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很豐盛,比平時推遲了一個小時左右才用餐,孩子們都坐在那裡,一個個吃的狼吞虎嚥。
小文吃的眉開眼笑,對司徒玄霜說:“我一定要好好學習,以後也要讓奶奶天天吃肉。”
司徒玄霜點頭,從大瓷盆裡夾了一塊肉放在小文的碗裡:“多吃一點。”
小文吃的有些急,嗆住了,司徒玄霜連忙拍着她的背丫。
杜康倒了一杯水給她,她把水杯送到小文嘴邊,“來,喝點水。”
小文就着司徒玄霜的手把水喝了,司徒又拿着手絹給小文擦嘴,小文有些尷尬:“阿姨,別擦了,要不然手絹該髒了。”
“沒關係,再洗洗就好了。”司徒不以爲意的給小文擦完嘴,將手絹摺疊好收進口袋。
“吃慢一點,還有很多,不夠我們再做。”司徒含笑看着小文媲。
小文羞澀的點點頭,又開始低頭扒着碗裡的白米飯,吃的津津有味,好像在吃什麼美味菜餚一般。
吃完飯,孩子和他們一起把碗刷了,有孩子擦桌子,有孩子掃地,場面很溫馨。
下午的時候,陳恩帶着一行人輾轉也來到了竹園村,徒步過來本來稍有怨言,但是看到孩子們學習的校舍時,不由都心存感慨,很複雜。
杜康帶着陳恩等人去查看周圍地質,看哪裡適合重新建造教學樓,一行西裝筆挺的男人走在村子裡頓時吸引了很多人,得知是有意爲孩子們建造教學樓,頓時都炸開了鍋,紛紛都熱情洋溢的跟在他們身邊做起了嚮導。
考察了一下午,臨近晚上的時候,衆人在薛阿姨的院子裡談論着教學樓的事情。
司徒玄霜和薛阿姨還有村裡的人燒水沏茶,給他們端過去。
杜康拉住她的手,“玄霜,你也坐下來,給個意見。”
司徒玄霜只得坐下,其實她哪能給什麼意見啊?她原本想動用天使基金的錢來重建小學,只是現下看來杜康都早已安排好了。他們這些人都是專家出身,找好地方,直接營建,根本就輪不到她出手,這麼一想覺得自己確實該做些什麼事情了。
陳恩看到兩人交握的手,低頭笑了笑,朝周邊的同事眨眨眼,衆人可不敢像陳恩那麼放肆,都強忍着笑意。
眼中只有工作的鐵血局長,現如今已經鐵樹開花了嗎?那這是不是代表前段時間辦公室裡瀰漫的烏雲終於要消散了。
“陳恩,你說說祁義鄉的情況。”杜康話語如常,但是眼色隱含警告。
陳恩連忙收住笑,他來之前先行調查過這裡的情況,上午在鄉里去了一趟鄉政府,所以有了詳細的瞭解。
“祁義鄉是中牟地震的受災鄉,地處山嶺深處,山高人多,是中牟縣人口最多的鄉,也是中牟貧困鄉。鄉里只有兩所學校,但是校舍都很破爛。地震後,雖然祁義鄉受災程度在所有的鄉鎮中並不算很嚴重,但還是帶來了重創,單說鄉里的學校,不同程度受損,部分校舍倒塌,尤其是祁義鄉的十一所村級小學損失尤爲嚴重。”
司徒不解道:“不是說竹園村的校舍問題嗎?”
杜康溫聲道:“玄霜,我們來到了竹園村,才知道這裡受災嚴重,若是去臨近的村莊,情況也是一樣,所以我們解決問題不能只放在竹園村,而是應該把目光放在祁義鄉。 ”
司徒玄霜瞬間明白杜康的意思了。
杜康淡淡的說道:“下午我們考察地質的時候,我在想,既然決定重建,還不如和農村學校布點調整相結合,加大投入將村小學併購爲一所學校。”
司徒皺眉:“這樣一來,錢方面不是一個小數目。”
陳恩笑道:“您就不必擔心了,杜家一直都在致力國內的慈善事業,錢方面不是難題。”
儘管如此,司徒還是說道:“現在錢還沒有落到實處,後期只怕資金流動會比較龐大,等我回到首都,會和天使慈善基金商量,讓外界的援助也來到這裡,到時候雙力合併,擴大教師規模,寄宿生到時候不在少數,這也要在考慮的範圍之內。”
杜康點頭:“玄霜說的對,寄宿孩子大都離家很遠,每週回家如果能有免費班車就更好了。陳恩,列入計劃之內。”
“好。只是有些地方道路難行,人走都有問題,怎麼通車呢?”陳恩想起崎嶇的山路,又是好一番糾結。
想了想,杜康說:“回去後,我會找公路局局長商量,屆時一起跟閣下彙報一下這裡的情況,閣下不會坐視不理的。”
“閣下那裡,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見他好了。”她想把這裡的情況悉數彙報給閣下。
“也好。”杜康理解她的想法,沒有多說什麼。
司徒問他:“祁義鄉教學樓,你有什麼想法?”
“爲了保證孩子們的安全,教學樓抗地震裂度必須按照8級設計建造,最好爲四層磚混結構,這樣也好增強安全性。”
司徒點頭,道:“最好到時候不定期的開展愛心互動,鼓勵有能力的人有一幫一助學活動,可以對家庭困難的孩子進行幫扶,這樣也好把愛心長期的傳遞下去。”
“主意不錯。”杜康笑笑,想了兩秒他說,“陳恩,明天找鄉政府談談,儘快審批流程。”
“好。”
流程審批很快,僅僅因爲杜康和司徒玄霜的身份,他們就不敢怠慢,待一切準備就緒,杜康運營杜家旗下的慈善機構進駐祁義鄉,陳恩要在那裡跟進兩天才回首都,一行人離開的時候,已經有人在打地基了。
那幾天,村裡的人爲了感謝他們,把家中的雞殺了好幾只。儘量每頓飯都有肉和雞蛋,一行人吃的心情複雜,一個個都是飽含熱淚。
司徒玄霜一直在忙學校的事情,沒時間把鞋刷乾淨,就把沾滿泥巴的鞋放在院子裡曬着,回來後就發現已經被薛阿姨刷的乾乾淨淨晾着。
終究還是要離開竹園村了,他們還有很多後續的事情要做,不能長久的呆在這裡。離開那天全村還有鄰村的人都來送他們,沒讓孩子送行,離開學校的時候,孩子們站在教室裡,手扒着門框,一片哭泣聲。
司徒玄霜轉過臉,不去看孩子臉上流下的淚水,眼眶有些熱,仰頭看天,倒是一個不錯的好辦法,至少眼淚都逼了回去。
村民一直把他們送到了祁義鄉,街面上竟然還有很多人都在那裡,都在七嘴八舌的對他們說謝謝。
離別的時候,薛阿姨哭的很傷心,叮囑司徒玄霜和杜康有時間的話就過來,到時候還住在她家裡。
有村民哭着說:“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大好人,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過我們。”
司徒玄霜面對衆人,開口道:“不,我們的總統閣下和夫人閣下對大家的生活一直都很關注,這次委派我和杜局長過來,就是來幫大家解決問題的,有困難,我們不怕,因爲我們背後有國家在撐腰,所以大家可以放心了。”
衆人一時又激動的感激國家,紛紛讓他們把他們的感激之情帶給季如楓夫婦。
車子緩緩地開動了,司徒玄霜將頭從車窗鑽出來,跟大家揮手再見,有人在後面跟着走了幾步,最後停在那裡,遠遠的揮手……
“隨時都可以再回來。”杜康淡聲寬慰道。
“嗯。”她看着杜康,他的感冒本來就沒好,這幾天又一直來回奔波,感冒有加重的趨勢。
她皺眉道:“回首都後,你先去醫院好好看看病,小學的事情可以慢慢來。”
杜康靜靜的看着她,沒說話。
她被他看得不自然,不由笑道:“怎麼了?”
杜康握着她的手,薄脣動了動,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
司徒見他不說,也就沒有再問,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微微嘆了一口氣,他似乎很喜歡握着她的手……
其實她又哪裡知道杜康的心思,他是擔心回到首都後,他們之間好不容易營造的關係會被打破,他擔心,他還沒有讓她習慣他的存在,她就開始轉身離去……
回去見簡鈺是很自然的事情,只是杜康還有司徒玄霜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那樣一種情況下和簡鈺碰面了……
那天發生的事情就像過山車一般,人的心可以攀至巔峰的時候,狠狠的砸落在地,碎了一片,本以爲無從拾起,卻原來一切也只是自以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