粲粲端着水遞給喬慕辰,“吃膠囊吃的那麼變態的,你是第一個,還好兒子不像你。”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吃膠囊把膠丟了光吃粉的……
那麼苦……
喬慕辰接過粲粲手中的水杯,便放在了牀頭。
正在粲粲訝異的時候,喬慕辰便直接拉過她的手腕,然後撩開了她額前的劉海,便將膠囊裡的粉末蓋到了她的額頭上。
粲粲瞪大了眸子看着喬慕辰,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她表現得就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包包裡有創可貼嗎?”喬慕辰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點頭。喬慕辰便從她身上取下了包包,然後找到了創可貼,他撕開創可貼,正要貼到她腦袋上的時候。
她卻突然反應過來,然後從他手中奪過了創可貼。
“謝謝。”她摸着自己腦袋上的傷口,貼了上去。
喬慕辰將腿上的文件放到了一旁:“白粲粲,你都怎麼照顧兒子的?”
白粲粲知道他指的是這次果果進醫院的事情。
她回頭,看着喬慕辰,“那是我的事。”
“分清關係?”喬慕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當年生下果果的時候,你是不是就想好了應該怎麼跟我分清關係?”
“當年,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兒子。你記得嗎,海晏酒店,九號房間。是我救了你,所以,就當做酬謝我,放過我和果果怎麼樣?”粲粲坐在牀前的凳子上,目光柔和的看着喬慕辰。
喬慕辰看着牀前的女人,聲音沒多大起伏,“你是在提醒我,你丟下被下藥的我,天不見亮就落荒而逃的事情嗎?”
“我難道應該等着記者破門而入然後順理成章登上頭版頭條嗎?”那晚太黑,她壓根就不知道他是誰。喬慕辰脣角蜿蜒起一抹唯美的弧度:“白粲粲,你終究還是傻。當年你如果上了頭版頭條,說不定輿論的壓力會幫你座上華海國際總裁夫人的位置也說不定。也用不着你現在這麼費盡心思的接近我了。不是
嗎?”
“是挺可惜的,我當年要是知道九號房間的男人是你,我就算拼了命也會賴上你!”粲粲嘴硬的開口,心裡卻跟貓爪抓過似的難受,原來在他的心中,她白粲粲就是這樣爲求上位不計一切的人。
喬慕辰看着白粲粲,一雙黑眸深邃得就像是墨染了一般。
“白粲粲,當年的你是白老爺子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怎麼用得着那麼委曲求全?你是想說服我,讓我相信你是個趨炎附勢的女人,還是想說服你自己?”喬慕辰字字珠璣的問。
粲粲擡眸,一雙倔強的眸子不期而遇的撞進他的眼睛裡。“我知道,我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白家大小姐。這些年,時間教會了我,怎麼去做一個趨炎附勢的女人,時間教會了我,怎樣用自己的手段在這個社會上立足。你媽說得沒錯,你就是我的一張長期飯票。
如果抓住了你,我就一輩子吃穿不愁!我就是這麼現實,這麼卑微,恭喜你看透了我。那現在,喬總,你還有什麼要傷我刺痛我的話,你儘管說便是,我白粲粲,百!毒!不!侵!”
“那你就繼續用你的手段,抓緊我這張長期飯票,不要放手,不要示弱。”他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似乎要看透她的靈魂深處。
粲粲眉頭輕蹙,深深的凝視着他,她想看透他的眼神,她想從他的目光裡找到一絲欺騙和戲謔,可是,他的目光卻該死的真誠。
“喬慕辰,我放手,我示弱。”
許久,粲粲纔開口……
她放手,她示弱,並不是她畏懼徐敏的強勢,也不是因爲害怕他不愛她。更不是因爲她不夠愛他……
她放棄,是因爲她太愛他。可是,她同樣在乎那個現在還躺在病牀上的白珊珊。
白珊珊因爲她,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作爲一個母親,她比誰都清楚,失去孩子的感受。
當年她爲了果果不計一切的和白家決裂,她就知道,她肚子裡的小生命對她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而她如今,卻變成了一個殘忍的殺人兇手。
她奪走了白珊珊的孩子,如今不能再殘忍的奪走喬慕辰。
儘管,喬慕辰或許並不愛白珊珊……
但是,她不能……
聽到粲粲那麼篤定的說她放手,說她示弱。
喬慕辰的目光更是深邃,就像是蒙上了一層深黑的幕布,讓人心驚。
“白粲粲,這就是你的選擇?”他問。
她沉默了好久,纔開口,“喬慕辰,我別無選擇。你照顧好自己。”
她起身,倔強的帶着甜美的微笑,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她帶着最美的微笑,消失在了門口。然而轉身的那一剎那,卻是淚流滿面。
她知道,喬慕辰那麼傲嬌的人,能夠用這麼霸道的方式告訴她,一定要抓緊他。一旦她拒絕,一旦她放手,那她和他,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霸道如他,一定不會再重複一次剛剛說過的話。
所以,她給他們指尖,下了最後通牒……
可是,即便她拒絕,即便她轉身,她還是希望,至少那唯美的微笑能夠留在他的心裡,久一點,再久一點……
喬慕辰沒有開口叫她站住,他任由着她轉身走了出去。
而手裡握着的被單,已經皺得慘不忍睹……
他拿過桌面的手機,看着昨日歐澤發過來的信息。
他說:喬慕辰,我放棄她,並不是因爲我不愛她,而是我相信你比我更愛她。讓我知道,我沒有信錯你。
喬慕辰敲擊着鍵盤。
你放棄她,是因爲,你還可以找到更適合你愛的人,我遇到她,那是因爲,她就是最適合我愛的人。
而巴黎那頭的歐澤,看着漂洋過海的信息,卻只是苦笑着勾了勾脣角,然後將瓶子裡的烈酒一飲而盡。
每個人都有一種療傷的方式,只是,他的方式,和常人沒什麼區別……
粲粲一路魂不守舍的路過白珊珊的病房,站在病房門外,她找到喬慕辰和白珊珊的電話號碼,只發送了對不起三個字……
她知道,她拒絕了喬慕辰,那接下來所要面臨的,必然就是果果的撫養權。
果不其然,粲粲不過纔剛剛到家,就接到了徐敏的口頭通知,喬家是一定會把果果接回喬家的。特別是在白珊珊流產之後。
而她更清楚的知道,逃避是沒用的。按照喬慕辰的能力,即便她逃到天涯海角,也沒辦法躲過喬慕辰的眼睛。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抗爭。
粲粲回頭便上網,四處找權威律師的資料。最後終於找到了阮安律師事務所。
阮安事務所在整個城市可謂享富盛名。在撫養權這方面更是權威。
粲粲撥通了事務所和律師約定了時間,便拉上了休假的莫西一同前往。
粲粲約了律師在咖啡廳見面。
只見一個身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帶着一副黑框眼鏡,手裡提着一個公文包便出現在了粲粲的對面。
他坐下,一臉公事公辦的看着粲粲和莫西,“你們哪位是白粲粲小姐?”
“你好,阮律師,我是白粲粲。這次主要是想……”
“服務員,一杯摩卡,一杯卡布奇諾。”阮律師還沒等粲粲說完,就打斷了粲粲的話。
莫西不高興的皺了皺眉,看着粲粲輕聲道,“這是耍大牌嗎?能不能專業點?”
粲粲拉住莫西,輕聲:“有本事的人才耍大牌。你急什麼!”
莫西瞥了粲粲一眼,然後把目光落到了阮律師的身上,“那個,阮律師是吧?”
“阮劍。刀劍無眼的劍。”阮劍將公文包放到了身邊,取下了眼前的黑框眼鏡,然後將名片遞給了粲粲。
隨即開口,直擊要害,“有錢嗎?”
“什麼?”粲粲對於阮劍的直接,一時沒反應過來。
阮劍耐心的說了一句,“我只接有錢人的單子。”
雖然她不富有,但是……
粲粲點頭,“有錢,當然有,官司贏了就有錢。那阮律師有信心嗎?”
“有錢就行,你投遞的資料我大致看過了。不過這位小姐,按照你的描述,我認爲你有必要先告訴我,跟你爭奪撫養權的是誰,以便我們對症下藥。”軟件一臉公事公辦。
粲粲略有些猶豫的看向了莫西。
阮劍開口消除粲粲的顧慮,“白小姐放心,我們律師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一定會完全保密您的信息安全。”
“喬慕辰。”莫西直接開口,“在喬慕辰手裡搶兒子,勝算大不?”
“小姐你是在逗我嗎?你讓我一個野貓到老虎嘴裡叼肉吃?”阮劍聽到喬慕辰三個字,就徹底收起那公式公辦的笑容,笑得有些搞笑的道,“不過重點是,喬慕辰有兒子嗎?”
“你什麼意思?”莫西脾氣向來暴躁。指着阮劍的鼻子就開口。
阮劍趕忙離莫西遠了點,然後纔開口,“無意冒犯,我只是覺得,喬慕辰和這位小姐……跨越度有點大,腦洞開得有點大。”
“這還無意冒犯,你丫的就是故意冒犯!”莫西那語氣簡直就是掀桌似的激動。好在粲粲阻止了她,她目光篤篤的落到了阮劍身上,“我只需要你告訴我,這場官司,怎麼纔有可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