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可以,不過對我有什麼好處?沒好處憑什麼要我幫你啊?”蘇月茗冷哼一聲,斜睨了他一眼,對他口中的美人計有些反感,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使用美人計受罪的都是女人,不僅是身體的折磨更多的是心靈上的折磨,想想看,整天面對着不喜歡的男人,還要強顏歡笑,那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啊,如果不是必要,誰愛去就去,她是沒興趣。
“不錯,開始懂得討價還價了,這個首領應該早就跟你談判妥善了吧,你難道還想再連帶着敲詐我一筆嗎?”李嘯天微微挑眉,淡淡一笑。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啊?老頭兒,你呢?你知道嗎?”蘇月茗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朝這個看看朝那個看看,一臉的茫然和疑惑,最後目光又落在李嘯天身上,勾起脣角不屑一顧的譏諷道:“我算看出來了,你想空手套白狼,沒錢還想讓人幫你辦事,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啊?你夢去吧。”
“你......”李嘯天被蘇月茗這噼裡啪啦的一通指責後,一時間真的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麼回嘴了,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唉,你讓我怎麼說你呢?”
“我沒讓你說我啊,再說你憑什麼說我啊?”蘇月茗得理不饒人了,挑釁的反問。
“首領,小師弟,你們就在一邊眼睜睜的看着她這麼欺負我嗎?”李嘯天自認沒轍,開始向周圍看戲的觀衆尋求幫助,不過好像觀衆似乎沒什麼同情心,看他望過去,紛紛把臉扭向了一旁,假裝什麼也沒聽到,故意不看他。
“算了,我懶得管你們想幹嘛了,說到底,這關我一個婦人什麼事,我又沒好處,我幹嘛冒險去爲你們犯險啊,我們又非親非故的,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啊。”蘇月茗拍了一下雙腿,整理了一下衣襬,然後起身隨意的瞥了他們一眼,轉身便爽快的往外走去。
“你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人,好吧,說吧你要什麼好處?我先聽聽看,看我能否接受,如果能我們就合作,如果不能就怪不得我了。”李嘯天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認命的非常爽快的問道,心下沉沉的吸了一口氣,準備迎接蘇月茗口中即將爆發的非常理性消息。
“嘿嘿,這可是你自願答應,我可沒逼你哦,第一件事,我要看你被頭髮遮掩下的左臉,這個簡單吧?”蘇月茗聞言,眼角勾起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然後驟然轉身盯着李嘯天賊賊的笑道,她已經窺探了好久了,可是不管怎樣,他掩蓋着左臉的那半片頭髮,從來就沒有失去堅守的崗位離開片刻,讓她的好奇心已經增加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你真的要看?”李嘯天的眼角和脣角同時抖動起來,看的出來非常的緊張。
“是啊,我已經好奇很久了,你要是不讓我看的話,我遲早會比好奇心給憋悶死的,你也知道的嘛,好奇害死貓。”蘇月茗聳了聳肩膀,心中已經開始幻想他掀開頭髮後,會看到怎樣的一張臉,通常可以用頭掩藏的面容,肯定有鬼,不過大多數都是毀容了或者是怎麼了,不知道他的臉是不是也是因爲毀容了才藏了起來。
“沒有商量的餘地嗎?”李嘯天語調放軟有些討好的商量道,然後偷偷的朝坐在他身邊也是一臉好奇的惡狼使了使眼色,要血狼幫忙給他結圍,可惜惡狼是小孩子心性,記恨剛纔他讓自己出糗的一幕,還邪邪的衝李嘯天一笑,暗示他自求多福吧。
“有......”蘇月茗回答的有些過度的迅速,反而讓李嘯天的心裡更加的不安和沒底了,嚥了咽口水問道:“什麼?”
“很簡單,就是你脫光衣服圍着新城的街道裸奔三圈。”蘇月茗微微咬緊脣瓣,強忍着笑意,看着他青一片,紫一片的半邊俊臉,心中那個樂啊,別提有多開心了。
而另一廂,惡狼已經“撲哧......”一聲,毫不客氣的破口而笑,一邊笑,一邊還拍手鼓掌,外加讚歎的說道:“這個主意好,這個主意太絕妙了,哈哈......”
“想好了嗎?想好了就快點決定,本姑娘的時間有限,沒時間陪你在這兒瞎耗。
李嘯天先是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才無奈的道:“我真的是服你了,好吧,既然是你真的想看,就讓你看看也無妨,不過,你要是被嚇到,或者有了什麼其他的反應,可不要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行行行,都是我自找的,你趕快行動啦,大男人搞得 跟娘們似的,這麼洛裡囉嗦的,一點都不痛快。”蘇月茗邊唸叨邊催促。
“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李嘯天再度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伸手緩緩揭開了覆蓋在左臉上頭髮,那些頭髮就好像黏在肉上面了似的,李嘯天咬牙硬拽了半天,看的蘇月茗都有些於心不忍了,連忙揮手道:“算了,我不看了,不看了。”其實從剛纔他用力拽扯頭髮的時候,她就已經隱約的看清楚了,他臉上的肉明顯滿是結着的疤痕,扯動頭髮的時候連帶的也扯動了那些疤痕,有些已經隱隱流血了,可是李嘯天並沒有因爲蘇月茗的出生制止而停止手上的動作,蘇月茗見情況有些失控,連忙奔上前,緊緊的抓住李嘯天的手,強硬的阻止他的舉動,還一邊怒喝的道:“我說夠了,你沒聽到嗎?”
“怎麼,這就給嚇着了嗎?李嘯天挑釁的勾起脣角,距離咫尺的蘇月茗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隱約隱藏的濃的化不開的傷,那眼神讓人忍不住想流淚,她伸出手,緩緩的蓋在他眼睛上,淡淡的道:“我不知道你曾經發生了什麼,也沒有資格去探究,但是我希望你能活的開心,不要
總是沉沁在過去的痛苦中,當你對這個世界徹底的失望或者是絕望的時候,就閉上眼睛,想想曾經發生過的開心的事情,我相信不管從什麼樣的環境中長大的人,總有值的從內心深處真正散發出笑容的回憶,你說是嗎?”
蘇月茗溫柔的聲音在屋內不停的迴盪着,撫慰着受傷過的人的心靈,他們多少都發生過一些慘痛的記憶,她的話正是提醒着他們不要忘記曾經那難得的歡笑。
良久,良久......
李嘯天擡手緩緩抓下蘇月茗的雙手緊緊的握在手心,放在靠近心口的地方,脣角漾開一抹溫暖的笑容,悠悠的道:“你知道嗎?我很久很感受到這樣的溫暖了,真的很懷念。”
“我不會再問你的過去了,不過我還是要知道一件事,就是你於昱王爺之間到底什麼關係,爲什麼你可以在昱王府行動自如?”蘇月茗認真的望着李嘯天問道,末了怕李嘯天多想,連忙又補充道:“你只要告訴我你們什麼關係就行了,其他的不用說,真的。”
“是仇人。”李嘯天緩緩鬆開蘇月茗的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向一直沉默不語冷眼旁觀的明秋道身後的桌子邊,隨手在上面翻撿着自己的信息資料。
“呃?”蘇月茗一愣,不過下一秒尷尬的一笑道:“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要勉強了。”
“我現在真的明白爲什麼他爲什麼對你勢在必得了,你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人。”李嘯天突然拿着一個信封,轉身目光灼灼的看着蘇月茗。
蘇月茗挑眉,淡淡一笑道:“被他喜歡,我並不感覺到榮幸。”
“他要是聽到這話,應該會很生氣吧?”李嘯天輕笑,隨手把手中的信封丟給蘇月茗,然後淡淡的道:“你想知道的,都在裡面,看完就燒了吧,首領你沒意見吧?”
“老夫從來就沒有強制性的要留下你們的過去,別忘了我這裡所有的消息都是你一手給我的。”明秋道攤了攤手,無所謂的笑了。
一旁的血狼聞言心中卻暗自驚駭,他只知道首領手中的信息是一個代號叫黑鷹的神秘人一手給點,沒想到竟然就是眼前這個人,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也是,那首領你接下來打算怎麼採取行動?”李嘯天靠在桌腳上,雙手環胸,老神在在的看着明秋道若有所思的問道。
“很簡單,先把這丫頭送到那個人身邊,然後想辦法把老夫那不成器的兒子和孫女綁架到這裡嚴加看管起來,免得他們成爲我們復仇大業的絆腳石,至於其他的等我們掌握了昱王爺犯罪的證據了,再進一步探討吧。”明秋道微微眯着雙眼,手捋着鬍鬚,神色略顯無奈的說道。
“我覺得還有一件事是當務首要之事。”李嘯天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什麼事?”明秋道挑眉反問。
“那就是想辦法讓大哥趕快恢復以前的記憶,否則我怕他會被那個人給利用了。”李嘯天淡淡的道。
“斐然已經連續失憶兩次了,想要恢復記憶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麼多年你在外跑,有認識什麼神醫可以治療斐然的失憶嗎?”明秋道捋着鬍鬚,微微蹙眉問道。
“有是有,但是那個人好像經歷了一些事,也失去了以往的記憶。”李嘯天突然高深莫測的看向正埋頭和惡狼兩人看他給他們的那封信,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到當初和黎婓涵一起去偷嬰兒的事情,所以他纔會在見到蘇月茗的時候,能那麼肯定的說出關於她最想要知道的事情,本來他想通過交易的方式告訴她的,可惜這個女人無論如何就是不肯上鉤,這以後恐怕婓涵就算交代也難以逃脫被斥責的命運了。
“是誰?”明秋道好奇的問,聽李嘯天的口氣好像跟那個人很熟似的。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李嘯天斜睨了明秋道一眼,然後朝蘇月茗暗示的昂了昂下巴。
“是她?你確定嗎?”明秋道有些詫異。
“當然確定, 不過她自己應該沒有那個覺悟。”李嘯天有些無奈的道。
“怎麼說?”明秋道被李嘯天雲裡霧裡的都搞得有些糊塗了。
“沒什麼,首領以後就知道了,所以我們如果想要把大哥的失憶給治好,就必須先想辦法讓大嫂的失憶恢復了。”李嘯天長長的嘆了口氣,望着蘇月茗的眼神中除了欣賞還有某種異樣的流光夾雜在其中。
蘇月茗敏感的感覺到有種異樣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下意識的擡頭朝李嘯天望去,心中頓時一怔,警鈴大作,腦海中瞬間浮現一行大字,遠離這個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衍生這種感覺,但是她的直覺從來就沒有錯過,總之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爲妙。
“看完了嗎?”接收到蘇月茗射來的目光,李嘯天淡淡一笑,直起身迎上前走到蘇月茗身前,微微彎下身,居高臨下的望着蘇月茗,滿臉的興味。
蘇月茗反射性的向後靠攏,穩住心神淡淡一笑道:“大概掃了一遍,你的經歷是挺另類的,不過我想你應該不需要多餘的同情吧?”
“哈哈......”李嘯天聞言直起身子,仰頭大笑,良久直到笑聲停止後,才俯下身撐開雙臂在蘇月茗的耳朵兩畔禁錮住了她試圖閃躲的身子,露在外面的黑耀的瞳眸中閃爍着炙熱的光芒,他充滿誘惑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不要再刻意的勾引我了,我真的怕自己會愛上你,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我是認真的。”
“你不是我喜歡
的類型,所以請你不要異想天開了,趁早打斷那些不可能的念頭。”蘇月茗頭靠在椅子上,最大限度的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對於李嘯天的靠近,內心深處產生一種強烈的抗拒,這種抗拒比昱王爺碰她的時候要強烈幾百倍幾千倍,他讓她隱約感覺不安,尤其是在看了他成長的歷程後。
“看來你真的是不懂男人,男人對於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感興趣,越是想要得到。”李嘯天低沉一笑,聲音沙啞中帶着些許的沙啞和滄桑,連一旁的血狼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擡手狠狠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然後向一邊挪了挪身子,離他們遠一點,不過蘇月茗就表現的鎮定的多了,只是淡淡一笑,挑釁的說道:“所以才說嘛,男人都犯賤。”
“咳咳......”冷眼旁觀的明秋道突然重重的咳嗽起來,明顯的被水給嗆到了,沒想到躺着也中招,雖然他不知道李嘯天究竟想要幹嘛,口中所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根本無法分辨,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李嘯天肯定別有用意。
“我困了。”蘇月茗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更反感這樣的肢體接觸,故意當着李嘯天的面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然後望着李嘯天若有所思的注視,眨眨眼,暗示他識相點,趕快滾開,她要去睡覺。
“你真的很特別。”李嘯天沒有動身,只是再次表達了對她的欣賞。
“謝謝,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你沒說煩,我已經聽煩了。”蘇月茗微微擰眉,不禁暗歎這世上就是有這些不知好歹的人,讓人忍不住想給他兩拳頭,幫忙他清醒清醒腦子,免得張狂起來後,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你要記住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夥伴了,雖然在昱王府中我是個隱形的存在,可是我在府中照樣有自己的勢力和眼線,所以如果日後有需要的地方,別忘了來找我幫忙,我一定義不容辭。”李嘯天緩緩直起身,收回自己的雙臂在胸間環繞,再次居高臨下的對蘇月茗說道。
“知道了,羅嗦的男人,我真的困了,先去睡了,你們也早點睡吧。”蘇月茗起身,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然後邊打哈欠邊向外走去,血狼見狀連忙也跟着她身後出去了。
“你跟來幹嘛?”蘇月茗蹙眉問道。
“還能幹嘛,當然是爲了保護你咯。”血狼一副理所當然的摸樣說道。
“這裡可是你們的地盤,難道我還會再度莫名其妙的被擄走不成?”蘇月茗沒好氣的吐槽,最近她發現自己的脾氣明顯的變差了,而且耐心也急劇的下降,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讓她覺得不安,晚上睡覺也睡不踏實,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即使偶爾睡着了,也總會被一些詭異的曖昧夢境驚醒,夢中總是出現一個赤身裸體的男子與自己癡纏的畫面,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卻模模糊糊的,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只是隱約覺得那個男人她好像熟識,到底是誰呢?
究竟是一場春夢?
還是現實中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真實的發生過這樣荒謬的事呢?
不期然的她再度想起了那個只在記憶中存在的孩子,那個孩子現在究竟在哪裡?
到底是生是死,過的是好還是壞?
何時他們才能見面呢?她茫然了......
“喂...喂......”血狼看蘇月茗怔愣在房門口,即不進去半天也不曾動一下,叫她也不理,好像中邪了似的,於是大膽的上前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蘇月茗本來沉沁在自己的思緒裡,眼前一片白霧迷茫,可是突然眼前出現一片黑,她什麼也看不見了,下意識的伸手向眼前的黑暗大力揮去,沒想到卻聽到身側的血狼傳來一陣哀呼慘叫。
蘇月茗不解的望着他,疑惑的問道:“你幹嘛?”
“我幹嘛?我還想問你幹嘛呢,自己站在這裡半天不動,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的魂被勾跑了,失去神智了呢。”血狼一邊吹着手,一邊沒好氣的嘟囔抱怨。
“好了,沒事了,你趕快回去睡覺吧。”蘇月茗朝血狼揮揮手,然後走進屋裡,轉身準備關門,血狼卻連忙伸出雙手推拒着,蘇月茗蹙眉,不耐煩的問道:“你到底想幹嗎?”
“沒什麼,就是陪你睡覺而已。”血狼故意佯裝曖昧的壞壞的笑道。
“好了,乖了,回去睡覺,我今天沒心情跟你鬥嘴。”蘇月茗催促着,眉目間有些疲倦。
“我知道,你放心我只是奉命看護你而已,我不會打擾你休息的。”血狼適可而止,無比認真的說道。
“好吧,我不跟你爭執,你想守你就站在門外守着,屋裡有人我睡不着,我數一二三,你的手最好收回去,否則後果自負。”蘇月茗面無表情冷冷的道,話落也不管血狼到底同意與否,徑直的數道:“一、二、三......”
三聲數完後,蘇月茗也不敢血狼的手是不是還在門綁上,直接用力關門,血狼看蘇月茗的臉色不是太好看,看她是來真的,也不敢再抱着玩笑的心態逗她,連忙收回自己的手,只聽“哐啷!”一聲,門緊緊的關上了,無奈的望了望眼前緊閉的門,然後又無奈的望了望天,心下不由暗歎,看來他今晚勢必要在此守夜了,其實如果沒有看那封信的話,他根本不會如此堅持,可是在李嘯天不知道的信封內部,多了一個警字,那個字肯定不會是李嘯天自己寫的,那就極有可能是首領加上了,應該是暗示他們要小心提防這個人,可是究竟首領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他們就不得而知了,只能讚歎首領的料事如神。
(本章完)