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熟的孩子傷不起
季如楓性情冷清淡漠,但是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更是一個好父親。
有時候若是不忙的話,他會和阿卡一起前去隨意的學校接他一起回家,如果時間再早一些的話,他還會發善心接沈千尋一道回去。
這天他前去學校接隨意回去,坐在車裡,遠遠便看到他的寶貝兒子被一羣同齡小女孩圍在中間。懶
小傢伙似是習慣了這種場面,雖然被小女生蹭了不少油,全身上下都快被摸遍了,但依然面不改色,保持着紳士的微笑。
有女生給他遞情書,送巧克力,送花,更甚者還有索要簽名的。
小傢伙一一含笑收下,手裡拿不下,乾脆把書包打開,讓小女生自己把東西放進去,受歡迎程度頗有其父季如楓之風。
季如楓在車裡不方便下車,示意阿卡上前帶隨意過來。
阿卡生的高壯,小女生在他面前就好比見到了巨人一般,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
季隨意轉身離開的時候,小女生們驚醒過來,紛紛朝着隨意的背影,又是一陣瘋狂的喧譁叫喊。
隨意上了車,看到季如楓,頓時眉開眼笑,雙手摟着季如楓,親暱的親了親他的臉頰,笑道:“爸爸,我看到阿卡來接我,我就知道您也來了,太好了。”
季如楓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寵溺的笑道:“我沒想到你在學校這麼受歡迎。”蟲
“那是你和媽媽生的好。”季隨意拍馬屁,遇人見風使舵的本事更是一流。
季如楓眉眼間有了一絲淺淡的笑意,順手提了提隨意的書包,挑眉道:“書包很重。”
“裡面裝滿了巧克力。”隨意獻寶似地打開書包,方便季如楓能夠一覽無遺。
季如楓看到裡面裝了滿滿一書包的巧克力,不由說道:“我記得你並不喜歡吃甜食。”
隨意很自然的說道:“可是媽媽有時候會吃。”
他將書包拉鍊重新拉上。
季如楓似是愣了愣,問道:“她喜歡吃巧克力嗎?”
隨意想了想,歪頭道:“怎麼說呢?媽媽有時候出任務的時候,都會自備一些巧克力,她說出任務壓力很大,時常面對生死,吃巧克力有時候能緩解情緒低落,使人興奮;況且對於集中注意力、加強記憶力和提高智力都有作用,我書包的巧克力都是給媽媽留的。”
“以前你媽媽出任務的時候,你都一個人在家嗎?”季如楓很少聽他們提起過去的事情,而他也從來沒有問過,因爲在他眼中,過去了也只是過去了,而現在和將來纔是最重要的。
“有時候沈家的人會接我過去,但是媽媽不希望我去沈家,所以我儘可能的不去,免得媽媽看到後傷心。”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輕輕一嘆,看得出來沈家和沈千尋的矛盾讓他很困擾。
季如楓皺了皺眉,轉移話題道:“在學校還習慣嗎?”
季隨意忍不住笑道:“我現在在學校是異類,我們系就我年齡最小,跟我同歲的人就是剛剛那些還在上小學的小蘿莉了。”
他現在已經開始主修大學政治、經濟、法學課程,因爲身份的原因還有天才的關係,在學校裡隨時都是別人關注的焦點,那些低年級的小蘿莉一見到他,要不眼冒花癡,直流口水的傻傻看着他;要不就幾個人圍成一圈,撕心裂肺的大聲呼喊心肝啊!寶貝啊!帥哥啊!
他季隨意最大的優點就是他很帥,最大的缺點就是他帥的太至尊,以至於人見人愛,就算去了洗手間,隔了一道門板,都有大批的女粉絲在外面候着,害得他每次都不敢暢快的解決大小便,悲催啊!
季如楓看着他暗自糾結的粉嫩臉龐,忍不住笑道:“你總要學着和社會接軌,在學校開拓你的人際關係,對你以後來說有利無害。”
“我明白。”人際交往是門大課程,他季隨意前途未卜啊!
車子在國家美術學院停下,沈千尋上了車,看到季隨意的戰利品,饒有興致的翻看起來。
季如楓在一旁不予置評,乾脆閉目小憩,不過偶爾聽到兩人的笑聲,腦海中竟然閃現出一個詞彙來:狼狽爲奸。
他因爲這個詞彙微微皺起了眉頭,奈何母子倆沉浸在喜悅裡,沒有覺察出來。
吃完飯,沈千尋去了季隨意的房間,看到書桌上擱置着厚厚一沓信,不由問道:“這是什麼?”
“情書。”
“我能看嗎?”沈千尋雖是詢問,卻已經自發的撕開了信封。
隨意無奈苦笑:“你已經拆開了,現在才問我,是不是有點太遲了?”
沈千尋把信打開,“我也就是隨口問問,你是我兒子,你有什麼東西是我不能看的?”
隨意煞有其事的點頭:“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笨女人才會對付女人。你狠,看吧!”
沈千尋邊看邊說道:“你這麼小就開始禍亂國家花朵了嗎?你爸爸是怎麼說的?”
“爸爸倒是說了一句。”
沈千尋皺眉道:“說什麼了?”
季隨意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眨着眼睛笑道:“媽媽,你現在怎麼這麼在乎爸爸的一舉一動了?很可疑啊!”
沈千尋心裡一咯噔,面上卻寒了下來:“你說還是不說?”
“爸爸說,我收到的情書有檔次多了。”季隨意撇撇嘴,每次就只知道恐嚇他。等他以後有自己孩子了,一定也要加倍的恐嚇回來,要不然就太心理失衡了。
沈千尋想起情書的事
情就一肚子火氣,語氣很衝:“什麼有檔次多了?我看也不過如此。”
說着狠狠的抖了抖手中的信紙,以示氣憤。
隨意連忙勸道:“媽媽,咱能深呼吸,平靜下來嗎?你看看,我本來不打算跟你說的,是你非要問,我有什麼辦法?”
沈千尋將手中的信紙直接往隨意的臉上扣去,嘴裡哼哼道:“季隨意,這日子沒法過了。”
季隨意拿開臉上礙眼的信紙,賠着笑臉道:“依我看,這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再說爸爸長的那麼帥,你就是每天當畫一樣看着,心情也會變得很好。”
沈千尋冷笑:“長得帥有個屁用,在外面買完東西,能用那張臉去刷卡嗎?”
季隨意忍着翻白眼的衝動:“媽媽,我們現在談的是感情,你說錢就太俗了。”
“談錢不傷感情,談感情最他媽傷錢。”
季隨意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我的親媽啊!你有多少年沒有說髒話了,這才說幾句話啊!你不是說屁,就是說他媽的,這話要是讓爸爸聽到了,你這日子才真是沒法過了。”
沈千尋忽然說道:“季隨意,你說說看,你媽媽我算得上是女中豪傑吧?”
季隨意的目光閃了閃,嘴角抽動了一下,“豈止是女中豪傑啊?您簡直就是女中梟雄啊!”
太強悍了,一般人哪是他親孃的對手啊!
沈千尋抿抿脣,笑意漸而發涼,譏笑道:“可我這輩子卻犯了兩個致命的錯誤。”
“哪兩個?”
“第一個是認識你爸爸,第二個就是生了你。”沈千尋望着季隨意,聲音壓低,眼眸裡流轉着細碎的鋒芒,美麗的臉上平白地湛出幾分寒氣。
季隨意渾身一哆嗦,不認同道:“你這話可真讓我寒心。”
“別急着寒心,真正寒心的那個人是我。”沈千尋重重嘆息一聲:“你爸爸是我的剋星,而你卻是我的煞星。都不是讓人省心的主兒!”
“咳咳……其實這個家最不讓人省心的好像是您吧!”靜靜的,季隨意畏懼沈千尋的“淫威”,極輕極輕的小聲嘟囔道。
因爲張峻寧的求愛插曲,沈千尋在學校越發的形影單隻,但因爲性情一貫如此,除了覺得很適應這種生活節奏之外,相反的還很享受。
簡鈺有時候會過來陪她坐在教室後面上課,不過大多時候都會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沈千尋有一次看不下去,就跟簡鈺拌了嘴,明顯她佔了上風,卻覺得很委屈。
她感覺自己最近有些莫名其妙。
簡鈺看出她似乎有心事,就嬉皮笑臉的摟着她說道:“這倒是奇了,你把我罵的這麼慘,我都沒哭,你怎麼反倒傷心起來了?”
“誰說我傷心了?”她嘴硬,卻拉不下臉。
“你懷隨意那會,也是常常就莫名其妙的發脾氣,現在跟那時候很像,你該不會……”簡鈺吃了一驚,壓低聲音,八卦的很:“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
“那你是怎麼了?”
“沒有一件事情是讓我省心的,就連你也惹我生氣。”
簡鈺低聲嘆道:“沈小姐,通常願意留下來跟你爭吵的人,纔是真正愛你的人!”
簡鈺的這句話困擾了沈千尋很長時間。
簡鈺願意跟她爭吵是因爲朋友親人之愛,那她呢?她有時候和季如楓在一起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臉紅,卻因爲他的冷漠和譏嘲演變成一種尷尬,每每這時,她總是會有一種無名火冒出來。
是惱羞成怒?還是說她已經通過幾個月的相處愛上了季如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