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曾經簡單的生長
沈千尋沒有想到陸子吟竟是美院的榮譽董事,聽身邊的同學聊起有關於陸子吟的各種八卦傳聞,竟覺得腦袋發懵。
走到外面,陽光高照,可是她卻覺得心情很糟。
遠遠便看到一衆校方領導跟在陸子吟的身後正在視察校園,路旁每隔幾步就會站着幾個女孩,眼冒花心的望着陸子吟。懶
沈千尋微微嘆了一口氣,折返回了教室,直到樓下浩浩蕩蕩一羣人走遠,她才收拾畫夾,下午沒有課,她打算回去。
在停車場,當她看到陸子吟和他的好朋友兼助理夏野一同走過來的時候,她微微皺了眉。
她甚至懷疑陸子吟是不是在學校裡到處安插了攝像頭,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啊!
沈千尋移開視線,選擇無視,打開車門正要上車,卻因爲一道欣喜的聲音僵住了動作。
“大小姐,這麼巧。”說話的是夏野。
當年她追陸子吟的那會兒,夏野最喜歡調侃她,大小姐的稱呼也是他起得。
如今再聽,說話的人還是故人,調侃的對象還是她,但是她的心裡竟有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回頭,笑了笑:“是啊!真巧。”半年來跟在季如楓身邊,她被薰陶的演技精湛,最起碼該笑的時候絕對不會哭出來。
夏野意味不明的看了陸子吟一眼,他終於明白陸子吟爲什麼半年前要忽然大把往美術院校投錢了,暗中聘請了那麼多世界知名的教授,原來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蟲
夏野想到沈千尋現今的身份,心裡雖然嘆息不已,但是面上卻露出溫淡的笑容:“難得碰面,如果大小姐沒事的話,我們一起喝杯下午茶,怎麼樣?”
“改天吧!我還有點私事沒有處理。”其實哪裡有什麼私事,但是她總不至於說:“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們一起去喝茶。”
實話總是比謊話更傷人。
“大小姐,我們有六年沒有見了,再怎麼說你……”夏野的喋喋之語被陸子吟清冽的聲音打斷:“走吧!”
說着,已經淡漠的前往他的座駕布加迪威龍走去。
沈千尋僅是笑了笑,心情並未受影響。
夏野泄氣的從陸子吟的背影上收回視線,掏出手機問沈千尋:“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沒事的時候常聯繫。”
沈千尋從某一程度上是很佩服夏野的厚臉皮,他直接掏出手機問她號碼,畢竟曾經因爲陸子吟,也算是熟人一個,實在不好不給面子的拒絕。
沈千尋把電話號碼給夏野說了,夏野存好,對沈千尋說道:“你也記一下我的號碼。”
“不用。”這一次沈千尋直接拒絕,看到夏野臉都綠了,紅脣微勾:“你給我念一遍,我就記住了,不用那麼麻煩。”
夏野臉色竟比之前還要難看,尷尬的咳了咳,紅着臉慚愧的把自己的號碼一一念給沈千尋聽。
唸完後,聽到沈千尋準確的給他複述一遍,夏野火燒眉毛的擺擺手,連忙跳上陸子吟的車逃離現場。
坐在車上,夏野還有些驚魂未了,覺得剛纔太丟人了。
陸子吟疑惑的看着他。
夏野開着車把電話號碼的事情說給陸子吟聽。
他只是淡淡的聽着,有些心不在焉,弄得夏野聲音越說越低,就在他想結束話語的時候,忽然聽到陸子吟開口說道:“她小時候學過數字編碼記憶,你就算當着她的面說上一百組電話號碼,她也能給你背出來。”
夏野難以置信:“一個數字都不錯?”
“甚至還能倒背如流。”
夏野小心的問道:“你試過?”
陸子吟沒有吭聲,夏野也識趣的不再多說什麼,如今想想沈千尋和她兒子,他就覺得渾身冒汗。
沈千尋被稱爲天才少女,十三歲就主修完國家軍事作戰大學高難度科目,格鬥、射擊、柔道等等,樣樣精通。年紀輕輕早已身居少將職位。
而她的兒子季隨意更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兒童,不到六歲就已經開始主修大學課程。
記得以前翻看資料,好像總統先生季如楓也是年紀輕輕就在哈佛大學獲得多項罕見榮譽。
夏野覺得自己有些消化不良,這都是一傢什麼人啊?
聰明的讓人羨慕嫉妒恨。不過卻讓他的心情好了一些,畢竟這世界上還是正常人多一些,而他站在天才面前並不丟人。更何況他的上司陸子吟也是一個商界傳奇,他早已百鍊成鋼了。
陸子吟望着車窗外疾閃而過的高樓大廈,思緒飄遠。
當年,沈千尋就像個小無賴一樣,追着他滿大街跑,他初時不勝其擾。在她厚着臉皮向他討要手機號碼的時候,他爲了擺脫她,就隨口說了一百串電話號碼,並告訴她,裡面只有一組是真的。如果她能夠給他打通電話的話,那他願意給她一頓飯的約會時間。
那時候她還很小,不過十五歲,他實在沒有興趣和她玩過家家的遊戲,那些數字都是他隨口亂說的,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真的打通了。
他還記得當時接到她打來的電話,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緊緊的瞪着自己的秘書,以爲是她泄的密,秘書很委屈,一個勁的重申自己沒有。
她試探的問:“陸子吟?”
他僅僅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嘴裡蹦出了一個單音詞:“嗯。”
“真的是你?太好了。”電話那端響起一陣激動地笑聲,他可以想象沈千尋在電話那頭,眼睛一定笑成了月牙形。其實後來兩人確定了戀愛
關係,他才發現,沈千尋因爲家教的緣故,即使最開心的時候,笑容也只是淡淡的。
他好奇的問:“你是怎麼知道我電話號碼的?”
她低低的笑:“你說裡面有一個是真的,我就一個個打了過來,我從下午開始打,這是我坐在電話前給你打的第六十八個電話,之前有空號,也有接通被人罵神經病的,好在終於被我打通了。”
他當時聽了,竟覺得心裡似是被人刺了一下,疼疼的,但是嘴角卻有了一絲笑意:“我說的號碼,你都記住了嗎?”
“嗯。”
“你帶了錄音筆?”
被質疑,她並沒有生氣,輕快的說道:“沒有,我學過數字編碼記憶,現在倒背也能給你背出來,再過幾個星期,我就不敢保證了。”
“如果這些號碼裡面沒有我的電話號碼呢?”他突然感到很好奇,如果這麼多的電話號碼裡面沒有一個是他的,她會怎麼樣?
她笑:“不是有嗎?”
“如果沒有呢?”
“你不會騙我的。”頓了頓,她話語略顯認真:“陸子吟,我相信你不會騙我的。”
陸子吟靠在車背上,神情飄忽,眼神中劃過一抹深痛。
她十五歲的時候,認真而堅定的對他說:“陸子吟,我相信你不會騙我的。”
她快滿十七歲的時候,當她知道姐姐和她爸爸的事情時,她對他絕望痛哭:“陸子吟,連你也騙我。”
陸子吟覺得眼睛有些酸澀,將車窗打開,春天的風迎面撲來,颳得臉生疼。
夏野被風吹得難受,側目看向陸子吟,呆了呆,似乎看到有晶瑩在陸子吟的眼睛裡閃耀……
沈千尋開車快到總統府的時候,電話響了,號碼很陌生,但不是夏野的。
她皺着眉,接通了電話,並沒有說話。
電話那端也是一陣沉默。
沈千尋心思一動,將車停在了路邊,拿着電話,眼神望着前方的柏油路,輕輕地靠在了椅背上。
終於,她將壓在心頭的煩躁問出口:“爲什麼要給學校投資?”
“你不要有負擔。”
沈千尋想笑卻笑不出來,前男友是校方的投資人,她沒有負擔纔有鬼。
陸子吟輕嘆:“千尋,我只想爲你做些什麼?”
沈千尋覺得鼻子有些酸,吸了吸,方纔咬牙強調道:“陸子吟,我們已經分手很多年了。”
“千尋,分了手,難道見面就一定要成爲陌生人嗎?”陸子吟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第一次沈千尋拿着電話失神半天,她輕輕閉上眼,覺得心裡有一團悶氣在慢慢匯聚,令她心思越發焦躁。
陷入沉思的她沒有注意到身旁停了一輛銀白色的法拉利,當喇叭聲響起的時候,她透過車窗便看到夏靜言坐在車裡透過車窗向她打招呼。
她已經有將近兩個月沒有見到夏靜言了,所以在這裡看到有些吃驚。
夏靜言做了個去總統府的手勢,沈千尋猜想她可能是找葉瑩的,就點頭禮貌笑了笑,兩輛車一前一後駛進了總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