武裝鬥爭拿手,這個文字工作也是一杆筆啊!可加育勞夫也不想想,某人根本就沒入黨,壓根就不算什麼黨內的jīng英。
揣着某人的手稿,加育勞夫高高興興的走了,他拍着胸脯賭咒發誓無論如何也要向編輯部爭取,一定給某仙人混個頭版頭條。
當然,李曉峰表面上是不太在乎的,但是心底裡是樂開了花,算上上輩子和仙界那十年,某人唯一一次上報也是出車禍那一回,饒是那一回送掉了小命也只在第六版的中縫裡混了個豆腐塊,比街頭巷尾電線杆子上牛皮癬的曝光率還低。如今隨便就能上頭版頭條,讓好面子的他喜不勝收。
“我怎麼也沒看出來你也是個革命者呢?”安妮公主忽然問道。
某人正了正臉sè,反問道:“難道我不像嗎?”
“一點都不像!”安妮公主搖了搖頭,扳着某人的臉左看看右看看,長嘆道:“怎麼看你都是個投機分子!哪有勾引有夫之婦的革命者!”
誰說革命者就不能好sè了,前有丹東的情婦兩隻手數不過來,後有孫大炮換了五任老婆,托洛茨基調戲人家的老婆,鋼鐵同志也沒少過情婦。革命思想再偉大、革命成就再高,也不能改變男人是下半身動物的實事。至於某仙人,那就不是下半身動物,而是下半身野獸了。
“誰又規定革命者不能有幾個紅顏知己了!”李曉峰信誓旦旦的反問道。
“你這傢伙!”安妮公主哭笑不得,若是以前肯定要抓着某人好好的說道說道,但是如今那就算了,女人就是這麼有趣,沒有發生關係之前和發生關係之後的心態是截然不同。
“我就是想問你,革命真的不可避免嗎?”
李曉峰當然知道她擔心什麼,剛纔側擊旁敲他也知道了安妮公主可不是一般的恐懼革命,畢竟她的家族正是被一次又一次的革命給掀翻的,更何況剛剛過去的二月革命剛剛讓她從高高的雲端上掉下來。堂堂金枝玉葉差點被黑社會給羞辱了,她感情強烈一點也很好理解不是。
李曉峰語重心長道:“你要是相信我,就趕緊把手裡的地產全部處理了,資金什麼的最好也轉移到國外去。”
“不會吧!”安妮公主瞪大了眼睛,“還要沒收我們的財產?法國大革命還尊重私有財產呢!”
“那是法國,這是俄國。”某人撇了撇嘴,“實際上不光是貴族。恐怕是沒收所有私有土地和財產!”
“你在開玩笑?”安妮公主在也坐不住了,緊張兮兮的問道。
“開玩笑?”某人露出了一絲冷酷的笑意,“我絕不開玩笑!”
安妮公主愈發的覺得不可理解,問道:“那你還支持這樣激烈的革命?據我所知你和你的家庭也是所謂的有產者吧?”
“這並不是以我的意志爲轉移!”某仙人嘆了口氣,誰讓俄國革命的勝利者是布爾什維克,不支持勝利者反而支持失敗者,那失去的恐怕更多,更何況布爾什維克也不是完全的不好,哲學上不是早就說了——絕對的權力造就絕對的**。那個啥,哥很喜歡權力也很想**一下。“我只會站在勝利者一邊!”他強調道。
安妮公主更是覺得驚奇:“你就這麼肯定自己是對的?”
某仙人裂開了嘴露出一口白牙,那種說不出的自信頓時露了出來:“相信我,沒錯的!”
“可是……”
安妮公主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加育勞夫就去而復返了,看他的臉sè似乎不是太好,彷彿在醞釀一場狂風暴雨。
“怎麼了,他們不發?”李曉峰問道,他很奇怪,因爲加育勞夫回來得太快了,不說他的公寓離真理報編輯部距離不近,就是討價還價也要一個過程吧。
“比那更糟!”一座名爲加育勞夫的火山爆發了,各種口水和怒氣狂躁的噴了出來:“那幫混蛋竟然已經公然投降了!你看看他們在《真理報》上寫的這些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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