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鈺他們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沈千尋坐在沙發上,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情有些懊惱。
衆人面面相眈,一致認爲她之所以這樣,是因爲總統閣下回首都,她心裡覺得失落,所以纔會這麼無精打采。
司徒說道:“老大,看開一點,無非再忍個一年半載也就解放了。”
上官說道:“現在飛機來飛機去的,閣下隨時可以來看你,再不濟,你坐飛機回首都去看閣下也是可以的。丫”
簡鈺說道:“知道難過了,昨天晚上看我笑話,欺騙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難過呢?”
辛迪說道:“千尋,有距離才能產生美感,一切都會過去的。”
最後連安瀾都忍不住勸道:“夫人,閣下說不定過兩天就過來了。”
沈千尋其實並沒有認真去聽他們七嘴八舌的在說什麼,而是在想她和季如楓究竟是哪一天結的婚,所以當她想到,驀然站起身來的時候,嚇了衆人一跳媲。
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下,她快步走到正門邊,又驀然停了下來,因爲她忽然想到現在出去也來不及了,季如楓只怕早就乘車離去了。
看來只能打電話了。
她又折返身體,在衆人的注目下,快步上了樓。
上官皺眉道:“她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辛迪說。
司徒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是受了刺激?腦子有些不清楚了。”
簡鈺哼道:“沒見過因爲夫妻分離兩地就得神經病的。”
司徒問他:“那你怎麼解釋她的怪異舉動。 ”
不待簡鈺說話,辛迪忍不住開口道:“別胡思亂想,可能是閣下回首都,一時捨不得,所以有些渾渾噩噩吧!”
司徒點頭:“我想也是,老大應該沒有那麼脆弱纔對。”
上官猶豫道:“要不要上去看看她,或是勸勸她?”
簡鈺說道:“萬一進門後就看到她抱着被子狂哭,那她多沒面子啊!”
安瀾在一旁聽了,有些無語,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下,開始拿報紙翻閱,卻忍不住在想,照剛纔那種情況看來,應該是閣下在生夫人的氣,畢竟和閣下配合搭檔那麼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只是常年性情淡漠,很少發怒的閣下,究竟會爲什麼事情生這麼大的氣呢?真是好奇啊!
沈千尋給季如楓打電話還算順利,至少沒有電視劇裡面蹩腳的關機或是拒聽的情況發生。
雖然等待的時間比平時多了幾秒,但是好在季如楓並沒有掛斷她的電話。
情況似乎也沒有那麼樂觀。
季如楓接通電話,但是並沒有吭聲。
沈千尋覺得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主動開口也是應該的,就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這才聲音儘可能的放低放柔,說道:“好好照顧身體。”
“謝謝。”話語客套而疏離。
她抿了抿脣,說道:“代我向爸媽問好。”
“嗯。”
“你一個人照顧隨意和餘音,多費點心。 ”
“嗯。”
電話裡一陣沉寂,沈千尋覺得她有些詞窮了。
“還有事嗎?”季如楓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關於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想起來了……”
他卻打斷了她的話:“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呃……沒有了。”她的話只能悉數嚥了回去。
“沒有就掛了吧!我還有事情要忙。”這一次不待沈千尋回話,季如楓就掛了電話,一時間沈千尋拿着手機無語到了極點。
她已經這麼低聲下氣了,他還想怎麼樣?她認錯的時候,他不接受,等他有一天想接受的時候,她偏偏還不說了。
雖說夫妻常常會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無傷大雅的事情爭執不休,但是結果往往是互相妥協讓步,照樣過日子。
爭吵其實很無聊,儘管看上去很真實。季如楓沒有和她吵,事實上他的身份也不允許他臉紅脖子粗的和她一定要辨個是非出來。
兩人結婚這麼長時間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生氣,儘管她覺得不過就是一個結婚紀念日嗎?忘記了,再想起來不還是一樣嗎?但是冷靜下來,再細想的時候,還是自己錯的多一些。
或許,再等等,等季如楓不怎麼生氣的時候,她再多說幾句好聽話好了……
季如楓掛了電話,心裡有些煩躁,示意阿卡打開車窗,卻被薛文雋阻止:“閣下,現在的氣候不適合乘車開窗,如果您生病的話,我不好跟國民們交代。”
季如楓皺眉,雙眸微眯,終究還是妥協了,閉目靠在椅背上。
阿卡又連忙把暖氣開大,做完這些,一邊開車,一邊眼神詢問薛文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別人夫妻相見不都是高高興興的嗎?怎麼到總統和夫人這裡就全都變味了呢?
薛文雋皺眉攤手,意思是不清楚,他和阿卡一直在一起,今天早上來接閣下,阿卡不清楚,他自然也不清楚了。
阿卡這纔想起來他和薛文雋一直在一起,拍了拍自己的頭,又從車鏡裡看了一眼閣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現在這種時刻還是不要招惹總統爲妙。
季如楓覺得沈千尋剛纔的那通電話非但沒有消除他的怒氣,反而讓他越發的焦躁起來。
他想起在國外的時候,曾經有一次隔壁的鄰居養了一隻母貓。起初還好,可是一旦到了母貓發情期,就會吸引很多雄貓過來,它們爲了爭奪雌貓,每天晚上都會發出尖銳詭異的叫聲,吵得人心煩。但是後來忽然有一天平靜了,因爲雌貓懷孕產下了小貓,那些雄貓見了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按照自然界規律守則,夫妻婚後三四年是一道坎,婚姻容易出現倦怠感。都說婚姻成了日復一日的單調重複,於是夫妻間的緊張感和刺激感也就會隨之逐漸消失。但是他對沈千尋的感情沒有隨着時間減少,反而在隨着時日一點點的累加。他越來越在乎她,偏偏她活的越來越隨心。她如今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卻依然無法減退陸子吟的熱情,這不能不讓他有危機意識。儘管他知道她不會再次愛上陸子吟,但總歸是心裡很添堵。
不可否認,沈千尋忘記結婚紀念日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子涼了,他不想把怒火發在她的身上,因爲這樣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既然如此,還不如先離開。
只是……
他睜開雙眸對阿卡說道:“陸子吟今後的行程我都要知道。”
“是。”阿卡沒有想到閣下會突然下達這樣的指令,幸虧反應快,連忙應道。
薛文雋看了一眼阿卡,做了個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們怎麼說閣下怪怪的,原來是因爲陸子吟,不過想起陸子吟光明正大的親吻夫人,別說是閣下心肝亂顫了,就連他們當時見了也是心臟一陣緊縮。
安瀾走近沈千尋的臥室,房間內沒有她的人,走到書房,果然見她正在敲打着文件。
相處半年,她越來越欣賞夫人閣下,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最重要的是悟性很高,有時候她很擔心夫人身爲軍人的緣故,會對於官場的事情沉不住氣,嫉惡如仇,但是顯然她多想了,夫人是個冷靜睿智的女性,她好像不管在什麼場合都明白孰輕孰重,能夠很好的分配管理自己的情緒。
她端着一杯牛奶,敲了敲書房的門,沈千尋擡頭,笑道:“進來。”
安瀾把牛奶放在桌子上,然後站在一邊說道:“公事重要,但是您也要好好照顧身體才行。”
沈千尋說道:“年輕就是本錢,今天辛苦,晚上早點休息,第二天起來又是一身精神抖擻。”
“年輕真好。”安瀾輕笑。
“別感慨別人,你也很年輕。”
“外表年輕,心卻老了。”
沈千尋失笑:“把自己說的這麼老,比你年歲大的人聽到了,心裡怕是要不好受了。”
安瀾笑笑說道:“您和閣下沒什麼事情吧?”
“我說錯話惹他不高興了,過兩天也就好了。”說着,沈千尋問道:“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你是回首都,還是在青城?”
“在青城吧!一開始來這裡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榮辱與共!”她輕笑。
沈千尋看着她:“好一句榮辱與共,就憑這句話,過年的時候給你發大紅包。”
“謝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